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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英語,受他美國籍祖母的影響,帶一點加州口音,加州人喜歡的夸張手勢倒是沒有,手腕自然搭在膝蓋上,月光照得手指玉白骨節分明,偶爾輕叩幾下,干凈齊整的指甲透著健康的光澤。摘下平時的金勞力腕表,他看起來仍然很貴。 秋棠慢慢往秦易錚靠過去,腦袋枕在他的肩頭。秦易錚正在向司機打聽附近好吃的美食攤,自然地摟過秋棠的腰。 他低頭看見她溫順精致的眉眼,咬字間帶了幾分笑意,海風灌得心臟飽滿。 生日蛋糕做得非常漂亮,厚重奶油雕出通透的油畫質感,蛋糕底部層層海浪堆疊,藍色漸變,往上升起細白浮浪,烘出一輪紅冉旭日。 蛋糕頂部的瘦金體顯然出自秦易錚的手筆,寫著:“阿朝,生日快樂?!?/br> 他們處在寬敞豪華的總統套房,落地窗外是繽紛通明的島嶼夜景,蛋糕燭火投在玻璃上,映亮兩張依偎著的臉。 秦易錚催她許愿,秋棠看著那支做成數字“24”造型的蠟燭,漾開嘴角甜蜜地笑,雙手合十緩緩閉眼。 在遇見秦易錚之前,秋棠每年的生日愿望都千篇一律:少挨一點打,快點長大離開,把外婆也接出來。 三個愿望只實現了一個,也足夠她脫胎重生。此后每年,倚在秦易錚溫暖寬厚的懷抱里,秋棠的愿望變得普世平和,希望一生平安康泰,不要和他分開。 “許的什么愿?”秦易錚問她。 “說出來就不靈了?!鼻锾男Χ淮?。 “我猜,和我有關么?” “你猜不著?!?/br> 秋棠切好兩塊蛋糕,兩只紙盤盛著,一只擺到秦易錚面前,“這么大的蛋糕,吃都吃不完?!?/br> 蛋糕已經是最小尺寸,精致的一盞,但對于兩個食量都不大的人而言確實有些贅余,秋棠把那輪朝陽和題字吃了,甜膩奶油撐得肚皮滾圓,她把叉子一撂,搖頭:“吃不下了?!?/br> 秦易錚本就不喜歡甜食,吃得比她還少,抽出紙巾抹干凈嘴,望著桌上剩下的大半個蛋糕,心思跟著底下的海浪活泛起來,伸手勾起一點奶油,抹在秋棠臉上。 秋棠臉頰一涼,頂著那顆奶油轉過頭,“......你好幼稚?!?/br> 她義正嚴辭地說秦易錚幼稚,一邊自己也挑了奶油,趁其不備往他臉上揩。 秦易錚面上落了一道白,秋棠得手,彎了眉眼,黑潤的瞳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他舔舔嘴角,看著她笑了一聲,眼神里有不易察覺的危險。 秋棠立刻眼角抻平,“你先抹我的?!彼⑽⒀鲱^與他對視,眼神在漆黑的夜幕里顯得亮晶晶的,有點緊張,又不甘示弱。 他一下想起當年那個小孩,又乖又倔,手腕伶仃,捧著奶茶低眉順目,卻在他說好好學習時,額上突起細細青筋,眼角有片刻濕紅,收了中介名片對他說謝謝。 秋棠大多數時候乖巧,但骨子里是叛逆的。秦易錚一直知道這一點,卻仍被她所吸引。他覺得很奇妙,因為他并不喜歡叛逆的女生,當年和葉蔓庭分手,相當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秋棠有時也會不聽話,最近這段時間尤甚,他內心其實感到厭煩,若是換做以前,他就直接晾著,對方什么時候想通了再來找他,他沒有義務更沒有耐心分擔別人的負能量。 秦易錚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工作繁忙還帶著人出來旅游散心,他不痛快反倒要哄著她。 秋棠被哄出幾分孩子氣,要下去海灘玩。秦易錚嫌人多,不想湊那個熱鬧,她游說他:“過生日,孤零零待在酒店多沒意思?” 秋棠也并非上趕著湊熱鬧,她只是,想和秦易錚一起走在大街上。 他們在一起五年,一開始她是秦易錚的學妹,和他一起做項目,后來是秦總的助理,飛來飛去都是談公事。 像今天這樣,以戀人身份出來度假的次數少之又少,秦易錚沒有穿西裝,她沒戴眼鏡,卸去平日示人的禁欲理性,急切的親近從骨子里溜出來,秋棠好想和他逛一圈沙灘,吃一頓燒烤,看一場日落。 秦易錚最終被說服,但仍然不想往人群里扎堆,找了個人少的區域。 這里就他們兩個人也挺好,秋棠只好這么對自己說。她趟下水,游到一半聽見秦易錚在后面喊她:“別游那么遠,夜里危險?!?/br> 她回頭,仰著臉直直看他,濕潤長發蕩在眉尖,“你過來就不遠了?!?/br> 她誘他下水,秦易錚不為所動,他坐在沙灘上,晃了晃手機,“我看著你,給你拍照?!?/br> 秋棠眼睛眨動幾下,把那點失望眨掉,濕長睫毛落下幾滴水。 她笑了笑,不再勉強,轉過身,一頭扎進海里。 后置攝像頭中,纖裊身軀如一尾活魚游躍水中,玉白背脊在漆黑海面上下浮現,一對精致的蝴蝶骨盈盈舒展,像只振翅的蝶。 同她出色的工作能力一樣,秋棠一身漂亮的游泳本領也來自秦易錚手把手的教導。 小時候掉進河里,她被求生的本能逼出狗刨,從此怕水。但是秦易錚首次提出去游泳,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甚至在短短一周內克服恐懼,學會了蝶泳。 秦易錚夸她聰明有天賦,秋棠當時彎了彎眼角沒說話。其實她哪有什么游泳天賦,只知道人想得到什么,就必須強迫自己做出改變。 為了和秦易錚在深水區游泳,她強迫自己下水憋氣,胸腔缺氧的窒息感一次次攀升,泳池燈光漫漫洋洋,被水面搖得四散,視線越來越模糊,求生本能被壓抑到極限地一刻,她終于沖出水面。 攤開手心,懷表計時又比上次多了三秒,秋棠深吸一口氣,翻身仰躺,神態輕松,誰也不知道她剛剛經歷一場小死。 現在感覺像是又回到初學游泳的時候,一個人孤零零泡在池子里,不斷憋氣浮沉。 秋棠心生煩悶,不管不顧地往前沖,無知無覺的,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游到了哪兒。 她松了手腳,浮在海面上,夜幕低垂,天水連成一片,舉目望去是無際的漆黑,點映繁星更顯天地廣渺,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轉頭往回看,岸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秦易錚走了嗎? 海水涌動深不見底,她聽著黑夜中自己格外清晰的呼吸聲,開始感到害怕。 驟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