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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普通人的方法十分簡單,只需要以不變應萬變便可——不說話。 但是,這個套路用在晏清歌身上似乎有些行不通。 因為她是一個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的人,簡而言之,宮盈懷疑她腦袋有些不正常。 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為什么要因為一個白布糾纏上自己。 但她也完全沒有預想到,她會這么快就找上門來,在靈山派一眾人面前,將他倆昨夜見過的事情說出來。 若是肯多給一天時間…… 多給一天時間也好啊。 宮盈默默將眼淚憋了回去。 但那又能怎么樣呢,反正自己現在是個小啞巴。 她只能繼續沉默,并且附帶上懵懵的表情,讓大家看到自己的茫然。 邱燕燕疑惑看了她一眼:“你昨晚是去和她見面了?” 終于有人肯問自己了,宮盈趕緊搖頭,十分的委屈。 晏清歌一臉受了傷的表情:“公子怎么能吃干抹凈不認賬呢,昨夜我們還……” 靈山派眾弟子們呆滯的眼神中又添加了那么一點點意味深長。 宮盈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現在只想找個東西,將這人的嘴巴塞起來。 雖然啞巴小公子是個并不存在的虛擬人物。 可這說的到底是自己,光是聽著,她都感覺雞皮疙瘩從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上站立起來,甚至跳起了舞。 晏清歌就像是故意為之一般,故意用羞赧和曖昧的語氣說出讓人想入非非的話。 這樣的話,又怎么可能不讓人想入非非。 這人難道不要自己的清譽了嗎? 這還是古代嗎,還是視女子貞cao如命的古代嗎? 宮盈感覺自己的腦袋可能是抽了。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是一個心動就立刻行動的人。 可能是晏清說這話的時候,又恢復了昨夜瘋瘋癲癲的樣子。立刻讓宮盈回憶起,自己還沒有拿到手的那塊白布。 于是,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完了以下殘酷且毫不憐香惜玉的動作——冷著臉走到對方面前,從旁邊看熱鬧看入神的雜役弟子手中搶奪過來一塊抹布,二話不說塞進了晏清歌的口中。 晏清歌才說了一半。 她還沒說完,便被塞了一口的抹布。 在場眾人全都嚇掉了一地的下巴,包括受害者晏清歌,以及施害者宮盈。 很少沖動的宮盈就這么突然沖動了一次。 等腦袋冷卻下來,她便恢復了理智,并意識到,自己好像沖動闖了禍。 晏清歌前一刻臉上還有嬌羞的笑容,后一刻笑容徹底凝固住。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愣神。 片刻后,抬眸看了看宮盈。 片刻后,垂眸看了一眼,塞在自己口中的,臟兮兮的抹布。 膚白勝雪的絕色佳人,口中塞著這么一塊同她氣質大相徑庭的抹布。 場面太美,宮盈不敢再看。 她開始默默思考,自己會不會激怒晏清歌,導致被她下令扔出晏家堡,從此以后再也同白布無緣,只能跑回山里種田? 那她要買一畝地,兩頭牛。 在眾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宮盈沉默了片刻,又十分慫地將抹布從對方的口中拿了出來。 晏清歌美眸圓睜,吐出抹布后,顧不上看宮盈,連忙抓起旁邊的茶杯漱口。她整張臉皺成了一團,比那塊扔到地上的抹布還要皺巴。 這次她出來的時候又帶了那批成群結隊的仆從,站在最前方的仆從,一邊遞過干凈的小瓷碗接晏清歌的漱口水,一邊將腦袋扭過七十五度,目瞪口呆地盯著宮盈。 那些仆從的視線就沒從宮盈身上離開過。 甚至有壯男打手面色劇變,擼袖子想要上來揍人。 晏清歌匆匆漱完口,頭也不抬,只抬起只白凈纖細的手,男打手的身子便不甘不愿地停在了原地。 她接過一張干凈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唇,又仔細地擦了擦手指。 經過了這么短時間的緩沖,晏清歌的表情終于由難以置信變成了淡然如菊。 放下手帕,她抬眉看了一眼宮盈,片刻后,唇邊溢出了抹笑容。 過去聽說有人可以笑出扇形統計圖的時候,宮盈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直到現在。 晏清歌的笑容里有一分復雜二分溫柔三分喜愛和四分悵然,嗔怪:“調皮?!?/br> 聚集了這么多情緒的表情里面,居然沒有“憤怒”。 …… 宮盈的身上的雞皮疙瘩已經從華爾茲切成了廣場舞。 這都不生氣?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愛? 宮盈在腦袋里將未來種田需要的雞鴨牛名字都想好了一圈,也沒有等來晏清歌的憤怒。 相反,對方似乎是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過于引人遐思,竟然真的收斂了。 晏清歌以手帕掩面,微微垂頭,秀美的脖頸白皙修長,像極了高貴的白天鵝。 可這樣的白天鵝,竟然在一個丑丑的小啞巴面前,低下了自己的頭。 “剛剛是我的錯,說了不該說的話,事實上,昨夜我同公子只是在外面匆匆見了一面,公子當時并沒有搭理我,是晏清歌自己,動了不該動的心,對公子,一見鐘情?!笔S嗳缙缭V,好似有些悲傷。 柳珅干咳一聲,冷靜提醒:“你們那次應該是第二次見面,你們昨天下午的時候就見過一面了?!?/br> 晏清歌眨了眨眼睛,順從開口:“那就是二見鐘情?!?/br> “還能這樣嗎?”有人小聲嘀咕。 “我知道,貿貿然上門說這些,有些冒犯公子,公子會生氣合情合理,是晏清歌情難自已之下,做了錯事?!?/br> 她站起身,垂著眸子,聲音低落:“不過,先前說的事情,晏清歌還是希望公子可以多加考慮,若是能得公子垂愛,清歌此生也算無憾?!?/br> 一位靈山派的弟子終于問出了大家都好奇了已久的問題:“所以你們先前說了什么事情?” 宮盈:“……” 所以她為什么要當啞巴。 晏清歌羞澀看一眼宮盈:“清歌至今待字閨中,不過是因為從未碰上良人,昨夜見著公子,一時驚為天人,便想要……” 剩下的話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在場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來她想說的究竟是什么。 可,不管怎么看,“驚為天人”一詞用在此處都不太合適的樣子。 宮盈已經淡定了。 她沉默站著,假裝對方說的是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的事情。 大不了,下次易容后見著這個人繞路走,沒什么關系的,她不在意。 余光掃過去,宮盈便發現,對方在說話的時候,看著的人并不是自己。 晏清歌的視線幾次有意無意落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