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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大概過了半柱香,身后跟了個肥胖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很敷衍地跟玲瓏請安:“小人見過夫人——” 這禮行的是真的很敷衍,因為他連腿都沒彎下去。 裘mama上去就是一棍子!只聽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響動,這廚子慘叫一聲,匍匐在了地上。這聲慘叫叫得人心里發慌,蔡mama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才知道昨天自己挨一頓揍那是手下留情了,至少沒傷筋動骨的不是? “這樣才對嘛?!绷岘囐澷p地看了裘mama一眼,裘mama得了主子賞,也很得意,抱著棍子虛張聲勢:“狗東西!怎么跟我們主子說話的!禮數既然不周全,那老婆子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 “你、你敢!你敢打斷我的腿!”那廚子痛怒交加,對著玲瓏吼。 春花上去就是啪啪啪啪一頓大嘴巴子:“給我放尊重一點!” 玲瓏任由他怒吼痛罵,直到這廚子被揍到受不了了,她才看向桌上那三盤看起來就讓人冒酸水的菜?!斑@菜我覺著你做得還不錯,便賞你了,蔡mama?” 蔡mama立刻領會了新主子的意思,讓另外兩個婢子把廚子摁住,掰開嘴,愣是將那三盤賣相極差味道更差的菜,全都灌進了廚子嘴里——這廚子成日在公府養尊處優,吃得嘴都刁了,這樣的食物根本咽不下去,一時間是涕淚橫流掙扎不休,但到底是蔡mama棋高一著,硬是給全部灌了進去。 玲瓏滿是新奇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像是在觀賞一出很有趣的戲,蔡mama也好,廚子也好,都是這戲中人物,令人發笑。 “我若是沒記錯,這人不是家生子?” “回主子,是的,這王廚子乃是小公爺喜歡,從外頭帶回來的,因其手藝不錯,才叫他成了府里的大廚?!辈蘭ama恭敬回答。 玲瓏便道:“這怎么能行呢,不是家生子,沒有賣身契,留在府中豈不是很不安全?這樣吧,兩個選擇,二選一?!?/br> 王廚子已被折磨的精疲力盡,斷腿疼得要命,玲瓏道:“我還沒嘗過你做的菜,須得好好嘗嘗,若是做得好,這條命就先留著,若是做得不好……再做出這三盤菜的模樣……嘻嘻?!?/br> 這尾音笑得在場眾人都是狠狠一抖。 接下來,王廚子又被送回廚房,拖著鉆心疼的斷腿,發揮畢生的廚藝,絞盡腦汁做了一桌子菜,玲瓏品嘗的時候,他便跪在地上等候,再不敢像先前那樣囂張了。 跪著跪著,眼前突然多出一張空白的身契,裘mama兇神惡煞地問:“問你簽不簽!不簽便去死!” 因著廚藝高超,王廚子一直沒簽身契,他還想著哪一日出府,去娶個婆娘生個娃娃過日子,攢夠了家底就走,結果沒想到卻遇到玲瓏這么個煞星,心知自己的命此刻便攥在人家手中,王廚子含淚簽了賣身契,緊接著,玲瓏對他的態度瞬間轉變,不說輕聲細語,面上也是帶笑了。 有價值的人才能活下去——王廚子深深記住了這句話,從此之后,他就拼命鉆研廚藝,想討新夫人開心,否則自己的小命便要沒了! 解決完了伺候的人與伙食問題,玲瓏輕松很多,她問蔡mama:“公府的中饋,現在由誰掌管?” 蔡mama遲疑了一下,才道:“是……陸姑娘?!?/br> “陸姑娘?”玲瓏茫然了幾秒鐘。蔡mama瞧出她是不記得此人是誰,連忙回答,“就是、就是先夫人的meimei,因著先夫人只有這一個胞妹,當年先夫人去時,便求公爺給胞妹一個容身之地,因此這陸姑娘便留在了公府,不過公爺跟陸姑娘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玲瓏根本不關心武安公跟那陸姑娘有什么關系,她還想把親娘的嫁妝從承恩伯府拿回來呢,這公府上下她也要收拾的服服帖帖,“那行,你就替我跑一趟,從陸姑娘那兒,把府里的鑰匙啊印章啊,全都給我拿過來?!?/br> 蔡mama一下就傻眼了:“???” “啊什么???”玲瓏問,“這是證明你有價值的時候,若是你做不到,便別怪我不要你了?!?/br> 她笑意盈盈的模樣美極了,只可惜也絕情極了,眼中的天真都是對生死的蔑視,一個蔡mama,如果不能為她創造價值,就完全沒有活著的必要。 蔡mama連聲道:“老奴可以!老奴必定不負主子的吩咐!” 玲瓏沖她笑:“那就好,快去吧?!?/br> 蔡mama一走,裘mama便嘀咕道:“主子,老奴覺得那陸姑娘必定不是省油的燈。既然她執掌公府中饋,那昨日的婚宴為何如此敷衍?來伺候主子的下人也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她定然是故意的!” 玲瓏剝著橘子,漫不經心:“故意便故意的吧,橫豎我是會報復回去的?!?/br> 裘mama打了個哆嗦,順便在心底為那位陸姑娘點了個蠟,她這位主子,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惹著了她,那絕對是只有跪下求饒的份兒,這滋味她可嘗得夠多了,也特別希望旁人也能嘗一嘗。哎你說,這世上真有主子這樣的小娘子呢,也不知是不是什么神仙下凡,不然怎么就如此能耐? 蔡mama鼻青臉腫遍體鱗傷的回來了,并且沒能完成玲瓏的要求。 看著眼前這涕淚縱橫的豬頭臉,玲瓏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哦?你是說,小公爺跟小縣主也在陸姑娘那,他們不許你拿走鑰匙跟印章,還命人把你狠狠打了一頓,是么?” 蔡mama連連磕頭稱是。 玲瓏長長一嘆:“看樣子,你是真的當我很好騙了?!?/br> 蔡mama心里發慌,抬頭去瞧,只見那位看自己很不順眼的裘mama以及名叫春花的婢子,此時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她們為何幸災樂禍?難道、難道她們知道她是跟那邊串通一氣來說的謊? 玲瓏懶得跟蔡mama廢話,不懂得效忠的人同樣對她而言沒有價值:“拉下去,割了她的舌頭,我再也不想聽見這個人說話了?!?/br> 蔡mama頓時瞪大了眼,裘mama一聲令下,便有人過來拽她,隨后外頭傳出一聲慘叫,不多久,裘mama拿了個盒子過來,恭恭敬敬地遞給玲瓏,玲瓏微微一笑:“走,咱們也去拜會一下那位陸姑娘?!?/br> 此時此刻,陸姑娘的院子里,小公爺與小縣主也在,他們自幼沒了娘,姨母便宛如生母,兩人都非常喜歡陸姑娘,此時正得意洋洋:“蔡mama可是父親的人,諒那賤人也不敢對蔡mama如何!” 陸姑娘搖搖頭,溫柔地擦去小公爺嘴角的糕點碎屑,“不可以把這樣的話掛在嘴邊,那畢竟是你們的繼母,心里可以不喜歡,面上的尊重卻不能少,否則傳出去,要叫人說閑話的?!?/br> “她就是賤人!”小縣主尖著嗓子喊,“我不要她當我娘!我要姨母當我娘!” 陸姑娘眉宇間透出憂愁之色,她又哪里有那個福氣呢?只盼著姐夫心里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