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2
思索地回答:“怎么可能?!?/br>沙蓬的眼神陰郁了起來,對拖款這件事情明顯是不滿意的,但看在史南星特殊的,未來可以為他們帶來不小便利的身份上,還是難得忍下了被戲耍的怒氣:“希望史先生不要讓我失望?!?/br>離開見面地點的時候,祁凱腿都險些抖成了篩糠,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幕后者,他感覺就像死里逃生那樣心悸??目慕O絆地上車,走出一段后,他回首望著后頭黑洞洞的餐廳大門,第一次懷疑起自己跟隨史南星是否是一個太過瘋狂的決定。*******林驚蟄買了好些新款春裝回家,全是肖馳的尺碼,進門后見肖馳正坐在客廳打電話,便一邊脫外套一邊朝對方走去。“嗯,嗯,嗯,我知道了?!毙ゑY簡短地回應著電話那邊的人,眼睛也盯在了他身上。林驚蟄將外套掛在沙發背上,靠坐在他身邊,肖馳伸手攬住他的身體,抱緊后探頭看地上那堆袋子。林驚蟄趴在他的肩頭,肖馳也不避讓,因此隱隱能聽到聽筒那邊的說話聲。他聽著便愣住了,盯著虛空沒了反應,肖馳掛斷電話后,揉了揉他僵硬的胳膊,擔心地詢問:“怎么了?”林驚蟄好一會兒才輕輕地問:“齊清……死了?”“嗯,聽說是急性心梗,今天中午從鎮雄的會議室被抬出去,最后也沒搶救回來?!毙ゑY探身去翻林驚蟄拿回來的袋子,“你買了什么東西?”林驚蟄沒聽到,他仿佛陷入了一個虛幻而亙古的夢境里。齊清死了?這怎么可能呢?這個耀武揚威的角色從始至終貫穿了他的生命,他猶記得上一世對方在自己面前睥睨而輕蔑的模樣。事實上他對齊清沒有什么非常特別的感情,對方只是江恰恰通往更好的人生的一塊合適的跳板而已,因此這輩子,他打從一開始便遠遠躲開了對方,以期望對方也能知趣地遠離自己。但就在此時,肖馳告訴他,對方永遠地消失了。還是急性心梗,同上輩子的林潤生一模一樣的病。這是巧合嗎?還是世上當真有報應?這消息甚至讓他覺得如此不真實。他應當高興的,此時此刻卻除了茫然之外沒有更多的情緒。肖馳嘩啦啦在那翻紙袋,解開扎好的緞帶拿出里面的衣服,剛想高興,一轉頭,卻見林驚蟄神情恍惚。他愣了一下,原本想試衣服的動作立刻停住了,他坐回沙發上抱著林驚蟄輕輕摸頭:“不是吧?嚇到了?”林驚蟄輕喘了幾聲,靠在他的胸口,聽著耳廓接受到的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音,那里頭涌動的血液,是真實的生命。他片刻后才梳理清楚紛雜的情緒,問:“齊清……齊清死了,那江……江恰恰呢?”怎么心軟成這樣啊。肖馳被他有些哽咽的聲音弄得心都要碎了,趕忙用火熱的手掌在林驚蟄的臉頰上摸索,所幸沒摸到眼淚,他這才松了口氣,斟酌著回答:“她應該沒什么事,胡少峰說有人看到她被擋在鎮雄地產公司門口,估計是想找祁凱但沒能進去?!?/br>林驚蟄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垂著眼疲倦地默默聽著。肖馳聲音低沉:“齊清地產之前跟鎮雄合作開發五寶山,你應該還有印象吧?正月市政出臺的設施里朝那邊撥了一座殯儀館和一處火葬場,他們小區的工程已經動了一小半,現在全砸在了手里。聽說鎮雄之前把開發權轉移到了齊清手里,齊清用這塊地跟銀行貸了不少款,現在齊清死了,還款壓力就全在江恰恰身上,還不出來就得破產,她估計就是為這個去找的祁凱?!?/br>林驚蟄猛然閉上了眼睛,他當初只是想用這塊地整治整治祁凱而已,沒想到小小的一個動作居然會引發這樣颶風般的結果。他心頭詭異地輕松而沉重著,上輩子他使盡渾身解數,無非就是想讓江恰恰落得這步田地,現在終于看到了,卻并不因此而感到愉快。只是他同樣很難覺得悲傷,因此只是嘆息著道:“我原本想從祁凱手上把這塊地買回來的?!?/br>肖馳感覺到他難得的示弱,俯首親了親他的額頭:“五寶山其實不錯,那里有龍脈,聚氣也足,雖然不適宜人居住,做陰宅卻很好?!?/br>林驚蟄不懂這個,聽得頭昏腦漲:“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br>******齊清匆匆火化下葬,甚至連靈都沒停幾天,葬禮簡陋得令人唏噓。他在燕市地產界里名聲不怎么好聽,但顧念相識一場,許多沒什么來往的人還是都來了,原本與他們利益聯系最為緊密的史南星和祁凱卻反倒缺席。林驚蟄穿著一身黑西裝,靜靜地凝視靈堂上齊清的黑白照片,這張面孔仍是他熟悉的模樣,此刻卻已經從一條鮮活的生命變成了冰冷的平面。這種前世今生巨大的落差令他短時間內難以平靜接受。因此他大約是整場葬禮上表現的最為誠懇的客人,代高峰看著他煞白的臉,不禁朝肖馳搖頭嘆息:“人情冷暖,真是到這一刻才能看明白。林總真是個重情的人,想當初齊清地產還給他找了不少麻煩呢?!?/br>他本意是想勸肖馳改變一下對林驚蟄的看法,但聽完他的話后肖馳的眼神卻越發鋒利和幽深。代高峰看得后背發毛,閉口不敢再多說。江恰恰作為遺孀,渾身素縞抽泣著燒紙錢,客人們依次上前勸說她節哀順變,但她的未來仍舊未知如宇宙。這場葬禮會給她帶來一筆不菲的禮金,可惜這筆錢比起齊清地產的朝銀行借貸的數字,仍舊是杯水車薪?,F在公司已經亂成了一團,每個人都在擔心公司明天就會破產,江恰恰使盡渾身解數才安撫下那批想要離開的員工,這些人要是走了,搖搖欲墜的齊清地產便再無一絲生路。江恰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她怎么就將生活過到了這步田地呢?好像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的人生便如同駛上了岔口的列車,奔騰著跑向了一片荒野。這些天她總在反思,而后無數次的悔恨,喝得爛醉如泥,悔恨自己以往的人生很多次大約是錯誤的決定。但酒醒之后,她仍要面對現實,龐大的債務壓在頭頂,她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江恰恰首先想到了祁凱,但她連鎮雄地產的大門都進不去,雙方盟友的關系大約自火葬場落成的那一刻就崩裂了,沒人賣她的面子。她只好朝生意伙伴們借錢,但齊清地產現在這個狀況……或許有人出于憐憫會施舍她一些不指望收回的金額,但九千多萬如此龐大的數字,無疑就天方夜譚了。江恰恰無奈之下,只好撿起以往從不聯絡的聯系方式,給遠在酈云的弟弟和meimei打電話。但直到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弟弟meimei過得也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