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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歐克的人似乎惱羞成怒了,他用魔杖指著他,泄憤似地大吼道:“鉆心剜骨!”冰冷的紅焰在黑夜中迸發,宛若殘忍的煙火。布雷斯的心揪成了一團,可他卻不感到恐懼,也并不后悔。他只覺得有些遺憾,他果然無法做到和德拉科一樣的事情……也許他缺失了什么,但那是什么呢?可無論是什么,他都不可能再知道了……他閉上眼,等待著疼痛的降臨,然而先到來的卻是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鐵甲護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瞬間在他面前豎起,擋住了鉆心咒的光芒向四處飛濺。布雷斯驀然睜眼,不敢置信地仰起頭向上看去,然而那兒什么也沒有。“是誰?”“誰在那兒?!”食死徒們東張西望著,布雷斯感覺有一只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一個人貼著他的耳朵說道:“把手給我?!?/br>他馬上舉起了自己的左手,那人用力拽住了他的手,用了一個漂浮咒減輕重量順利將他拉了起來。然而周圍的食死徒馬上就察覺了他們的舉動,一堆昏迷咒朝他們飛來,那人不得不松開了他,施展鐵甲咒進行防御,但魔咒實在是太多了,他也只能抵擋住一部分。布雷斯明白想要明張目膽將他救走幾乎是不可能的,趁著食死徒被那個隱形人吸引注意力的時候他找到了一個防備略薄之處,快速地擊昏了站在那兒的一個食死徒沖了出去。他的雙腿依然痛得難以動彈,手臂和后背的傷口火燒火燎,可他卻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這些疼痛讓他無比強烈地認識到自己確實活著,而且從未如此自由。他自由地活著,也許這幾分鐘的奔跑是他這一生唯一真正為自己拼搏的事情,但只要這樣瘋狂地跑過一趟,他便不會再后悔。那群食死徒們永遠不會明白,這幾分鐘的價值遠遠超過一生的趨炎附勢,他想。他們以為這只是一個叛徒的負隅頑抗而已。他瘋了似的向前跑,邊跑邊變出了一只筆和一張紙。他跑到拐角處時那雙腿終于堅持不住跌倒在地,頭重重壓進散發著腥氣的泥土里,他抬起頭,沒有起身,用力抽出了紙和筆。他開始顫抖著寫字——即使右手已經握不住筆,但卻依然執著地在紙上不停地寫著。一筆、一筆、字母都連成了滑稽的蝌蚪,幾乎難以辨認,身后嘈雜的聲音越來越響,腳步聲凌亂。而那個隱身的人也無法再替他攔住食死徒了,他跳到他旁邊,又急又怒:“你在干什么?!你想死嗎?”布雷斯抬起頭,他看見半空中飄浮著半個人影,德拉科拉開了隱形衣的一條縫,正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他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塞到他手里,說道:“帶著這個走……走!快走!”“什么?不,布雷斯,我們一起走!一起離開!”“來不及了,我的腿已經廢了……你快走,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別管我了,德拉科!”陰影像是漲潮的海水涌上了他們的身體,德拉科只來得及看清楚他最后的、慘淡的笑容。率先到來的幾個食死徒上前撲倒了布雷斯。他們將他死死壓在地上,興奮地朝后叫囂著:“我抓住他了!抓住了!”越來越多的食死徒追上來,將中間的幾人團團圍住。他們將德拉科擠到了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魔杖朝那兒肆意襲擊,歡欣鼓舞,仿佛在享受一場盛宴。德拉科后退了一步,布雷斯的慘叫聲與一些令人牙酸的破碎聲令他近乎癲狂。有一瞬間他想抽出魔杖將他們全都殺死——而他確實拔出了魔杖,但他似乎從那交錯的人腿中看見了男孩血染的臉。他們的眼神對上了,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說了句什么。德拉科的手臂戰栗著,他幾乎要握不住自己的魔杖。“主、主人來了!主人來了!”不知從哪兒響起了一個又驚恐又欣喜的聲音,那群似乎失去了理智的食死徒霎時回過神來。他們紛紛推搡著讓開,給那個高大的、漆黑的身影讓出了一條道。德拉科死死地瞪著那個男人,嘴唇咬得發白。哈利怔怔地看著那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孩。他渾身是血,身上的袍子被撕扯得破破爛爛,四肢以奇怪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折了。他慢慢地朝他走去,越靠近卻越感到觸目驚心,寒冷的鐵色月光流淌在凝固的黑血之上,勾畫著他冰冷的嘴角。他似乎在笑,但又似乎在說著什么……哈利頭昏目眩,眼前的一幕與某個黑暗逼仄的場景隱隱重合了,他想起了另一場死亡,那個男孩也是這樣若有若無地笑著,仿佛都放下了……不。不。不。不要這樣。不是的……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然而還沒等他完全看清他的臉龐,有什么東西閃到了面前——不,他沒有看見,但他感覺到了一陣風——下一刻,眼前的尸體消失不見了。周圍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震驚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黑暗的四周。哈利抬起頭,他看見風中揭開了一條縫,縫中閃過男孩灰藍的瞳孔。那雙眼燃燒著熊熊的仇恨和悲傷,像是流火擊中了哈利的心臟,他后退了一步,雙手捂住了扁平的臉。不——第167章血之夜德拉科剛幻影顯形出現在格里莫廣場的后院中就跪倒在地,雙腿重重壓在了潮濕的泥地上。他控制不住地向前傾,連忙騰出右手按在了地上才阻止自己倒下去,但胳膊也折疊彎曲到了極致,又冷又酸。他呼了口氣,撥開了粘在額頭上的濕淋淋的劉海,慢慢地將懷中的男孩放在了地上,脫下裹在身上的隱形衣。德拉科在他身邊跪下,伸出手去感受他的鼻息,那兒什么也沒有。然后他不死心地去摸他的頸動脈,依然是靜止的虛無。他的雙眼終于徹底灰暗下來。德拉科俯下身,將側臉貼在他的胸口,仿佛想聽見期待中的沙沙聲,但又似乎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他大大地睜著眼,直直地盯著染著血的布料以上的黑夜,一動不動。“不……不……為什么會這樣……”他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著,“不……醒醒……求你……別嚇我,別開玩笑了……”他撐起上身,盯著那張蒼白的臉看了許久,顫抖著伸出手想去觸碰,但又惶然縮了回來,死死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料。“不?!彼驼Z著,“不。不?!?/br>月光似乎從未如此陰冷,吹過庭院的風仿佛來自最遙遠的極地,將他的心也凍成了鋒利的冰錐,直直地扎著自己的心口。那像是一個黑洞。他呆坐在那兒,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臉頰涼極了。他這才有了一絲真實的感覺,他才意識到似乎真的有東西徹底從身體里抽走了,他真的失去了一些再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