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70
,他正在和面呢,攤開的面團用長搟面杖一遍一遍搟開,冰箱里有昨天沒喝完的雞湯,待會兒拿來做高湯味道肯定很好,再擇兩把小青菜,出鍋的時候臥個荷包蛋,是最簡單也最美味的家常便飯。 客廳的電視打開著,兩人都沒看,但就是這樣聽著便覺得煙火氣十足,才有家的樣子,陳瀛州為愛人做這些事都是甘之如飴,他嘴角的笑容始終沒淡過,剛把切好的面條放鍋里,他手機響了,玲瓏不可思議道:“這是什么日子啊,大年初一晚上打什么電話?” 還有沒有點素質了?還讓不讓人好好過年了? 她到客廳茶幾上拿過陳瀛州的手機,上面的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玲瓏歪歪頭:“陳老師,我幫你接了哦,我要兩顆蛋!” 陳瀛州一個鍋里煮面,一個鍋在煎蛋,圍著粉紅色的卡通圍裙,點頭:“好?!?/br> “喂?” 因為不喜歡被打擾,所以玲瓏的口氣絕對算不上好。 那邊愣了一下,隨即尷尬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好像打錯了?!?/br> 玲瓏沒等他說完話啪的就給掛了,順手還給這號碼拉黑了。陳瀛州百忙中探出頭問:“誰???” “不知道,說是打錯了?!绷岘嚻财沧?,“所以我就把他拉黑了?!?/br> 陳瀛州笑起來,“打錯了沒關系噠,你不要生氣?!?/br> “我才沒有生氣呢?!绷岘嚢阉氖謾C放在手里一拋一拋,“連電話都能打錯還能干點什么呀!” 她垂眸,眼神冰冷,陳瀛州完全沒有察覺到她情緒上的變化,而再次抬起頭時,玲瓏又是往日里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了。 大概過了有十來分鐘,煮好的面被盛到碗里端了出來,手機才又一次響起,這回又是個陌生號碼,陳瀛州擔心愛人又被惹毛,趕緊自己過來接,他原以為又是打錯的,畢竟平時除了領導跟學生家長沒人找他,結果電話一接起來,他就愣了,手里正拿著筷子呢,都忘了放到桌上。 玲瓏察覺到不對,抬頭瞧他,陳瀛州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人,喜怒不形于色那套他學不來,因此玲瓏很快便看見了他的無措、慌張、還有茫然。 她站起身,劈手奪過電話開了免提,那邊還在說呢:“……所以我就想著你今年要是有空,回來老家看看吧,怎么說我們也有好些年沒見了,你心里再怨我,我也是你爸……” 陳瀛州喉頭微動,求助地看向玲瓏,他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跟多年不聯系的父親說話,但他早已過了渴望父愛的年紀,從父母離婚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被拋棄了,他們都不想要他,因為他是個累贅。 曾經相愛的兩個人反目成仇,為了能夠給甩掉這個拖油瓶,互相攻擊辱罵對方,小小的陳瀛州躲在自己房間,捂住耳朵也沒辦法聽不到。 記憶中看見自己就暴怒的父親居然也會如此平和地跟他聯系,問他過年了要不要回家看看,陳瀛州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慣常不會拒絕人,可能是很少被善待,因此遇到些許善意,便總想著千百倍的回報。 玲瓏則沒那么多顧忌,她可不把陳瀛州父親當成長輩,嘲諷道:“二十年了不聞不問,現在想起來就開始打親情牌,干嘛,你在這演家庭倫理劇呢?要是真的想和解,別說那些有的沒的,給錢最實在,我們在一線城市過得可不容易,衣食住行哪里不要錢,你好歹也是陳瀛州爸爸,資助點不過分吧?” 她已經聽出來這人就是剛才打錯電話被拉黑的那人了,因此語氣相當不善,什么玩意兒,大年初一的來這么一出,搞得陳老師跟她心情都不好了。 “你、你是誰?我跟我兒子說話,你插什么嘴?” 玲瓏譏笑道:“我是誰?你問你兒子我是誰呀,陳老師快告訴他我是誰?!?/br> 陳瀛州乖乖回答:“我媳婦?!?/br> “哎呀,這世上還真有人做父親做的這么失敗,兒子什么時候上學什么畢業不知道,兒子從事什么行業在哪兒工作不知道,連兒子結婚了都不知道呢,生而不養就別在這兒擺譜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直說吧,想要什么?要錢沒有,我這只有一個滾字送給你?!?/br> 陳瀛州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一點都不生氣她這樣跟他父親說話,反而覺得她好酷! 好喜歡! 陳父還真就卡殼了,玲瓏冷笑:“我的天呢,不會真的是想來要錢的吧?您老可要點臉吧,等你死的時候我倒是能讓陳瀛州給你掏兩塊錢買個骨灰盒,到時候靈堂蹦迪讓你在九泉之下都樂得合不攏嘴,還喘著氣就別做夢了。我可真是長見識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大年初一來要錢是怎么著,上墳缺紙?那也得等你死了才能燒不是?” 陳瀛州:好喜歡! 陳父被玲瓏一頓罵,根本還不了口,他本身也不是多會罵人的,小時候陳瀛州怕他,是因為他是成年男人,聲若洪鐘,吼叫的時候讓人覺得那蒲扇般的大巴掌能把人活活打死,現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更別提他被人戳中了痛腳,他確實是來要錢的,哦不,說要可能不大恰當,應該說是“借”。 當年他離婚后沒一年就又結婚了,離婚那會兒陳瀛州才五歲呢,很快陳父兒女雙全,更是把這個兒子忘到了九霄云外。雖然說陳爺爺把陳瀛州帶回老家養,但也沒怎么上心,老頭子就好喝酒,其他啥事兒不管,陳瀛州五歲就得學著自己生火做飯打掃衛生,還得走近一個小時的路去鎮上上學。 逢年過節,陳父更是帶著妻兒在鎮上過,根本不回老家。 當然了,他后來生的一雙兒女學習都不怎么好,女兒勉強考上了個大專,出來就開始考幼師,考了兩三回沒考上,還得接著考,現在正住在家里,兒子則是大學都沒考上就去跑銷售了,因為到處跑,在市里認識了個姑娘,兩人好的如膠似漆,回來說要結婚。 可人家姑娘是市區戶口,張嘴就要五十萬彩禮,還得有車有房,陳父一人養家本來就困難,他開了家超市,維持溫飽養兩個孩子上學當然綽綽有余,可五十萬彩禮,還要市區的房子,得寫女方名字,車子也不能少于三十萬,這上哪兒整錢??? 女方咬死了要這么多,兒子又一門心思要娶,陳父愁的頭都大了,總不能把賴以生計的超市給賣了吧? 而且人家姑娘還懷孕了,再不結婚到時候傳出去多難聽! 也就是這時,他的第二任老婆想起了陳父還有個大兒子,雖然他們一家都對那孩子視而不見,但實在是也沒法真的當不存在,無他,陳瀛州成績太好了……對陳瀛州來說自己是為了拿獎學金才拼命考第一,但在其他人看來他就是個大學霸,女人就戳陳父,說你不是還有個大兒子,當初考了省狀元進了首都大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