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玨盯著他笑了一下,“大哥你應該開心才對,等下周律師就會來宣讀爸爸的遺囑?!?/br>陸子璋本來好像在低著頭想心思,聽到他這話,立即抬起頭來,很是驚訝的樣子。“什麼遺囑?爸爸又沒死?”陸子玨用探究的眼神看了他一小會兒,終於確信陸子璋應該的確不知情。“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你應該還沒有忘記答應我的事吧?陸子璋好像有點心不在焉,聽到他的話,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只要你守信,我也一定不會食言?!彼D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我一分錢都不會拿,你也不要再生事端?!?/br>陸子玨聳了聳肩,“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br>兩人之間實在也沒有什麼好談的,接下來是一陣沈默,各自想著心思。沒多久,曾力打內線過來,告訴他周律師想知道在哪里宣讀遺囑。“你讓他過我辦公室吧。正好我大哥也在?!?/br>曾力說了聲這麼巧,我正準備給大陸先生打電話呢。等掛了電話,陸子玨忽然覺得一陣緊張。雖然陸子璋承諾不和他爭,但是誘惑這麼大,誰能保證他到時候不會動心而反悔。他煩躁不安,手不自覺的伸向了辦公桌的抽屜,一點點的打開來,同時不忘掃了眼陸子璋。對方正皺著眉頭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很是不安的樣子。陸子玨覺得他的反應有點奇怪,但還來不及多想,門外就有人敲門了。他立即說了聲進來,然後就看到周律師走了進來。他剛叫了聲“周律師”,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卻在看清楚周律師身後的人時,臉色大變,呆在了那里。陸子璋終於抬起頭來。他忽然間很想笑,實際上他真的笑了出來。陸簡之站在那里,和平時一樣高大,除了臉上的一點擦傷,實在看不出他昨天還是一個躺在醫院里,半死不活的人。陸子玨已經面如死灰,手不自覺的伸到抽屜里。“你先出去吧?!标懞喼牡?,他這句話是對周律師說的。周律師立即默默的退了出去,并順手將門關上。整個房間內,立即靜到連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的地步。陸簡之的視線從陸子玨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陸子璋身上,微笑著說了句“很意外”。陸子璋笑著搖了搖頭,“難怪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br>陸簡之幾步上前,走到他身邊坐下來,伸手摸了下他的臉,“昨晚是不是沒睡好?”沒等他回答,又看向陸子玨,“子玨你倒好像睡得很好?!?/br>陸子玨的神色已經緩過來一點,聽到他的問話,忍不住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您打算怎麼處置我們?”陸簡之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冷笑道,“你說呢?”陸子玨笑著搖頭,笑容里卻有一種深深的悲哀,“您隨便。不過我想問您一句,您有當我是您的兒子過嗎?”陸簡之沈默不言。“您沒有?!标懽佑翊舐暤男α似饋?,“陸簡之,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我長到十歲,你連看都沒看過我一眼,卻把這個賤人當個寶貝養在身邊?!?/br>……“後來,我好不容易來到你身邊,你還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把我當空氣?!?/br>陸子玨完全撕掉一貫的偽裝,面目猙獰,“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兒子?!?/br>“那也不是你想殺掉我的理由!”“為什麼不能?”陸子玨忽然大叫一聲,然後像是力氣用盡一般,低低的說了句“您知道一無所有,每天都在恐懼中生活的滋味嗎?”他像是陷入了夢境,“無休止的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有飯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挨打,一點希望都看不到,直到發生了那場大火?!彼鋈婚g哈哈的笑了起來,“所以我絕不會讓自己再回到過去,絕對不會…”他的手從抽屜里拿了出來,然後整個室內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陸子璋微笑著倒在陸簡之的懷里。終於結束了。陸簡之一輩子算無遺漏,終於還是被他算計了一回。在他站到門邊的那一瞬間,他就看到陸子玨的手動了一下。他只不過是賭了一把,結果他賭贏了。這把槍本來應該就是為他準備的,陸子玨太多疑,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自己,他根本不相信陸子璋會真的不拿陸家的一分財產。所以假如陸簡之真的將遺產留給他的話,陸子玨一定會痛下殺手。只是他沒有料到陸簡之的偽裝。難怪他一直覺得不對勁。陸子玨的小動作,如果連他都能發現,聰明如陸簡之,又怎麼不可能發現呢?他一直在想,或許是因為他知道陸子玨曾經想殺死自己這件事,先入為主,才會對陸子玨有了戒心。而對陸簡之來說,陸子玨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又表現的那麼純良,他應該不會隨便的懷疑他。可是他在剛剛才想通,這是一個錯誤的結論。陸簡之的疑心比他們兩個人都重,即使陸子玨是他兒子,他照樣有可能會懷疑他。他這種戒心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本能。所以在看到陸簡之出現的一瞬間,他竟然有種深深的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這才是應該有的結局。他終於猜對了一回。“子璋…子璋…”陸子璋覺得有點開心,這麼多年,他終於可以確定,這個人在叫的,是陸子璋,而不是另一個人。可是他已經不想再回答,不想再和這個人說任何一句話。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陸簡之這一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了他。這已經足夠了。他們自此以後,碧落黃泉,永不相見。只是,為什麼還會難過呢?未來那麼漫長的歲月,陸簡之都要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即使他身邊有再多的情人,終究不是他心中想要的那一個,甚至連他這個最完美的替身都沒有了。多麼可悲。可是,他卻無能為力。即使他身體里流著那個人的血,即使他們再相像,他終究不是那個人。他留在這個人身邊,其實也并不讓他的傷痛減輕一點點。所以,他選擇了放棄。陸子璋在完全失去意識以前,在心中說了一句“對不起”。這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雪下了大半夜,天亮時分才停了下來。陸簡之如平常一樣早早的起了床,他今天的行程安排里,有一項是去那里。差不多每個月都會有這麼一次,他甚至都能想像到見了面之後,陸子玨會說出什麼話來。陸子玨并沒有讓他失望,父子兩人面對面的坐到一起時,陸子玨首先就問出那一句“他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