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客人來家。含香見了,胸悶得不輕,時不時像個病西施一樣躺在房里。阮君烈知道她沒事,也不理她,經常不在家中吃飯。葉鴻生基本上呆在房里,別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想走動的時候,葉鴻生就到阮君烈的書房,打開一扇小窗,臨風展書讀。大家倒也相安無事。這一天,阮君烈沒有應酬,提前回家。廚房急忙開伙。阮君烈發現葉鴻生不在房里躺著,他四下找了一下。葉鴻生天天不吭聲,一個人呆著,頂多與陳嫂說幾句話。阮君烈怕他悶,想起來,就找他說話。書房的珠鏈又放下來了。葉鴻生在書房。阮君烈隔著一簾珠光,看到葉鴻生坐在里面,忽然心生感慨,不是滋味。那一天,葉鴻生也是這樣呆在書房里,如果他沒有撥開珠簾就好了。他就不會看到讓自己尷尬的一幕。不會撞破葉鴻生心中的秘密。后來也不會……總之,也許他們倆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不尷不尬地,住在一棟房子里也羞于交談,不能像過去一樣隨便。阮君烈感慨一番,依然掀開珠簾,叫了一聲“賓卿”。葉鴻生拿著一冊書在讀,垂著頭,聽到他的聲音,立刻抬起頭,露出個笑容,說:“今天不忙?”阮君烈說:“還好,我下午要見一個客人。不會很吵?!?/br>葉鴻生忙說:“不要緊!”阮君烈笑起來,過去看一眼,發現葉鴻生在看歐洲軍事史。阮君烈覺得看書費心,勸道:“你不要想太多,好好養傷?!?/br>葉鴻生快要悶死了,只能苦笑,說:“好?!?/br>書房里一陣幽香。阮君烈嗅到,發現一個裝飾用的瓷瓶里插了兩支梅花。陳嫂出門的時候,在外頭掐兩支花,帶回來,放在葉鴻生的房間,給他解悶。寒梅冷香浮動,葉鴻生很喜歡,像得了寶一樣,又捧到阮君烈的書房,放進瓶子里養著,讓它陪阮君烈。阮君烈其實不大去書房。今天見到梅花,阮君烈還蠻高興的,微笑了一下。葉鴻生頓時心頭一動,唇邊也帶上笑容。阮君烈坐下,與葉鴻生聊天。這幾天,阮君烈抽空調查過丁云鵬的廠子,責罰了犯事的部下,準備做點補償。阮君烈問:“他家里,如今還有什么人嗎?”葉鴻生搖了搖頭,又仔細想想,說:“他應該有一個孩子,不知放在誰家。也許是朋友家,他走前一定把他藏好了?!?/br>阮君烈為難道:“這怎么辦?”葉鴻生說:“他也許留下了戶頭,存著撫養費。你可以查一查,查他妻子的名字,如果查到,就把錢放上去?!?/br>葉鴻生覓著記憶,說出一個名字,又猜測可能的開戶時間與地點。阮君烈拿過一個本子,用筆記下。他正寫著,廚房的人跑到客廳,叫起來,問中午要不要做棗泥酥餅。阮君烈喜歡吃魯菜,不怎么吃點心。葉鴻生喜歡蘇錫菜,嗜好帶一點甜的東西。家里有紅棗,阮君烈差人制成棗蓉,攙和豬油與白糖,做盒子酥點心給葉鴻生吃。這樣大費周章的,又要惹人討厭。葉鴻生忙說:“不用,我不想吃?!?/br>傭人聽見,就要走。阮君烈急忙站起來,叫道:“快做!別做多了,一次少做點?!?/br>阮君烈起身的時候,他的本子里掉下一個東西。葉鴻生眼尖,發現是一枚勛章。原來阮君烈把自己的一枚獎章收在本子里,不小心掉出來,在空中閃了一下光,往地上墜去。葉鴻生唯恐摔壞了,馬上彎下腰,去替他撈。阮君烈一時閃神,就見葉鴻生往自己腳下撲,大驚失色,用手去扶他的肩膀。等阮君烈扶到葉鴻生的時候,葉鴻生已經眼疾手快,撈住獎章,松一口氣。阮君烈嚇了一跳,將他扶起來,驚到:“你干什么?”葉鴻生把獎章放在桌上,舒開眉目,笑說:“你東西掉了。在這里?!?/br>阮君烈看一眼,發現是一枚九等寶鼎勛章,不值什么的。阮君烈無奈地感嘆一聲,將葉鴻生按回椅子上,煩躁道:“你管這些干什么?不要彎下腰,對傷口不好!有什么好撿的?”阮君烈將手壓住葉鴻生肩頭,訓他一會,叫他不要輕舉妄動。葉鴻生楞了一下,順從地聽他訓。阮君烈說了一通,忽然發現葉鴻生不做聲,只看著自己,眼波溫柔得嚇人。阮君烈立刻收回手,扭過臉,粗聲道:“下次別這樣了?!?/br>盡管阮君烈的態度冷淡而僵硬,只是單純的好意,葉鴻生看著阮君烈的側臉,聽到他說出來的話,心都要融化了。葉鴻生正要上去捉住他的手,好好承諾一番“下次一定不這樣”。不想,他忽然聽見樓梯一陣響。聽見阮君烈的說話聲,知道他回家,含香跑下樓來。葉鴻生急忙收手,沒敢碰到阮君烈。阮君烈也聽見,轉過頭,朝珠簾外走去。含香見阮君烈從書房出來,撲在他身上,摟住。阮君烈無奈道:“你病又好了?”含香穿著新做的掐腰小襖子,頭發梳得十分標志,用美目怨著他,說:“你多看看我,我就好了?!?/br>阮君烈與她一起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搖頭笑道:“我多看看你,你就不會好這么快了?!?/br>含香不管,把香腮靠到他肩上。阮君烈嘆一口氣,摸摸她的頭發。自從葉鴻生搬進來,含香好像神經質的母貓,快要瘋了一樣,一刻不能安心。葉鴻生一副大病初愈的虛弱樣子,含香爭不過他,不管心病還是裝病,阮君烈都不搭理她,只去看葉鴻生。含香哭濕幾條枕頭巾,覺得不是辦法,咬咬牙,一骨碌爬起來,重新下樓。只要阮君烈在家,含香必定打扮得艷光四射,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畫好眉,坐在客廳,不離開他的左右。即使阮君烈走到葉鴻生的房間問候,她不進去,也一定在外面目光炯炯地看著。葉鴻生感到如芒在背。有時候,阮君烈煩躁起來,叫她不要纏著自己。含香一句話不說,立刻哭起來,柔腸寸斷的樣子。阮君烈頭痛,只好隨她去。阮君烈暗自詫異,他沒想到葉鴻生是什么樣的感情,也沒想到含香是這么癡情的人。幸虧他沒有把含香送給葉鴻生……無論是葉鴻生還是含香,跟他都不是一種質地。他們的感情方式讓他十分吃不消。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