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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朝奉佛更不比前朝,朝廷規整之后,僧侶還俗,佛寺數量和規模都小了許多,不過宮中于國寺供奉還是有的,溫行也在寺中供燈,每年都會齋戒,不以帝王名義,只以個人。思安幫溫行理平前襟的一抹褶子,他肩寬胸闊,襯得襟下飽實,一件紋樣樸素的常服穿在身上也肅穆氣派,思安心熱熱的,曲指勾了勾溫行的下巴,調戲道:“真俊?!焙呛切ζ饋?。沒等他得逞溜走,溫行一把捉住他的手拉到懷里,直取他猶帶得意的紅唇,蹂躪得人嗚嗚咽咽求饒才放開。末了繞到他敏感的后耳垂輕撓,也道:“不及郎君誘人?!?/br>一大早思安就自作自受鬧了個紅臉,宮女們紛紛識趣的低下頭。溫行輕笑一聲,極不莊重地拍了拍思安的屁股,“怎么,舍不得我走,要不和我一起去垂拱殿?!?/br>思安羞得瞪他一眼,道:“罷了,我去了不方便,沒得弄多大陣仗還打擾你,再說我今日也有自己的事?!?/br>新朝留下的前朝臣工不少,都是認得思安樣貌的,思安外出顧忌很多,很少踏出福寧殿。他并無抱怨,溫行卻覺得他太受委屈,輕輕揉了揉他的臉蛋,道:“乖了,過了這陣帶你去金明池散散,騎騎馬?!?/br>其實溫行登基后走動也不如從前隨意,萬乘之尊去到那里都是大把規矩和一幫人,他是個勤勉的皇帝,也難得閑暇,若非出征,連行宮都沒去過幾次。金明池本是鑿來cao習水兵的,因演習時溫行常從旁督戰,附近修了座御園供擺駕下榻,略有些水景。思安臉還紅著,心里很期待,嘴上還是說:“什么乖不乖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弊旖菂s是抑制不住翹得高高的。時辰不早,溫行雖想多逗他卻也只得罷手,道:“今天讓阿祿留下陪你,又快到年下,有什么事讓阿祿去辦,別累著自己?!?/br>“知道啦,你才是不要累著自己,快去吧?!?/br>溫行在他臉上又摸了一把,也不再耽擱,大步走出福寧殿。思安遠遠目送他到門口。日漸高起,天空明凈,宮人們整理出織物于后廊陰處攤晾,又把書房的書籍拿出來曬,翻箱倒柜倒騰出許多舊物。床榻旁邊的描金小立柜里放著一個小木盒,墊有厚厚的絲絨,里面并排躺著一枚龍鳳配和一只嵌寶鐲子。當年溫行送給思安的龍鳳紋玉佩被當做信物和討伐詔書一起送走,余漸把它和詔書掛在河東節度使府前標桿上示眾,余漸兵敗身死,溫行接管其軍府時取下來,后來與思安母親的鐲子一同放進盒中珍藏。似乎就像它們的主人,從此便長長久久在一起。思安看了又看,把玉佩和鐲子貼在一起擺好,才又合上蓋子。纖云進來道:“郎主,長公主來了?!?/br>思安把盒子放到柜子里,道:“快請進來?!?/br>溫行唯一的嫡親meimei溫茹被封興怡長公主,她原來嫁到魏州給天雄節度使當兒媳婦,后來舉家遷至汴梁。溫行對這個meimei相當疼愛,即使知道她多半不離夫家還是早早建了公主府迎接,作為皇帝親妹,又與皇帝感情深厚,興怡長公主的寵愛和地位是無人能及的。出嫁之后溫茹再一次與思安見的第一面,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她嫁到魏州離東都遠,都中那些風風雨雨吹不到耳邊,驟然從夫婿處聽聞神佑皇帝駕崩,溫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雖則深知自己兄長有野心,他們和大景的俞氏皇族根本無法相容,但她始終記得思安曾救下溫睿,忘不掉那瘦弱的人滿身是水冷得發抖還與她說沒事的樣子。宮中賜婚時,思安與站在旁邊嚴厲強勢的兄長對比鮮明,溫茹抬頭偷看,他坐在空蕩蕩的九龍榻上對她輕柔一笑。恍惚記得他還很年輕,比溫睿也不過大了幾歲而已。溫茹當時第一個念頭竟是害怕,怕思安的死與溫行有關,而后想起溫行還在前線作戰,又聽說新帝代兄而立十分蹊蹺,心中才稍稍平復。但是那時東都亂象叢生,她總覺得思安的死即使不是溫行直接造成也與溫行謀朝篡權脫不了干系,因此心中隱隱埋下一個結。后來溫茹又聽說因為思安即位很倉促,黃陵也來不及修,駕崩后草草入葬,她悄悄東向祭奠過幾回。沒過多久,那位坐上皇位幾日的新帝賜下九錫之禮,溫行代景而立,溫茹也將封為公主。溫行做了一件在當時溫茹看來十分匪夷所思的事。登基之前,他遣散了王府后院內眷。無孕者皆可從王府領一筆錢財憑自愿嫁娶,或由王府做媒成婚,資財從王府出,曾有孕者也可以遵照此條,男子亦然。那時成王府后院生育過子女并且還建在的,除兩位側妃之外,只一位生有一女的胡姬。王府許諾,若生母要帶走孩子,則孩子從此隨母不再入溫氏族譜,王府會另出一筆錢充作贍養費用,若母親要將孩子留下,日后也可以再探望。前景朝風氣受胡風影響豪邁開放,又因亂世男丁易喪,女子再嫁不是什么稀奇事,姬妾眾多的人家,避禍逃難或者長途遷徙時,遣散姬妾準其自嫁娶的也不是沒有。然而一般都是對未曾生育過的姬妾,生育過的特別是生下兒子的,都是關乎子嗣血脈,哪能輕易放嫁,亂世中綱?;靵y,對待子嗣卻沒有不慎重的。成王府開出的條件,若是對那胡姬倒也罷了,兩位側妃都誥命在身,而姜氏可是大郎的母親,一直被視為繼承人的大郎生母,常氏不僅誕下小郎,娘家還是宣武軍中頗有威望的牙將。溫茹越發看不明白。溫行即將登基為帝,要是他真不喜歡后院這些人,到時候可以將他們都留在潛邸,又何必生此枝節,還涉及子嗣。雖然遣散只在內院還沒有外傳,但對于彼時的溫行豈非又多了不定之因。她隱隱覺得他這么做或許并非為自己,而是為某個人。雖然是溫行的meimei,但溫茹還是不得不承認,王府內院,或是早先節度使府后院都……不怎么像樣。因緣巧合,溫行后宅一直沒有女主人,他不擅內宅家事,將管軍營那套也用在家里,未免生事,內宅與外隔絕門禁森嚴。內宅里住的都是外面送給溫行的人,有教坊的歌舞姬,青樓名妓甚至南風館的哥兒。有一次一個手下給溫行送了一個正經鄉紳家的娘子,隔日溫行又給送還家,溫行與溫茹說,正經家的娘子送來不可與舞姬等同處,若納之也不止多一房妾,而是要與送她之人從此共利,雖也不必一定尊諾重言,但本不想要又貪圖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