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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必對他,甚至對呂不韋都相當了解。寡人且問你,當日寡人欲借章臺宮宴除掉嫪毐,是你將消息泄露給他的,對嗎?”嬴政的語氣聽上去輕描淡寫,但誰也無法篤定這輕描淡寫的一句究竟只是普通的提問,還是包含殺意的質問。 “奴才斗膽問一句,王上當初是否有十足的把握將嫪毐挫骨揚灰?若沒有,倒不如讓奴才順水推舟,以此獲得嫪毐的信任?!壁w高并未否認,而且看起來并不緊張,也絲毫沒有被君威所懾的樣子。 嬴政冷冷地開口:“你將寡人的計劃泄露給敵人,還敢擺出一副邀賞的嘴臉?!” 趙高咧唇一笑,深褐色的瞳孔內映出君王冰冷的眉目:“王上若想要奴才的命,奴才的腦袋早就搬家了,又怎會在此與奴才多費唇舌呢?” 見嬴政未有回應,趙高繼續說道:“依奴才之見,呂不韋才是王上真正的對手,而嫪毐只不過是他身邊的一條狗。對付一條狗若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再好的計策也只是下下策,下下策不如不實行?!?/br> 嬴政冷哼一聲:“跟你說話倒是方便,不用拐彎抹角?!?/br> 趙高笑了笑:“奴才一直快人快語,還望王上莫怪?!?/br> “你倒是慣會揣度人心,那你現在不妨猜一猜,寡人今日召你前來所為何事?” “熒惑守心,主君王大兇或亡國之兆。王上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啟用此暗號。恕奴才妄言,王上是準備要放手一搏了。不過,奴才以為現如今并非王上動手的最佳時機?!?/br> 趙高話音剛落,嬴政劍眉一挑:“哦?說說看?!?/br> “嫪毐被調任雍城令以來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比從前更加肆意妄為,貪贓枉法、濫殺官吏、魚rou百姓,無惡不作。雍城一帶民不聊生,坊間皆口口相傳著這樣一句話——雍城已成‘毐國’?!?/br> 聽了趙高的陳述,嬴政不由得冷笑:“呂不韋也不管管?” “一方面鞭長莫及,另一方面對方羽翼漸豐,怕是不那么好管了。呂不韋尚且都難以做到的事,以王上目前的實力恐怕……”趙高只說到這里,至于嬴政會作何決斷,那就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毐國?”嬴政半瞇起鳳眸,唇邊揚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正好,不久之后寡人便要及冠親政,屆時便前往這所謂的‘毐國’看看?!?/br> · 自從那天踏著月色前去甘泉宮送藥以來,姬丹便一直在想方設法打聽嬴政的情況。然而除了從樊於期那兒得知嬴政的身子已無礙,此外一切皆無從知曉。 其實,她更在意的并不僅僅是阿政的身體,雖然對方抱恙的細節和緣由暫時還不清楚,樊於期對此亦守口如瓶,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與阿政的母親趙姬有直接的關系。 再者,屯留的叛亂也平息了,可隨著平叛的結束,詭異的是一切風聲都沒了。 對叛亂的調查、叛軍的處理乃至對成蛟的處置,這些仿佛都石沉大海,無人再提…… 姬丹在房內來回踱步,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青莞在整理房間,一邊鋪被子一邊自言自語:“奇怪!殿下的‘凝香丸’怎么只剩一瓶了?難道是我忘在哪兒了?” 姬丹聞言,便說道:“不用找了,我給了阿政一瓶?!?/br> “殿下那天晚上前往甘泉宮其實是給嬴政送藥去的?您…您這也太大方了吧!‘凝香丸’可是王室特供給您與主上的秘藥,每一小粒都極其珍貴難得,宮里一共還不到十瓶,此次我們來咸陽總共也就帶了兩瓶……”青莞又是可惜又是無奈,小聲嘀咕著,“您倒是大手筆,一出手便是一瓶?!?/br> 聽著小丫頭略為不滿的絮叨,姬丹不禁啞然失笑:“我知道你一心向著我,這丸藥雖稀罕珍貴,但說白了也不過是滋補之物。只要我盡量調養好身體,即使不服藥亦不打緊,放心吧?!?/br> 盡管如此,青莞還是小小的“哼”了一聲:“反正是白白便宜了那個嬴政?!?/br> 驀地,窗臺處傳來輕微響動以及鴿子“咕咕”的叫聲,主仆二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密報到了。 青莞嫻熟地拆解鴿信,信筒上的灰色羽毛表明是黃金臺駐秦國的分支“咸陽閣”發來的。 姬丹接過信件,不出片刻臉色大變,以至于脫口而出:“成蛟死了?!” “真的假的……”青莞乍一聽亦當場愣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什么時候的事?” “好幾天前了,說是兵敗被俘,畏罪自盡。青莞,你相信嗎?” 青莞搖搖頭道:“肯定不信啊,那個娃娃臉根本不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吶!且不論什么兵敗,他干嗎要造反,沒有理由!再說了,嬴政派出樊於期跟隨王翦去平叛,不就是為保全自己的弟弟嗎?嬴政既然相信他,而且費盡心思營救他,他為何要自殺?更別說成蛟是真的謀反了,我青莞看人最準——誰都有可能謀反,唯獨他跟樊於期不會!” “你的想法和我一樣,成蛟不可能謀逆,他確實是遭到了公子涯的挾持,這一點黃金臺已經證實了我一開始的預測——公子涯詐死所圖極大?!?/br> “所以成蛟該不會也是被那個公子涯……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那可是他親侄子哎!最是無情帝王家,我算是領教到了!”姬丹一席話令青莞禁不住嘖嘖感慨,唏噓不已。 姬丹搖了搖頭:“成蛟的死應該和公子涯沒有直接關系,公子涯挾持了他不假,但不至于殺人。根據黃金臺在秦軍中的密探所述,成蛟死前所見的最后一個人是呂不韋?!?/br> “呂不韋?他也去了屯留?”青莞甚是詫異,這樣一個呼風喚雨的大人物離開咸陽竟無人察覺,“殿下懷疑是呂不韋殺了成蛟?他為何要這么做?這兩人之間并沒有利益沖突……” “沒錯。即使阿政意欲扶植自己的弟弟,可短時間內成蛟對呂不韋根本構不成威脅。呂不韋若想殺雞儆猴,震懾阿政,大可以拿王翦開刀,屯留兵變便是最好的把柄,畢竟成蛟是他大力舉薦的,賴都賴不掉??山Y果呢,王翦獲罪了嗎?”姬丹略停了停,接著分析道,“還有對那三萬降卒的處置,竟然是當場處決……眾所周知,屯留兵變雖然是叛亂,但跟那些降卒并沒有關系,公子涯已死,最多斬殺幾名主將以示懲戒就夠了。他們皆是秦軍,而且都已經投降了,為何還要趕盡殺絕?不覺得呂不韋在刻意掩蓋什么?” 青莞苦惱地撓了撓頭:“掩蓋什么呢?” 姬丹雙眸微合,似在冥想。 成蛟、公子涯一黨、以及那三萬降卒,這些人或直接謀劃叛亂,或被迫卷入兵變,他們的共同之處是…… 雙眼陡然睜開,姬丹猛地站起:“難道是那封‘討jian相假王’檄?!” 青莞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就是公子涯胡編亂造的那份檄文?” 姬丹眉心微蹙,面色凝重:“未必是胡編亂造。如果是真的,這一切便都說得通了?!?/br> 呂不韋為何一定要成蛟死,連那三萬降卒也不放過? 阿政為何在德儀宮內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