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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體寫著:“總有兩情相悅時”! 蘇年收起紙條,又想到瑞王出征臨走時,在她耳邊輕輕說的那一句“等我回來”,那時他冰冷的鎧甲滿身,懷抱卻十分溫暖,眼里是亮亮的光,好像篤定他們能重修舊好。她不禁輕輕嘆了口氣,不是所有等待,都可以守得云開見月明,比如從前的原主,比如現在的瑞王,她有預感,自己在這個瑞王府待不長了。 而此時的御書房里,一個身著藍色皇子常服的少年正在研墨,他身姿挺拔如同冬日的松柏,繡著金色鱗紋的袖口隨著手腕微動,一舉一動皆是貴氣逼人,而那雙眼睛好像天上的寒星熠熠生輝。此人正是王府里神秘消失的影二,如今的四皇子黎懷瑾。 皇帝抿了口茶,把手里的奏章遞給他:“瑜兒,這個人你怎么看?” “心狠手辣,不堪大用,然有時也可妙用?!彼院喴赓W地回道。 皇帝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都察院那幾個老家伙可欣賞得很呢,覺得他殺一儆百有魄力,在淮州已經是說一不二,無人敢作jian犯科?!?/br> 他看著眼前已長成芝蘭玉樹的少年,輕嘆道:“你和你母后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天生菩薩心腸,你這么仁慈,哪像是從尸體堆里爬出來的?!边@話聽著像是責備,可細看去,皇帝的眼底卻是十足的滿意和認可。 黎懷瑾臉色不變:“亂世才用重典,父皇治國有方,現下是太平盛世,根本無需酷吏?!?/br> 皇帝哈哈大笑起來,指著他笑罵道:“你啊,朕就不該讓李平教導你,你現在已經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盡撿著朕喜歡聽的說?!痹掚m如此,他眼里卻是真實的疼愛,這樣的神色估計便是連號稱最受寵的瑞王看了也要震驚,“不過這高帽子朕戴得還挺舒服?!?/br> “只是瑜兒,”他話鋒一轉,“如今你也算重權在握,和朕說說權位在手的感覺如何?還覺得它是天邊的浮云,無關緊要嗎?” 黎懷瑾眉頭一皺,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口忽然泛起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沉聲說:“權位的確是浮云,只是絕非無關緊要,倘若這浮云死死地遮住了日光,那天地間便是一片昏暗?!彼滩蛔∮昧o拳頭,眼里是痛失所愛的蝕骨痛意。 皇帝勾了勾嘴角:“不錯,看來你是有切身體悟了,不過有一點你還不知道?!彼牧伺睦钁谚募绨?,走了兩步負手而立。 “當你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你就是天,天下你說了算,對也是對,錯也是對!”皇帝的眼睛里閃著精光,似乎看透了黎懷瑾內心所想,微笑著道:“你記著,無論你做什么,父皇都支持你?!?/br> 少年一驚,緊接著鳳眸中就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光芒! 第56章 王爺的失寵王妃(十五) 燕林拿著手里的急報,面色大變,冷聲吩咐手下道:“快!去瑞王府通知公主,告訴她回燕國在即,讓她速回驛館?!?/br> 瑞王清剿東南流寇,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沖著月國去的!可月國暗地里向燕國年年進貢,俯首稱臣已久,宏瑞王朝的這一次出兵,更大的意圖便直指燕國。 他好看的眉峰微微皺起,自己果然不該輕信黎胤那個老狐貍的話,聯姻不過是幌子罷了!再留在京都已是無益,反而會被扣留為質,倒不如回到燕國早作謀劃。 “殿下,公主不肯回燕國,說是要等瑞王爺出征回來?!?/br> “真是糊涂!”燕林一捶桌子煩躁地把頭轉向一邊,然后對跪著的人喝道:“她不肯,綁也要將她綁來!” “是!那瑞王妃那邊……”手下有點猶豫地請示道。 聞言,燕林抿了抿唇,緩緩轉動起大拇指上的玉指環,這是他心煩意亂時的慣有動作。王府如今守衛森嚴了近一倍,而且據探子來報,那個侍衛居然跑了,這么一來他原本想讓蘇年里應外合的計劃便全部泡湯。此時再貿然將她強行帶出,風險和難度都極大。 那就這么放過她?他的心里又涌出一股強烈的不甘。他布滿荊棘的一生中,第一次遇到這樣合乎心意的女子,明明她不單純,不坦誠,甚至滿腹心機,卻總能在一次次交手中激得他熱血沸騰。他渴望綁住她,占有她,成為她心尖上的那個人。 可如今形勢不由人,他鳳眸微微瞇起,食指微屈,一下一下輕輕敲擊在桌面,而后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對手下人冷靜地吩咐道:“宮里和王府的暗線都不要撤,你立刻著人在京中散布瑞王妃曾被賊人擄走的消息,越離譜越好!” 當時蘇年失蹤,瑞王封鎖了消息,城里城外搜捕的時候一直不敢大張旗鼓,還特意尋了別的由頭,就是考慮到她的名聲??伤麚P得人盡皆知,一個受寵的王爺,怎么能有一個失節的王妃!如今適逢瑞王離京出征護不住她,正是大好的機會。 “等宮里人下手,便讓暗線伺機而動,把她救下來!” “殿下,宮中守衛森嚴,萬一……”跪在地上的人硬著頭皮問了一句,實在是皇宮中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們的人極有可能沒把人救出,反而把自己搭進去。為了區區一個瑞王妃,賠進去苦心積慮布置多年的內應,著實有些不值當。 燕林的眼睛再次危險地瞇起,他沉默良久,最后唇角上揚,勾勒出的弧度在淡淡的落日余暉里顯出幾分冷酷,緩緩吐出四個字:“盡力而為?!鄙裆雌饋矸路鹇唤浶?,手指卻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反正能讓她放在眼里赤誠相對的人也不是他,既然他得不到,倒不如誰都不要得到!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當初官兵全力搜捕怎可能沒有一點風聲,加之燕林的人在其中推波助瀾,很快,京中流言四起,說瑞王妃于閩山圍獵時被亂黨擄走半月有余,被救回時奄奄一息,說不好發生了什么。還有傳得更離譜的,說瑞王是英雄男兒為國出征,可王妃卻在京中與旁人廝混,實在有傷風化令人寒心。這些閑話真假摻半,又是皇室秘聞,立刻便成為眾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添油加醋一番之后更是叫人津津樂道。 而此時正處于傳聞中心的蘇年已經被一道密旨召入宮中,正端坐在依蘭宮的偏殿里,她拿過桌上的茶碗,拂去表面一層青綠的茶葉,卻只聞了聞茶香并不入口,眼里是不懼生死的云淡風輕。 淑貴妃看著這個她一度十分滿意的兒媳,輕嘆了一口氣:“本宮沒想到,你竟真的敢來?!比羲碓谕醺?,尚可能有一線生機,可一旦入宮,便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蘇年不甚明顯地笑了一下:“既是母妃傳召,蘇年豈敢不從?!?/br> 窗外的花微微飄落,有幾片粉白的花瓣落在了窗沿,好像在昭示著女子的命運。許是覺得她已經是甕中之鱉,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淑貴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