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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槍口抵在他腦門上他也不去!現在少了根胳膊少了條腿,以后日子還怎么過?“這位爺爺你收了神通吧,我是真的不敢了,我家里還有老娘妻兒,他們還要靠我養活……” “被你打死的那個瘸子家里也有老娘妻兒啊?!绷岘囯p手環胸,踩上郝大帥的傷口,逼得昏迷不醒的人活生生痛醒,然后慢條斯理地跟副官說,“不過是扛挑子的時候不小心摔倒,讓你的皮鞋上沾了點豆花而已,你拔槍的時候,他應該也是這樣跪在地上哭著求軍爺饒他一命的吧?” 副官都傻了,他從記憶里瘋狂搜尋玲瓏所說的人,根本想不起來——他仗著自己是郝大帥的副官,在這惠城作威作福,從來沒把誰放在眼里過,哪里還記得曾經殺過什么人? “你要了他的命,導致他老娘病死,妻兒伶仃,他只咬掉你一根胳膊一條腿,已是對得起你了?!绷岘嚧蛄藗€響指,副官面前慢慢出現一團黑色的霧氣,霧氣中隱約有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那是個中年男子,背微微駝,兩只腿一只高一只低,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身上似乎還有豆子的味道。 慢慢地,副官想起來了。 那是好幾年前了,大帥吩咐他出城辦事,他起了個大早,天邊剛露魚肚白,打拐角處出來個賣豆花的小販,躲閃不及驚了他的馬,兩個擔子頓時跌落,摔碎了好幾個碗,以及滿地豆花,還有一些濺到了他锃光瓦亮的皮靴上。 當時那中年漢子嚇壞了,跪下來不住磕頭求饒,副官卻沒有饒他,隨手給了他一槍,那人倒地時,鮮血跟豆花混合在一起,紅紅白白,副官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只覺得此人晦氣,一大早撞見要出城的他,也是他命不好。 不過是個貧民罷了,死了又如何? 這些年惠城死的貧民還少么? 可眼下,那個早已死去的中年男人卻出現在他面前,額心還有個不再流血的彈孔,眼睛里滿是仇恨。 這些軍人殺戮重,一般陰魂不敢靠近,就好比被郝大帥弄死的那些少年,難道他們不無辜?難道他們不恨?可郝大帥血氣濃,兇煞氣足,陰魂們根本無法在他身邊停留,更別提報仇了,因此殘留在那個房間里的,只有他們生前的絕望與痛苦,匯聚成淡淡的水汽,散發出濃郁的苦味,令玲瓏不適。 這個陰魂卻不一樣,執念過深,居然扛得住這個副官的煞氣,恰好副官想要殺玲瓏,玲瓏便幫了他一把。 好好個大男人,見個鬼而已,居然就被嚇暈了! 玲瓏朝郝大帥看過去,友好詢問:“請問你還想要我的命么?” 郝大帥傷口劇痛,卻不敢喊,龜孫子般搖頭:“不敢、不敢了!爺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以后啥事兒都聽爺爺的!” “別這么叫我?!绷岘圂咚荒_,“我怎么會有你這么丑的孫子?” “是是是爺爺教訓的是?!?/br> 這人還挺能屈能伸,沒臉沒皮的。 玲瓏收回腳,嫌棄地在地毯上蹭了蹭,“趕緊養傷吧,把傷養好了,再替我做事?!?/br> 說完,他沖郝大帥笑得可愛極了:“剛才你看見了吧?想想看吧,你這些年殺死的人里,有多少是想找你報仇的?不想死,最好就聽我的話,別打那么多歪主意?!?/br> 郝大帥剛才就是看見了那瘸子的鬼影,恨不得被嚇暈過去卻又害怕再被玲瓏暴力踹醒,他慫頭耷腦地應聲:“是是是,是!” 外公教他這些,只希望他能在這亂世中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守著家里的棺材鋪長命百歲,可任老人家如何神機妙算,也算不出自己及家人的運勢,他恐怕永遠都想不到,鄭良俊非但沒有照看玲瓏,反而要把玲瓏推入火坑。 虎毒尚且不食子,鄭良俊連畜生都不如。 見玲瓏明明盯著自己看,卻一副沉思的模樣,郝大帥實在怕這位爺爺想了半天后又要把自己打死,他過了這么久好日子,可不想把小命葬送了,趕緊給玲瓏作保證:“我以后指定做個好人!我、我知道我不配,但我會向著成為好人這個目標努力前行!絕不辜負您對我的教育!” 玲瓏:“可別,你可千萬別做好人。尤其是你那個愛好——” 她話沒說完,郝大帥就學會搶答了:“我懂我懂!我改!我改!” “不用改?!?/br> 郝大帥:? 玲瓏粲然一笑。 又過了一個星期,郝大帥算是養好了,雖然傷口處還是隱隱作痛,但比前幾天趴在床上一動不能動好得多。他今天特別穿上了軍裝,特別霸氣威武,再加上身材高大,給人一種鐵塔般的壓迫感,尋常人還真不敢跟他對視,生怕惹了他的注意,給自己招來災禍。 鄭良俊就是在這樣忐忑中小心翼翼地進了大帥府的門,他也不知道郝大帥找自己來是為了什么,反正吧,那天晚上宴會他臉丟的挺大的,之后這些天,哪怕是在報社,也總有人指指點點,但凡經過的地方有人小聲說話,鄭良俊就以為人家是在嚼自己的舌頭,一言蔽之,過得不太舒坦。 今天接到郝大帥的邀約,還偏偏就只邀了他一人,鄭良俊實在是很不安,他總覺得自己那個兒子不是個溫順的主兒,跟陳老頭又學了不少歪門邪道,大帥府說不定早教他給攪和的天崩地裂,結果一進門,發覺沒什么異樣,按理說他該高興的,因為照這架勢,要么大帥是特別滿意想給他好處,要么是叫他來給他那便宜兒子收尸,反正不管哪個都挺好。 后者對鄭良俊而言也是恥辱,他自認為跟那女人成親,勉為其難睡了她,又給了她一個兒子,就已經是報恩,她應該對自己感恩涕零了。結果,就因為這個兒子,他跟鞏雯麗之間,看似恩愛平靜,其實矛盾不斷,對鄭良俊來說實在是個麻煩。 不過……他都在客廳坐這么久了,怎么不見大帥人影? 正在鄭良俊坐立不安時,一個衛兵走過來:“鄭主編,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大帥有些事情要忙,請你到樓上說話?!?/br> 鄭良俊心下一喜,這肯定是好事了!如果是他那便宜兒子惹了大帥,他早被打了出去,現在卻請他上書房說話—— 鄭良俊下意識認為談話都會在書房,沒想到衛兵卻把他帶到了一個裝修的很精致的房間,房間一片雪白,沒什么其他的顏色,看得人眼珠子有點疼?!斑@個房間太白了,大帥品位那么高的人,怎么會弄出這樣的房間來呢?” 他不著痕跡地拍了個馬屁,那衛兵聞言,表情頓顯怪異,片刻后,咧著嘴笑了笑:“大帥說,房間全是白色,染了血才好看?!?/br> 鄭良?。海。?! 他立刻就要逃,可惜為時已晚,房門在他面前無情關上,衛兵的臉在最后一刻顯得那樣詭異。鄭良俊來不及多想,總覺得毛骨悚然,第六感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