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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 —— 安娜幸福極了。 L先生雖然沒有接受她的心意,卻也沒有強硬地拒絕她。她覺得自己就像住在一個密封得不怎么嚴實的蜜罐旁邊,盡管吃不到罐子里的蜂蜜,但用手指頭刮一刮蜜罐邊緣的糖蜜,也能湊合著解饞。 吃到蜂蜜的安娜,走下車,跳跳蹦蹦地跟車里的L先生揮手告別——這倒不是在故意模仿天真少女,她性格如此,一高興就會露出少女的嬌憨姿態,而她自己并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在旁人眼里,只要她不故意模仿天真少女,就是一個粗鄙不堪的不良少女。 安娜告別了L先生,走了兩步,卻撞見了迪恩。她輕快的步伐一下緩慢了下來,冷淡地看他一眼,她繞開他,繼續往前走。 迪恩卻伸手攔住她,氣勢洶洶地問道:“那個人是誰?” 安娜莫名其妙:“什么那個人?” “讓你懷孕的那個人?!?/br> 安娜恍然大悟,她差點把這事兒忘了,立刻不客氣地攤開手,說道:“50美元,流產手術費拿來?!?/br> 迪恩惱火地說:“又不是我把你弄懷孕的,找我要什么錢?” 安娜譏誚地答道:“你當然沒把我弄懷孕,但你把朱莉弄懷孕了,我陪她去醫院,幫她墊付了流產手術費,現在找你要錢不過分吧?” 迪恩原本不給朱莉流產手術費,就是怕安娜知道他和朱莉的關系,現在安娜不僅知道了他們的關系,還幫朱莉墊付了手術費,再逃避就說不過去了。他只好掏出錢包,拿出50美元,塞進安娜的掌心,絮絮叨叨地說:“她懷孕真的和我沒關系……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幫她付手術費,你不要誤會!” 安娜非常討厭迪恩這種不負責任的男性,點了點鈔票,翻了個白眼,飛快地溜了。 黑色轎車里,謝菲爾德看見這一幕,微微瞇了瞇眼睛,低聲問雅各布:“那個男孩是誰?” “迪恩·霍克。他的父親曾和您一起用過餐?!?/br> 謝菲爾德平淡地“嗯”了一聲,聽上去情緒并無起伏。 —— 安娜拿到錢后,找到朱莉,大方地讓她不用還錢了。 朱莉雖然家境富裕,也承擔得起50美元,但如果把錢都給安娜的話,她接下來的生活會變得異常困難。聽見這句話,她立刻將安娜當成了救命恩人,紅著眼圈,想抱著她痛哭一場,但由于做了流產手術行動不便,她只能對安娜露出一個蒼白而感激的微笑:“謝謝你,安娜。以后你如果有什么麻煩,我一定盡心盡力地幫你?!?/br> 安娜不覺得自己會有什么麻煩,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朱莉卻徹底對安娜死心塌地,把她當成了主心骨,拖著虛弱的身軀,亦步亦趨地跟在安娜身后,安娜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安娜無所謂,她在校園里一直是獨來獨往,現在多了一條尾巴,能幫她擋掉許多沒必要的桃花,就默許了朱莉跟班似的行為。 她在思考一件與朱莉完全無關的事,她想去學校的圖書館,找兩本講解表演的書籍來看,想知道有沒有先人和她有同樣的感悟——活了十八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思想,也沒有天賦,只能靠美麗的皮相博取他人的好感,現在突然發現,她似乎是有那么一點表演天分的,整個人就像發現新大陸般興奮。 她本想立即跟L先生分享這種興奮,又怕這天分是人人都有的——不然為什么別人都能背書考出好成績,她卻不行?想到這里,安娜又有些焦慮,擔心所謂的天分是空歡喜一場。 懷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安娜熬到了放學,拔腿跑出了教室,奔向圖書館。最后一節課,她和朱莉在同一間教室,朱莉也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尾巴似的綴在她身后。 來到圖書館后,她看著足有五層樓高的環形書架,有些迷茫地撓了撓頭。這是她第一次進圖書館,不知道怎么找書,也不好意思去詢問管理圖書館的老師,只好一層一層地找起來。 找著找著,她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就犯了,拿起一本銅版紙雜志看了起來。 雜志的內頁,印著一個成熟艷麗的女郎,她金棕色的頭發高盤,眼窩深陷,眉毛濃重,戴著圓潤碩大的珍珠項鏈,穿著這個時代極少見的黑色露背長裙,戴著同色系長手套和金臂環。她坐在高腳凳上,一條腿抵在板凳的橫條上,另一條腿隨性地伸長,手指間夾著細長的女士香煙,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性感而凌厲的氣勢。 這完全是安娜夢寐以求的成熟女郎長相。 與此同時,她看見了內頁上的一行小字:“探訪不老女神的秘密,從羅絲·謝菲爾德到羅絲·羅伯茨,她為什么越老越年輕?” 安娜的心“咯噔”響了一聲。 她預感再看下去,自己可能會發瘋,正要面無表情地合上雜志,朱莉卻跑了過來,她當了一整天安娜的跟屁蟲,都沒能和安娜說上幾句話,這時看見安娜手中的雜志,一下就找到了話題的起頭——她家里是開雜志社的,并且在國內小有名氣:“安娜,你對羅絲·羅伯茨感興趣?我jiejie曾經采訪過她?!?/br> 安娜理智上非常清楚自己不該對這女人感興趣,但情感并不受理智的控制。她緩緩打開了雜志,指著上面的“謝菲爾德”,天真無比地問道:“她以前為什么姓謝菲爾德呀?” 朱莉快速地答道:“因為她前夫是柏里斯·謝菲爾德?!彼掳材扔X得她沒用,恨不得把謝菲爾德的生平一股腦兒灌輸給安娜,“他曾經是英國的首富,后來逐漸退出英國市場,轉戰美國了。羅絲是他的第三任妻子?!?/br> 聽見這話,安娜臉上沒什么表情,垂在腿側的那只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頭,一顆心像被浸泡在檸檬汁里般,酸得直冒泡。 她的腳趾頭在帆布鞋里摳來摳去,腦中嗡嗡作響,反復回蕩著“柏里斯”這個名字。柏里斯的寓意是“狼”,現在,謝菲爾德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已化為一頭面目可憎的色狼了。 安娜在心中惡狠狠地咒罵色狼,口吻卻始終天真無比:“那他們為什么離婚呢?” 朱莉失笑說道:“這我哪知道?應該是謝菲爾德太花心了吧。不過他們離婚后,羅絲變得越來越年輕漂亮,完全看不出已經五十多歲了,投資的電影還拿到了奧斯卡的提名,我猜她的前夫現在肯定后悔死了?!?/br> 最后一句話,“轟”的一下,點燃了安娜胸腔內嫉妒的火種,但她并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輕輕點了點頭,把雜志放回了原位。 朱莉不明白安娜為什么陰沉了臉色,不過安娜的性格一向這么陰晴不定,她沒有放在心上。 安娜卻要被氣死了。 活了十八年,她第一次像今天這樣生氣。之前,她之所以對L先生的婚姻毫不在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