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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極樂之地,沒想到也會有無家可歸的乞丐和食不果腹的窮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長長的巷道,再次回到了繁華的長街,思及剛剛在巷子里的那個滿面塵土、衣衫襤褸的孩子,青莞覺得自己仿佛經歷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間。 “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極樂之地,尤其如今亂世之中,國與國之間尚且征伐算計不斷,王侯將相唯恐失了權力一敗涂地,尋常百姓害怕苛捐雜稅災荒連年,誰又不是在戰火紛爭中掙扎度日,各安天命?”一想起那面黃肌瘦的孩子,姬丹的心里便很不舒服。 “殿下,其實剛才我一直想說,即使您給了他錢,告訴他不要再偷東西,他也未必會聽你的。不是不愿意聽,而是除了偷,他無所生存……”青莞說著,略微低了低頭,“那個孩子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我也曾是個小乞丐,過著忍饑挨餓的日子,也曾偷過別人的東西,睡在又臟又臭的垃圾堆里,餓極了的時候甚至和野狗搶過食……如果不是后來無意中被選進黃金臺,可能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br> “所以,即便再生氣,你也不忍去傷害他……”伸出手,姬丹安慰地拍了拍青莞的肩,“都過去了?!?/br> 她沒有告訴青莞的是,那個孩子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嬴政,童年時的嬴政。 目光不經意落向姬丹的腰帶,青莞不由得驚呼:“殿下,這上面的珍珠呢?!” 不會也被偷了吧?那珠子明明是釘在布料上的呀,齊國的竊賊怎么如此猖獗?! “給那個賣糖水山楂的攤主抵錢了?!奔Уo辜地一攤手。 青莞一瞪眼:“什么?” “攤主看你跑了,生怕被賴賬。我怎么解釋也沒用,只好……” “太過分了!”反應過來之后的青莞極為憤慨,立刻黑著臉掉頭往回走,“我這就去找他!” 姬丹攔住氣沖沖的青莞:“算了,這個時候估計已經收攤了。再說這是在齊國,我們盡量小心行事,別找麻煩?!?/br> 青莞心里難免內疚,畢竟要不是她吵著買好吃的,也不至于發生這么多麻煩,又想起一顆價值連城的珍珠僅換了兩碗糖水,不禁氣急敗壞地跺腳:“我收回之前的話!齊國一點也不好玩,還是我們燕國好!” 作者有話要說: 都離得這么近了,重逢是遲早的事。 稍稍透露一丟丟, 第二卷會有車……噓~~低調 第113章 風雅之地 齊國地處山東六國之最東, 面朝東海,物阜民豐。常年溫和濕潤,土地肥沃, 出產的茶雖不及楚國的雨前春茶那般聞名遐邇, 但在列國也小有名氣, 自成一方特色。 臨淄城的長街上亦是茶樓林立, 品茗論道的客人座無虛席。 樊於期跟著嬴政在大街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疾步穿行,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茶樓茶攤在余光里不斷經過…… 當眼前出現一座二層四角小樓時, 嬴政終于停下了腳步:“到了?!?/br> 樊於期下意識地視線上移,身旁的嬴政看了一眼匾額上的齊國文字,又摸了摸下巴,似是在琢磨著什么:“臨風樓……聽名字倒是頗有幾分風雅?!?/br> 樊於期一介武將,聽不出風雅不風雅, 他只聯想到“玉樹臨風”這個詞。 難道這座樓的主人是個瀟灑不羈的美男子? 這并不是最關鍵的,他指著面前的雅居, 一頭霧水:“這明明是間棋室啊……” “誰說下棋的地方就不能喝茶?走!”嬴政說著扯了扯對方的袖角,兩人一同走了進去。 之前一路上都是嬴政走在前面,樊於期則時刻位于他身側略靠后的位置,便于隨時護駕。而自從兩人進了臨風樓, 他卻有意讓樊於期在前面, 自己微微低著頭緊隨其后,樊於期對此亦心照不宣。 嬴政說的果然不錯,和別的茶樓一樣,這里一樓的大堂人頭攢動, 茶香裊裊, 添熱水和端果品點心的小廝來往不絕。 可怪異的是,別家茶樓里都是人聲鼎沸, 客人們或相對而坐高談闊論,或三五成群圍坐在一起閑聊談心,更有闊氣的干脆包下一個雅間,雇幾名樂師鼓瑟吹笙…… 而臨風樓內的客人則無一例外皆聚精會神地望著大堂東面墻上的碩大棋盤,偶有交流也是低聲談論棋局,大聲喧嘩是萬萬沒有的。 棋盤之上,黑白兩方廝殺正酣。 嬴政弈棋之術承自呂不韋,然而此刻他看也不看那棋盤一眼,和樊於期一起“噔噔噔”上了二樓。 長廊的盡頭是一間類似于暗室的房間,一位紅裙曳地、體格豐腴曼妙的佳人佇立于房門一側。 見到來人,那女子粉面含笑,輕移蓮步,目光卻在嬴政和樊於期身上逡巡了片刻,朱唇方啟:“紅袖奉主人之命前來恭候二位……不知二位誰是天家那位公子?” “你家主子號稱‘獨坐幽居內,洞悉天下事’,卻連寡人和寡人的隨從都分不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闭f這話的是樊於期。 其實剛進臨風樓時他便收到了嬴政的暗示,雖然不明白對方究竟想干什么,但王上那么做自有王上的道理,自己需要的只是配合。 嬴政站在他身旁一言不發,內心則暗暗為樊於期豎起了大拇指……原以為這直腦筋不擅此道,沒想到演得還真像那么回事! “公子說笑了。我家主人仰慕公子風采已久,真心愿與您結交,只因此前來往聯系皆是書信,未曾有機會窺得真容。今日有幸得見,果真是豐神俊朗,英武不凡。不過么,今觀公子容貌,與奴家印象中的還是有所不同……” 嬴政眉梢一挑,正暗暗思忖著不會這么快就被對方看出破綻了吧。 樊於期禁不住開口問道:“不知姑娘印象中的寡人是個什么樣?” “這……奴家不敢妄言?!?/br> “寡人只是隨便一聽,你不必有所顧忌?!?/br> 樊於期一語既出,紅袖有意無意地望了他身邊的嬴政一眼,這才娓娓道:“公子口口聲聲說自己身旁的人只是個隨從,可奴家覺得這位貴客劍眉鳳目、氣宇軒昂,以至于一開始讓奴家差點將其錯認成了您……” 這時,嬴政堪堪上前一步,對紅袖一拱手:“承蒙姑娘錯愛,在下樊於期?!?/br> “原來是樊衛尉,難怪如此卓爾不群!”佳人攬袖側首,眼波在嬴政身上流轉蜿蜒,一顰一笑間竟有數不盡的萬種風情,“像樊大人這樣的青年才俊亦是世間罕有,奴家也不算錯看了?!?/br> 還挺會說話的……嬴政腹誹著,面上卻抿唇不言,故作嚴肅狀。 樊於期扮演得像模像樣,他自然也要與之配合,不能露出馬腳。 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個一襲紅裙的美艷女子絕非泛泛之輩,就看接下來樊於期該如何應對了。 按照之前的約定,臨風樓的主人要與秦王單獨相商,樊於期跟隨紅袖進了內室,嬴政則一個人留在了隔壁的雅間品茶。 內室比想象中要大,里面點了清新淡雅的柏木香,中間被屏風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