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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走出來的中年男人地中海發型,圓臉,有些發福,但因為鼻梁挺直,額頭飽滿,長得不算特別難看,剛好在她的接受范圍內,是她準備傍上的有錢男人。 至于,另一個男人…… 安娜眨了眨眼,忘記了嚼口香糖,傻傻地愣在原地。 有那么一瞬間,她的心跳停滯了兩秒鐘,但緊接著就被更響亮、更急促的心跳聲就填滿了心房。 看著那個男人的側臉,她的耳根一陣針刺般疼痛,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充血發熱的感覺。 ……她竟然因為一個陌生男人的側臉,心跳到耳根發疼發熱。 可是,那個男人長得是那么好看。 他拿著手杖,穿著深灰色長大衣,里面是黑色緞面襯衫,衣擺垂至膝蓋,皮鞋锃亮。他的身材特別高大,幾乎高出旁邊中年男人一個頭,似乎要微微低頭,才能聽見中年男人的聲音。他一邊聽著中年男人說話,一邊微勾唇角,露出禮貌卻漫不經心的微笑。 這個笑容,直接讓她半邊心臟都陷入麻痹。 分明不是春天,四周也沒有鮮花盛開,看著那個男人的面孔,她卻聽見了燦爛春花撲簌簌怒放的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下懂了我為啥說這篇是愛情童話了吧……女主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其實也不算正確),就是對男主一見鐘情,其他行為全是反面教材。 這章10字以上評論都有紅包!么!么!噠??! -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藍色山雀關進你的瞳孔 5個;人為刀俎我為五花rou、癡迷中偶無藥可救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章 剛好這時,數十只白鴿振翅起飛,遮住了那個男人的側臉。她的心“砰砰”亂跳起來,像廣場上追逐氫氣球的小朋友一樣,追在他的身后,眼也不眨地望著他。 他的眼睛是有些罕見的灰藍色,透著一種不關心任何事的冷漠,臉上卻掛著充滿親和力的微笑。他的年紀似乎有些大了,眼紋和眼袋都很明顯,但不知為什么,這些瑕疵就像維納斯的斷臂、薩莫色雷斯的勝利女神失蹤的頭顱般,反而令他的眼神顯得更加深邃,同時也削弱了冷色調的瞳孔帶來的冰冷感。 安娜看著他,看了又看,頭腦一片混亂,耳邊“嗡嗡”作響,除了愈發強烈的心跳聲,什么也聽不見。 她不懂什么是愛情,也不懂什么是一見鐘情,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她心動的氣質。 究竟是怎樣一種心動,她形容不出來,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類似冰遇見了火,荒漠看見了綠洲,海里的魚兒見到了草原的羚羊。 安娜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女孩,正是因為有自知之明,她從不幻想通過知識改變命運,也從不幻想自己能走出那個骯臟的街區,她知道自己注定是個壞女孩,所以從沒有想過要變好。 但是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她突然有了變好的沖動。 或許是因為年輕女孩本身就是多變的,她不再覺得變好一件不可能的事,也不再覺得走出那個骯臟的街區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她都在茫茫人海中遇見這個人了,還有什么不可能呢? 安娜怔怔地追著這個男人跑了一條街,直到他走進一家豪華酒店里。一個身穿燕尾服、戴著白手套的侍者對他微微躬身,推開了厚重的玻璃大門??粗纳碛跋г诮鸨梯x煌的大廳后,她才回過神來。 她站在外面,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深藍色玻璃上的自己。和那個男人比起來,她是那么幼稚,那么輕浮,就像是在快餐店里吃圣代冰淇淋的小女孩一樣。而他穩重又成熟,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別具一格的優雅。她和他唯一的聯系,大概就是,她在大街上遙遙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 想到這里,安娜想要變好的沖動消失得一干二凈。她失魂落魄地看了這家酒店最后一眼,轉身離開了。 回到家后,她脫掉帆布膠底鞋,看著寂靜又空蕩的客廳,忽然很想哭。 以前家里的客廳最熱鬧,她每天放學回家,都能在玄關的地毯上,看見不同款式的男士皮鞋。她的母親喜歡聽節奏緩慢的爵士樂,經常聽著聽著就一個人痛哭起來。 安娜覺得她太神經質,每次她聽歌的時候,都會溜進臥室里假裝看書。她最討厭和母親說話,但是這時,她卻忽然非常非常想念母親,甚至有些想念那些難聽的爵士女聲。 安娜吸了吸鼻子,走到收音機前,調到爵士樂的頻道。單簧管、薩克斯和鋼琴的前奏緩緩流淌出來,不一會兒,充滿鼻音和嘶啞的憂郁女聲,感嘆著發生在夏日的憂傷愛情。安娜閉目聽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很難聽。 聽完一首難聽的爵士樂,安娜憂傷的心情被暫時治愈了。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正要去拿點錢出門吃飯,突然反應過來——她今天請了一天假,跑到市中心的歌劇院去,不就是為了找長期飯票嗎? 然后,她干了什么? 她忽略了梅森太太介紹的長期飯票,追著另一個男人跑了一條街,直到回家聽完一首歌,才想起來長期飯票的存在。 ……怎么辦? 再回去找長期飯票嗎? 假如沒有看見另一個男人的側臉,她肯定會回去找那個長期飯票,但是她看見了……她真的沒辦法再接受那個飯票的長相。 安娜捂著癟癟的肚子,仰躺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她好餓,想吃松軟酥脆的面包,但她也想擁有陌生男人那種高貴優雅的氣質……要是她選擇了面包,就沒有機會再變得高貴優雅了。 可是,她真的好餓。 而且,她為了面包,還欠下了165美元的債務……氣質能掙錢嗎?顯然不能。 越想越煩躁。安娜翻了個身,抱住抱枕,用頭狠狠撞了抱枕兩下。 因為一整天都沒吃東西,第二天起床時,她差點暈倒在衛生間里。她眼前白光閃爍,腦子嗡嗡作響,內臟拉響尖銳的警報。這是低血糖的征兆。安娜扶著墻,緩了一會兒,去燒了一壺熱水,用玻璃罐子內僅剩的蜂蜜,泡了一杯熱糖水。 喝下去后,她胃里舒服了不少。但是,不可能總喝蜂蜜水,而且也沒多少蜂蜜了。她必須在“面包”和“陌生男人”中做一個抉擇。 不知道是因為太餓,還是“面包”和“陌生男人”打得太激烈,一整個上午,安娜都有些恍惚,記錄客人的點餐時,把“豬脖rou”聽成了“豬腿rou”,把“奶油焗龍蝦”看成了“奶油泡芙”,把“牛仔腿”當成“豬肋骨”送了過去。 餐廳經理差點被氣死,看見她那張蒼白美麗的臉孔后,一肚子火氣又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