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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寡淡再不復存在,面色紅一陣白一陣:“你這個妖女,若只為羞辱我正派顏面,你大可……” 桃雅兒歪著頭打量了一下她:“羞辱?妖女?” 說著,她輕笑了聲,將長劍拋回對方懷中:“在下并非妖女,也無意羞辱你,這只是一場堂堂正正的比拼罷了?!?/br>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下面子,落雁女俠還是羞憤不已,她攥緊拳頭:“比拼?這是你們天魔宗該來的地方嗎?” “這位女俠不會認為,真的有人可以在沒有得到堡主請帖的情況下,進入晏家堡吧?”桃雅兒轉過身去,側眸掃了她一眼,唇角雖勾著笑意,面色卻越發冷淡。 落雁女俠面色白了白,又捏了捏拳頭,想說話,卻終究什么都沒說出口。 的確……晏家堡守衛森嚴,若非堡主晏大俠首肯,根本沒人能進得來。 宮盈距離前方擂臺倒還算近,她在的位置剛好將那倆人說的話都收入了耳中。 她看了一眼桃雅兒,又看了一眼自己,突然覺得,她才是沒有請帖還混進來的那位。 桃雅兒說完,轉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臺下,又看了一眼身前:“我天魔宗此次前來,不為其他,只為投誠?!?/br>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宮盈這才看到,原來來的不止桃雅兒一個。 她身后還站著一眾天魔宗的人,其中,位于正中間的不是別人,正是尹息。 這些人皆面無表情,冷冷站在數尺開外的地方。 “投誠?”邱燕燕兩眼發直,說話像念佛經一樣,念完伸手搖了搖柳珅的胳膊,“師兄,我沒聽錯吧?” 柳珅的狀態比她好不了多少。 其實不光他倆,在臺下的大多數弟子,此刻都是這個表情。 可縱使是再震驚,訝異,他們也不得不相信,天魔宗敢堂而皇之出現在晏家堡內,是受到了邀請的。 場面一度陷入尷尬。 不過桃雅兒卻像是并不介意,她將長鞭輕輕系回腰上,聲音仍舊婉轉動人:“我知大家不愿信我,不過呢,三日前我們便給晏家堡的晏堡主送來了投誠書?!?/br> 底下人自然更是不信。 好好一個魔教偏要同正派投誠,誰肯信?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紀某今日算是見識了,什么叫黃鼠狼給雞拜年?!迸_下一壯年男子冷聲道,“你說投誠便是投誠?緣由呢?” 桃雅兒垂下眼睫,表情平靜,聲音無波無瀾:“我還當在座諸位都早已知曉這緣由,原不想,你們似是并不清楚?!?/br> “廢話少說!” “若是誠心搗亂,總是晏堡主給你送了請帖,在下今日也定要將你們天魔宗的人趕出去不可?!?/br> “就是!就是!” 底下的眾人紛紛喧鬧了起來。 桃雅兒也不說話,她只安靜聽著,等那些人吵完了以后,才語速緩慢地開口:“宮烈的千金,宮盈宮大小姐于六日前被人發現,死于水仙宮之手?!?/br> 此話一出,場下安靜了好半晌。 江湖中人,誰人不知道宮盈手中拿有人人趨之若鶩的南音圖,若她身死,那南音圖的下落呢? “沒錯,南音圖此刻正在水仙宮宮主手中?!碧已艃浩届o道,“熙熙攘攘,利來利往,我承認我天魔宗過去行事不夠光明磊落,可這次同諸位正派豪杰投誠,也的確是出于對我天魔宗安危的考慮?!?/br> “可正是因為如此,諸位也應當好好考量考量,是否需要同我天魔宗講和?!?/br> 南音圖落到水仙宮手中,這消息讓在場眾人面色皆是一白。 水仙宮在三大魔教當中,是最為心狠手辣的那一個,若南音圖真落到了他們的手里,江湖日后必定不得安寧。 所以……這才是晏堡主邀請天魔宗進入武林大會的緣由嗎? 晏堡主在江湖中向來頗具威信,他對于眾人來說,是位不折不扣的大俠。心懷仁義,兼濟天下,數十年來一直在因江湖安寧而奔波勞累,卻性格剛直,光明磊落。 更重要的是,他智慧機敏,選擇的路,從未錯過…… 既然是晏堡主的意思,那天魔宗的話,這些江湖人士便不得不好好考慮考慮。 見沒人再出言反對,桃雅兒繼續:“宮盈的尸體現下由南集城官府暫收,若有人不信,自可親自前往查看?!?/br> 她說得言之鑿鑿,在場眾人不由便信了半成。 若她今日所言非實話,一查便知曉真相,這事似乎的確沒有說謊的理由。 更兼之,天魔宗投誠的理由讓人心服口服,場下眾人徹底安靜下來。 桃雅兒視線掃過臺下眾人:“所以,可還有人愿意賜教?!?/br> 卻見下一刻,一抹火紅長裙的身影,幾個旋轉,踩過道旁泥土縫隙間生長出來的長草,無聲掠上比武臺。 紅衣少女盯著桃雅兒望了半晌,倏地笑了笑:“我可以嗎?” 桃雅兒點了點頭。 她剛欲拿鞭,便見紅衣少女笑瞇瞇按住她的手背:“我不想和你打?!?/br> 這……? 桃雅兒愣了愣。 紅衣少女幾步越過她,徑直走到比武臺邊緣,看向數尺之外,視線一動不動地盯著正中間的那位黑發黑衣青年。 “在下謝紅袖,不知尹少主可敢上臺與我一戰?” 眾人皆神色驚疑不定望向了這邊。 尹息沉默抬眉,同她對視了片刻,沒有說話。 桃雅兒笑了下,走到紅裙少女身旁:“謝姑娘,我們少主并不是來……” 謝紅袖卻恍若未聞,只死死地盯著尹息,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尹少主,可敢上來與我一戰?!?/br> 她睜圓了眼睛,眼眶一點一點慢慢變紅,說話的聲音明明帶了濃重的哭腔,卻自始至終沒讓淚水掉下來。 又隔了會兒,她嘲諷地笑了笑:“尹少主怕了嗎?” 桃雅兒還想說話,尹息卻突地開口:“雅兒你先下來?!?/br> 他緩慢走上比武臺臺。 倆人面對面站定,中間隔著幾步遠的距離。 謝紅袖揉了下眼睛,開口的時候,聲音輕松:“開始之前,我先問你個問題?!?/br> 尹息眸子一眨不眨:“嗯?!?/br> “她……”簡簡單單的字,在口中卻變得有千斤重,她拼命克制著情緒,才緩慢用盡量平直的語氣將話說完,“是真的死了?” “……”青年沉默了會兒,“嗯?!?/br> 她抬眸看他,眼眶里倏地多了些晶瑩的液體:“你騙我,你是不是騙我……” 尹息張口,剛想說話,便突地感覺到胸口一疼。緊接著,冰涼利器捅破身體的劇烈疼痛感迅速席卷了他的身體。 她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 就好像,是刻意掉落那些眼淚,使他分心。 他話沒能說出口,身子便脫力般下墜,然后垂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