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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陶丘看了他一眼,“大約是亂七八糟的夢,影響睡眠?!?/br>兩人接著又走了一會兒,但依然是連續不盡的湖水與沙岸,一回頭,那株老樹依然在他們身后不足十來米的地方。他們像是一直走不出這個地方。最終,陶丘停了下來。“陶丘?!彼鋈唤兄拿?。陶丘心里莫名的一跳。顧言柔和地看著他。“如果現在你作夢的話,貘還能把它吃掉嗎?”他問。陶丘心里一動,以前的夢根本無源可尋,但如果現在自己在這個地方做夢,而又被貘吃掉的話,自己可以順著貘的夢境回到現實世界。所以,與其不停地尋找,不如在這里睡上一覺。自己怎么沒想到。雖然顧言的記憶有些問題,但智商還沒有下線。陶丘在心里夸了他一通,然后坐了下來。“餓嗎?”他問。陶丘瞅著他?!斑@里的感受都是虛假的,你忍忍就過去了?!?/br>“你餓嗎?”他又問。陶丘只好點點頭。在溫泉池邊蹲了那么長時間,現在又在這空間走了幾個小時,事實上,他又累又餓,還很困。顧言忽然慢慢地向湖水里走去。陶丘還沒來得及阻止他,他縱然一躍,如同一條魚,在湖面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落入了水中。陶丘站了起來。安靜的湖面泛著一圈圈的水紋。這個空間與空間之間的狹窄縫隙里,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里面的一切除了從書里習得,實踐其實都很陌生。雖然他們只會困在這里,不會死去,但五感一應俱全。如果出不去,漫長的時間中,他們將要忍耐無盡的寒冷、饑餓以及絕望。一條魚從湖水里被拋了出來。陶丘伸手一接,落在了他的手里,還在他手里蹦來跳去。他忙用手抓緊了??戳艘谎?,品種不明。又一條魚被拋了出來。他的手已握不住,魚落在地上,跳個不停。接著被顧言扔上了來的便是一些七七八八的東西,一截截濕沉沉的木柴。約摸被他扔上來十來根。顧言終于從湖里游了出來,上岸。他全身都在淌著水。陶丘注意到他穿了件黑色的袍子。他把衣服脫了下來,扔在地上。陶丘又去看那些魚與木柴。這是要生火用的嗎?他有些后悔,沒有帶燃火的工具。而只穿了條濕內褲的顧言,身上也不像是有火機的樣子。但顧言把木柴一根根地堆放在一起,疊成了一個堆。他在陶丘身邊坐了下來。“一會兒就會燃著的?!彼f。陶丘有些驚訝地望了他一眼。奇怪于他說話的內容,也奇怪于他斷然的語氣。“這種木料的燃點極低,只有放在極寒的湖底里才不會燃燒。遇到空氣,一會兒就會自已燃燒?!?/br>果然,濕淋淋的柴木已開始噼噼啪啪,迸出了火星。陶丘的臉色明顯變了,“你以前來過這里?”來過這里?他好像一直都在這里,從沒離開過。但他還是點點頭。這個陶丘的,顯然把他認成了另外一個人。但不知為什么,他不愿意說破。火越燃越大。他把魚一條條地串起來,架在火上。耐心地翻轉,不一會兒,便香氣撲鼻。“上一次,你怎么來的,你還記得嗎?”那個叫陶丘的,似乎十分在意那個人,此時正一臉的擔憂。這讓他心里居然有點不好受。他繼續烤著魚。陶丘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如安慰般,沖他微微一笑?!叭绻辉敢庀肫饋?,就別想?!?/br>他的笑容如同湖中的水紋,他有些心動,卻又有些嫉妒。他的微笑與擔憂并不是屬于自己。烤好的魚他幾乎都給了這個叫陶丘的。而他只是象征地吃了半條。那個陶丘卻胃口很好,吃光了兩條魚。吃飽后,心情似乎十分不錯。他呢喃般地喟嘆:“這里有吃的,有火,還算不錯?!?/br>他只是無聲地一笑。只有他知道,無盡的時光中,無盡的寂寞,是如何地讓人要瘋掉。他心里忽然一動,如果把這個叫陶丘的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每天都給他烤魚吃,每天與他并坐在這湖邊,每天看著他嘴角的微笑......這個念頭像山火一樣開始焚燒他的心臟。“如果再有水喝就更完美了?!碧涨鸬么邕M尺地嘆口氣。他動了動嘴角,“別急,一會兒就有了?!?/br>陶丘的目光閃閃,“不是吧。這么神?!?/br>十分鐘后,陶丘領悟到了顧言的意思。毫無征兆,天空下起大雨。陶丘抱著膝,坐著。奇異的是,雨這么大,火卻依然熊熊地燒著,沒有絲毫減退的跡像。真是神奇。如果再有把傘……陶丘忙打消自己這無邊無盡的欲望。但頭上有個什么東西搭了下來,原來是顧言把他的大袍子頂在了他的頭上,他自己也挨著他坐了下來。一只手撐著衣服,一只手攬著他的腰。陶丘配合地往他身上又擠了擠。一股濃烈的體溫傳了過來,以及似有若無的混合著可可、咖啡以及草木的香味。體溫、篝火以及擁著自己的這個溫暖的人,帶給陶丘無與倫比的舒適感。他打了個呵欠,倦意襲來。如果這樣睡過去,再做個夢,就可以順著貘的記憶回去了吧。陶丘把頭枕在了顧言的肩膀上。第26章第二十六章那個叫陶丘的就這樣枕著他肩膀睡著了。不知什么時候,雨也停了下來。湖面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與湛藍。幽遠而深,無窮無盡。一輪蒼白的太陽,掛在地平線上,像是永不會升起,也不會落下。這死靜的空間,像是停留在了某一點。沒有時間的起,也沒有時間的終。他靜靜地看著遠方,心里忽然有些難過。他已有很久沒有這樣的情緒波動。大概是由于這個叫陶丘的。他的突如其來,如同啟動了他心中的某個樞紐,或是機關,一股巨大的情緒便開了閘門,如同巨浪一樣翻涌而來。他側過頭,靜靜地看著這個人的容顏。如果這個人一覺醒來,找到了自己夢境,大概會不頭回地離開這里。如果他離開,會不會帶自己一起走呢?這樣一想,心里的那個巨浪更加的猛烈。他凝視著他一會兒,微微地低下頭,去碰觸他的嘴唇。他像是在品嘗一粒糖果一樣,去揉蹭,去舔舐。他的動作驚動了睡眠中的陶丘,他下意識地啟開了嘴唇,更便于他把舌頭伸了出去,去探他牙齒。流連片刻,又去找他的舌頭。更軟的,更滑的。他幾次三番把那個小巧的舌頭完全地含在口里,或輕或重地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