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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媳婦沒啦。 沒逃前耽誤了許久,丈人一家不走。 后來不走不行了,又開始著急趕路。 剛一逃荒,沒兩天,他媳婦連嚇再顛簸,就挺著大肚子大出血去了。 之后,就沒有眼珠子,哪有眼眶子。 跟著丈人一家一起逃荒,倆舅哥外加小舅子,平時能說會道的,他也愿意與媳婦娘家多走動。跟丈人一家真挺親的。但是媳婦一沒,到了關鍵時刻就發現,沒糧沒啥的,不是那么回事。 宋福壽多了沒說,只學吃的糧不夠,就不給他唄。 然后因為沒走宋福生他們逃亡的路線,為啥沒走呢,這就要說村里當時的情況了。 那時村里,阿爺他們離開后,地里不是有糧嗎?好幾個土財主就召集一幫人來搶來了。附近幾個村都有盲流子啥也不管就是搶。 也是那時候,留守村里的人家才覺得真的要不好,他們就跟這些土財主對著干,什么殺不殺人,你搶我糧食就是要我命。 沒有官府管理的人,殺人放火也沒有人抓他們了,哪還有什么不敢干的了。 就比誰人多,誰力量大。 “聽說咱村里雙喜,五常子,就是因為這樣的境況,才亂起來就被干沒了。我當時在我丈人村,我知道的其實都是二孬后來告訴我的?!?/br> 宋福祿問弟弟:“那你和二孬是啥時候碰見的?” “別提了,也沒感覺耽誤多久啊,就從城里來了好些人。都不止大地了,進屋搶、殺、奪。反正你們走的那里是個口,就一批批的人往那里去,見到有牲口車的,猜測上面有糧,二話不說就搶。咱不讓對方搶,就會互相殺,不敢走那里了?!?/br> 宋福壽告訴大伙,他那個小舅子就說要去旁的村尋幾個朋友,說那幾個人厲害,要一起走。 事實證明,狐朋狗友啊,是狐朋狗友。 路上,那幾個所謂的哥們賣過幾個舅哥的媳婦,自個的媳婦也那什么了,換吃的,完了孩子也……女娃娃餓死好些個,丈人一家當時只要保住兒子孫子,其他人死活不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說到這里時,宋福壽在甲板上與宋福生還單獨說了幾句。 講他小舅子與那幾人干過某些壞事,聽話聽音聽來的,他們有迷藥。 堂弟,有沒有壞過你,如果壞過你,是我的錯。 因為那時候嫉妒你,沒少去媳婦娘家既顯擺你能耐,又埋汰你吃軟飯。一種說不清的心理。 將從老娘和老爹平日里聊起你的話,都與小舅子講過。 后來仔細想想,還和二孬提起過,有那么一陣小舅子總打聽你,二孬說,我備不住坑過你。 宋福生告知宋福壽,我們家真被迷過,被迷的很重,可能是放了很多量,腦子沒被熏壞很萬幸。被偷過,我還被人一棒子削過。就是回村前的事。 “難怪你那日,對我爹?” 宋福生拍了拍宋福壽的肩膀,心想:與那無關,是我換了芯子,就看不上你家,你爹只不過是一個伯伯,憑啥要愚孝。 宋福壽之后斷斷續續告訴大伙。 他脫離了那一家子,是后來在路上遇見的二孬。 脫離時,偷丈人家點糧。 因為他想去找大家,發現與爹娘走的方向不對,離開了爹娘是根草,必須要去尋。 可是平日子沒怎么出過村,不知道東南西北,就曉得方向不對,走啊走,脫離時又沒下狠手,雖然丈人對他狠。 就沒帶多少糧食。 沒吃的了,就加入了走哪搶哪的隊伍。 所謂隊伍,其實就是一幫誰也不認識誰的人湊一起,顯得人多,遇到富戶轟搶,自個能搶多少算多少,在那里見到了二孬。 那時的二孬,很慘。 據說,二孬爹與進院子搶的人干起來了,沒打過,讓人一鋤頭削腦袋上,在村里就沒了。 二孬就帶著媳婦孩子開始了逃亡。 但是?宋福壽說起這個心挺難受,因為他沒出世的兒子也沒了,和媳婦一起沒的。 那時遇見的二孬,二孬家的倆虎頭虎腦小子也早就沒了。 小崽是逃亡路上病死的。 大一點那崽,他兩口子一直照顧生病的小崽,四處在路上問有沒有郎中,就沒有看住大崽去挖野菜,回身再找,怎么也找不著。 二孬和他媳婦并不接受大崽是讓人吃了,孩子丟了,媳婦就瘋了。 二孬為給媳婦吃的,玩命去搶,等讓人打的一身血,回頭再一找,發現媳婦沒在原地等,隨著旁人或許瘋瘋癲癲的走了,或許……估計也不會給吃的,指定也沒了。 只剩二孬一人。 他們倆都是老哥一個,又是老鄉見老鄉,遇見后,自然就一起搶過財主、員外爺、富戶,還搶過不知道是哪個縣的縣衙。眼睛就是在那個時候沒的。 路上互相照顧,啥事都干過。 “我們比親兄弟都親?!彼胃垩廴νt道。 再然后,就稀里糊涂的為口吃的,跟著人走,誰給口吃的就跟誰走,上了一座叫二龍坡的山,在那里停下了,當了山賊。 凡是從這里經過的,就下山搶,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直到遇見了一撥硬茬子,給他們山賊大王殺了,命令他們當兵卒。 宋福壽說到這,看著宋福生道: “那時候也不曉得跟的是哪路王爺,那些人都不知道是給誰在賣命?;蛟S當時說過?我們沒注意,且還沒人認字。我和二孬只尋思,無非就是隊伍里人數更多了些,從占山搶,變成了邊走邊搶唄,就這么尋思的,就成了齊王兵勇,人家讓作甚就作甚?!?/br> 后頭,憑借著敢殺敢搶,成了小頭頭,管幾個人,慢慢也知道了參加的竟是齊王那王八犢子的隊伍,就是那王八蛋棄城給咱老家禍害成那樣,可是也沒辦法了。 畢竟,離開隊伍,不當兵勇了,吃啥喝啥,跟著大部隊還越走越遠,不知東南西北,估計大伙都是這么想的。 還有,哪有什么主將啊,和陸將軍完全是兩碼事。 是陸將軍給開了眼,才徹底搞清楚啥叫將軍。 “堂弟,你不知道,反正我那隊伍的頭頭,好些個以前是山賊,誰帶的手下多,誰就能當個小官。然后誰打仗打的多,還沒死成,認識的路不就多了嘛,慢慢就成了將軍,稱呼上都叫將軍?!?/br> 二孬就暢想過,再多打幾場,也能被人喚一聲將軍。 宋福壽:就弄的他,最初聽說堂弟要給將軍送糧,也以為陸畔是山賊出身呢。 就宋福壽這一番話,在海上漂能枯燥嗎? 聽的人,心堵。 而宋福壽更像是聽不夠似的,聽的一愣一愣的。 因為九族們在齊齊沉默了一陣后,也七嘴八舌在向他講述,我們完全不同、一天一地的命運。 “路上?路上我們遇到貴人了,到了后頭都不用買糧,能討到飯、炭、棉被,好運的娃還能討到銀子。一走一路過,福生領著俺們,那都是有聚點的?!?/br> 王忠玉:“俺們還打過松子撿過蘑菇,進了城就賣錢?!?/br> 田喜發:“進城難?是難啊,當時對難民管的很嚴,用下巴沖俺們。但是,這不認識陸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