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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栽贓陷害,倒不如說自己一開始就利令智昏,才會被人蒙騙利用、坑害至此。 面對趙高言辭不善,鞠武也只是笑了笑:“趙府令心有怨氣,在下可以理解。在下一直認為您乃識時務、知進退之人,與其在這里糾結于過去那些已經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不如著眼當下,想想自己還有什么出路?!?/br> “所謂出路,不在于我,而在于您。大人若非想救我,又怎么會千里迢迢從薊都趕到咸陽來呢?”趙高吃力地撐著身子從草堆上站起,與眼前的鞠武平視,腳上的鐐銬叮當作響。 “人助者必自助,我們不會直接救你出去,趙府令想必也不愿戰戰兢兢、茍且偷生,做一輩子逃犯吧!” “大人放心,在下還沒有癡傻到那般地步。在下早已想好對策,既然這次栽在‘弄假成真’上,那我不妨照貓畫虎,也來個弄假成真……” 趙高說完,鞠武走上前,兩人耳語了一陣。 待計策商定,已接近獄卒換班之時,鞠武也準備離開了。 臨行前,他背身別過頭看了一眼牢房里的趙高,意味深長道:“趙府令身殘志堅,囹圄之中能想出如此毒計,著實令人欽佩!” · 阿胡打了個哈欠,今夜不知為何小公子啼哭不止,無論自己亦或是乳母如何哄抱,都遲遲不肯睡覺。無奈之下,她只得命宮人們暫時退下,自個兒把孩子抱在懷里在房內來來回回地轉悠。 也不知是哭累了又或者被阿胡轉暈了,過了一會兒,小胡亥終于在她懷中睡著了。 阿胡熄了兩盞燈,剛將小家伙放在榻上,此時一陣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誰呀?”阿胡直起身回頭,然而無人回答,只是敲門聲仍在繼續。 阿胡雖覺奇怪,卻不疑有他,直接打開了房門…… 下一刻,映入眼簾的那副面孔令她無法置信的同時,又欣喜不已:“貴人……您,您回來了???!” 然而緊接著腹部一陣刺痛,她低下頭,只見一把短劍沒入自己的身體…… 面前那極其熟悉的人露出了極度陌生的笑容,阿胡一句話都未來得及說,便倒在了血泊中。 太子丹抬步跨過門檻,朝著已然熟睡的孩子走了過去。 來到嬰兒床邊,太子丹獰笑著摸了一下那軟乎乎的小臉,接著從袖中拿出一個拇指大的瓶子,拽開瓶塞,一條條半透明的rou蟲從瓶內倒了出來,鉆到胡亥的衣服和被子里。 不過片刻的工夫,胡亥便疼得大哭不止,太子丹則在一旁肆意大笑,面如惡鬼。 …… “孩子!不要!”姬丹尖叫著驚醒,額頭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周圍吆喝聲不絕于耳。 勉強坐起身,環顧四周之后,她發現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一輛行進中的馬車內。 駕車的荊軻聞聲,連忙轉身掀開布簾子,擔憂地望著她:“又做噩夢了?” 姬丹擺擺手,不愿讓對方擔心:“無事……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邯鄲城……”荊軻想了想,又道,“等會兒找家客舍先住下,我再去買些靜心安神的藥材?!?/br> 姬丹搖頭:“不妥。這里是邯鄲閣的所在地,有不少人認識你我,還是盡早出城的好?!?/br> “可你的病不能再耽擱了!這一路上你夜不能寐,又時常驚厥,實在不宜繼續趕路?!?/br> 姬丹欲言又止,卻聽對方又說道:“我會萬事小心。何況邯鄲是趙國都城,各國客商在此往來不絕。只要我們不住在人多眼雜的鬧市區,行事盡量低調,相信也不會出什么岔子?!?/br> 荊軻難得不由著她,自作主張了一回,駕著馬車尋了處較為偏遠的旅店入住。 說是旅店,其實就是一處可供旅客暫住的農家小院。 屋主是一對年過花甲、白發蒼蒼的老夫妻,雖說年邁,身子骨卻還硬朗,聽聞有人途中抱病,二話不說便將荊軻二人迎進屋。 姬丹放眼四顧,盡管房舍簡陋了些,好在還算干凈。 荊軻飛速打掃了兩間房,將其中一間稍大一點的讓給姬丹居住,自己又拎著個大桶去打了滿滿一桶井水,將馬匹牽到院子的馬廄里飲水喂草。 老兩口看著他做事有條不紊的樣子,不禁嘖嘖稱贊這年輕小伙不光人長得俊,而且力氣大會干活又懂得疼人,儼然將他們倆誤當作一對落難的小情侶。 姬丹被這樣的目光打量著,難免覺得臊得慌,又不好解釋什么,于是借口透透氣,向老兩口打了招呼便出了門。 姬丹沒走兩步,喂完馬的荊軻就追了上來:“外頭不安全,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散散步而已,不會走太遠?!奔Уぶ坏秒S便應付了句。 總不好說那對老夫妻誤會咱們倆的關系了,我實在害臊得緊,坐不住了才溜出來吧。 不料,荊軻脫口而出道:“我陪你?!?/br> 第224章 良藥苦口 兩人并排走了一小段路, 時值仲夏,烈日炎炎,腳下的土地經過一整日的暴曬炙烤, 到了傍晚仍散發著余熱, 隔著足靴依舊能感受得到。 幸而黃昏后起了風, 加之荊軻選的暫住地位于城郊, 芳草萋萋、綠蔭環繞,實則比城內舒適愜意得多。 蓮塘邊, 柳蔭下,新荷尖尖,蓮葉田田……依稀能看見一群大雁展開翅膀,自遠處的蘆葦蕩飛往暗藍的天際。 “再往前走就沒有路了,回去吧?!鼻G軻開口道。 “沒有路了嗎?”姬丹喃喃著陷入沉思, “荊軻,你覺得放眼世間, 哪里才是我們的容身之所?” 秦國是回不去了,其它五國皆遍布黃金臺的眼線,一味的逃又能逃到哪去? “我原本打算待你身體徹底康復就北上,去匈奴或東胡人的地盤, 黃金臺縱有滔天勢力, 也不可能將手伸到那里?!?/br> 姬丹對此并不茍同:“你想得太簡單了。蠻荒之地,茹毛飲血,就算我們能適應那兒的生活,可近些年來匈奴與中原時有沖突, 我們只怕在那里也待不安穩……況且我生于華夏、長于華夏, 落葉終究要歸根,我不想離自己的故土太遠?!?/br> “葉落歸根?”荊軻聽到這些話, 不免平添幾分惱火,“你的根在哪兒?!燕國還是秦國?薊城還是咸陽?” 他的語氣明顯有些重,沒想到都到了這一步,對方還存有不切實際的想法!逃命途中,首要考慮的便是生存,倘若連活下來都成問題,還談何其它? 姬丹怔住,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中原十有八-九是容不下你我了。如今還看不出什么,待秦國一統天下,我們的處境只會更艱難,你留在中原只會自投羅網……還是說,你本來就想自投羅網?” 姬丹微微睜大雙眼,荊軻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波瀾不驚的,甚至大多數時候都一個表情,她從未見過對方這般生氣和激動,一時間怔怔地說不上一句話。 兩個人站在塘邊相對無言,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荊軻緩過勁,隨后意識到自己失言,遂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