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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不由有些眩暈。見她拿起酒瓶,準備繼續倒酒,他忍不住皺皺眉,低斥了一聲:“不要胡鬧?!?/br> 話音落下,他才想起面前的人是羅絲·羅伯茨,并不是安娜。 羅絲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絲曖昧的氣息。她自信地笑了,這男人果然沒有忘記她,沒有聯系她,估計是因為拉不下面子吧。她走到他的身后,幫他脫下了外套,正要扶他去酒莊的客房,卻在外套的衣袋里,摸到了一串類似手鏈的東西。羅絲的心“咯噔”一下,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一條草莓色的編織發繩。 只是一條發繩的話,當然不會引起她的注意,關鍵是這條發繩上,纏著兩根褐色的頭發絲。羅絲把發繩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嗅到了一股少女的發香。 她頓時不可置信地望向謝菲爾德,怪不得這一年來,他沒有親近任何女人,也沒有聯系過她,原來和別的女人連私生女都有了。 她失望至極地把發繩丟到桌上,轉身就走,走之前還去酒窖里拿了幾瓶昂貴的好酒,對老板說,全記在謝菲爾德的賬上。 直到傍晚,謝菲爾德才勉強從酒醉中恢復神智。他揉著眉心,先結清了賬單,然后打電話讓雅各布開車過來。 臨走前,他不忘拿走桌上的發繩。走進車廂里,他一邊輕揉著太陽xue,一邊問雅各布:“安娜怎么樣?” 雅各布實話實說:“她知道了您和羅伯茨女士見面的事?!?/br> 謝菲爾德平靜地點點頭,醉酒讓他的思緒有些遲鈍,他聽完雅各布的話,毫無危機感,只是有些疑惑地看著手上的發繩,不明白它為什么會從衣袋里跑到桌子上。 回到別墅,謝菲爾德脫下外套,松了松領帶,走上二樓,進入自己的房間,還沒來得及走進浴室里,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安娜,推倒在床上。 她穿著他最不喜歡的露臍上衣、亮紅色胸罩和超短裙,淺色的上衣根本遮不住胸罩的顏色,不加掩飾地暴露在他的面前。不可否認,這樣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別樣的青春活力,但一想到她內衣的顏色被其他人看過,他心里就有種難以言喻的刺痛感。 遇見安娜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么善妒,一點兒小事都能誘出他的嫉妒心。 謝菲爾德閉上雙眼,平定了一下不悅的情緒,低聲命令道:“安娜,去換件衣服?!?/br> 安娜完全不聽他的命令。她彎下腰,使勁兒地嗅了嗅他的臉孔、頸間和衣領,嗅到了濃烈而刺鼻的酒味。她討厭酒味,一聞到酒味,就會回想起被布朗女士毆打的記憶。雖然布朗女士已經去世了,但她還是討厭。 安娜忍不住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不高興地說道:“要你管!” 她似乎吃了草莓味的糖果和口香糖,唇齒縈繞著甜香和薄荷清香,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呼吸有些亂了。 安娜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她踢掉腳上的拖鞋,整個人都趴在了床上。他看見她襪底發灰的學生短襪,汗津津的、中間凹陷的脊梁骨,系在脖子上的亮紅色的胸罩帶子,以及后頸上毛茸茸的短發。 這一瞬間,他距離成為魔鬼,只有一步之遙。 謝菲爾德側過頭,閉上眼睛,伸手把她推開了一些,竭力克制著某種隱秘的、邪惡的、危險的沖動。她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低罵了一句粗話,四腳并用地爬到他的身邊,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惡狠狠地逼問道:“老東西,你有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松手,安娜?!?/br> 她不僅沒有松手,反而爬到了他的身上去。她那兩條蜜黃褐色的、健康有力的腿就在他的兩側,上衣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晃動,露出一半未曾被陽光曬到的蒼白的圓潤形狀……他的頭腦中嗡響一聲,思緒一片空白,身體比理智先做出了反應——把安娜推下了床。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安娜一屁股坐在地上,可以說是毫發無傷,自尊心卻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走到床頭,拿起鵝毛枕頭,氣沖沖地扔向謝菲爾德:“你前妻請你去喝酒的時候,你怎么不像這樣推開她!討厭你,老色狼!就知道欺負我!” 罵完,她用勁地“哼”了一聲,跺跺腳,噔噔噔地跑了。 謝菲爾德將手搭在眼睛上,緩緩吁出一口氣,許久,才從某種迷亂的、罪惡的欲望中掙脫了出來。 —— 安娜原本想讓謝菲爾德陪她去試鏡,被他推下床后,直接取消了他陪伴試鏡的資格。她趴在床上,咬著鉛筆上的橡皮,根據自己的理解,自食其力地寫了一段臺詞。 試鏡時間是早上九點鐘,第二天,她不到七點鐘就醒了,本想去洗個澡,想到女主角兩個多月沒洗澡,她又忍住了洗澡的沖動。 安娜回憶著布朗女士的模樣,把眉毛刮成兩道彎彎的細眉,在眼窩抹上灰藍色的眼影,貼上厚厚的假睫毛。她旋出口紅,把嘴唇涂得又紅又大,又在顴骨上抹了一點兒口紅——布朗女士沒錢買腮紅的時候,經常這樣做。 化完妝,她用發油故意把頭發抹得油膩膩的,然后在沙發的縫隙里,扯出一條忘記洗的裙子。穿上后,她跑到謝菲爾德的臥室前,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他似乎醉得不輕,到現在都還在睡覺。她撅著嘴,暗罵了一句“老色狼”,然后從老色狼的外套里,掏出紅木煙盒,抽出兩支香煙,塞進裙子的口袋里。 做完這一切,她本想不著痕跡地離開,眼珠一轉,又悄悄爬上了他的床。 她輕輕地、緩緩地爬到床頭,比一只警惕的貓兒還要輕盈。謝菲爾德還在睡覺,沒有醒來。她于是掏出口紅,咬下蓋子,在床頭柜上寫道:總有一天,我會告訴所有人,我愛你。 她想了想,又在上面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唇印。 把口紅放進裙子口袋里,安娜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出謝菲爾德的臥室,跑到雅各布的房間前,“砰砰砰”地用力敲門。雅各布打開門。她直接把試鏡地址塞進他的懷里:“帶我去這里,別告訴謝菲爾德?!?/br> 雅各布看著手上的地址,說實話,嚇了一跳。 正是他昨天去接謝菲爾德的地址。 他第一反應是,安娜想去找羅伯茨大鬧一番,但看著她的打扮,又覺得不太可能——哪個女孩會打扮成風塵女子的樣子,去找情敵的麻煩呢? 雅各布壓下心中的詫異,試探地問道:“去這里干什么?” “我要去試鏡一部電影?!卑材瓤戳丝磿r鐘,發現已經接近八點,立刻把雅各布推進了臥室里,“別問了,去換衣服,我要遲到了!” —— 羅絲·羅伯茨的副業是投資電影,安娜在表演上有天賦,這兩人有交集很正常。但經過昨天的事,羅絲顯然對謝菲爾德余情未了,安娜又近乎狂熱地愛著謝菲爾德,要是她們發現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