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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來?!”艾利克說。“肯定是?!毕奶煺f。“真的假的!”“要不要打賭?”艾利克看看他,后面的韋希用力搖頭,還碰艾利克的手臂示意他別賭。艾利克說:“不賭?!?/br>夏天白了他倆一眼。在他們說話的這一會兒,戰斗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在大樓深處這反抗微小得幾乎聽不見,只讓龐大的怪物在黑暗中抽搐一下,但到了現場,戰爭卻激烈至極。他們穿過一間幽暗的游戲廳,鼻端盡是血、火藥和能量炮的味道,不時可見一具尸體。死尸千瘡百孔,死前也經歷了最極端的抗爭,周圍四處可見破碎的藤蔓。正在這時,夏天聽到側上方傳來某種……聲音,一聲含糊的喘息,急促而憤怒,但只是鼻音……因為叫不出聲。夏天戰栗了一下,在聽到的瞬間,他就意識到這是什么。他抬起頭,然后看到了那場面。在這片墓地一樣黑暗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藤蔓聚集在弧形天頂的上方,像交媾的蛇一般蠕動,一個男人被吊在那里,他棕發及肩,赤身裸體,無數藤蔓把他綁成一個極為屈辱的姿勢,樣子竟極為色情,像個施虐老手。他手中的光線照亮這一小片空間,從這個角度,他能清楚看到幾根藤蔓在那人身上游移,在下`身和口腔進出,發出yin糜的聲音。那人拼命掙扎,血從傷口和下`體不斷滴落下來,在地板上積了一片,能看到碎裂的衣服和四下散落槍械的殘骸。夏天呆了兩秒鐘。這畫面突然出現,莫明其妙,簡直就是五流色情片的發展,和整場秀的氣氛根本不搭。但當這種拙劣的發展出現在眼前,撕裂一個活人的身體時,卻讓人骨頭里都在發冷。不可能有這么變態的藤蔓,怪物們想要的應該只是進食和消滅,不是嗎?有的是無數變態又無聊的人。夏天覺得胃里翻江倒海,但沒有吐,而是抬手一匣子子彈全掃射了出去。子彈全數在弧頂上炸開,光芒伴著殘肢四散濺開,照亮無數斑斕的藤蔓、血、卡通裝飾,還有色情的肢體。上面的人重重摔了下來,跌在自己的血中,夏天一直開槍,直到彈匣空掉。摔下來的人在血里滑了一下,停也沒停地去摸掉在旁邊的槍,目標明確,多半纏在藤里時就記準了槍的位置。那是把疾鷹5S,他傷得厲害,但看也沒看就拉開保險,朝著上方瘋狂地射擊,打碎大片撲過來的藤蔓,但還發了狠地不停。大片聚集在上方的藤蔓終于向周圍散開,正在這時,又一個人掉了下來。確切地說,是具殘尸。也赤裸著身體,四肢被吃掉了大半,只留肢體和腦袋。還活著的戰士撲過去,好像看不到尸體慘狀似的迫切去試他的呼吸和脈搏,在血一般的橙黃色光線下,夏天認出那張面孔。葉逢安,非常有名的一個狙擊手,夏天的小隊還跟他一起做過幾期節目,在宴會上碰到時也會打招呼,罵一下變態的電視臺。而那尸體……是他的戰友,叫許信,戰術規劃,和他第二輪時就是隊友了。夏天也認識,這人長得很好看,是那種不茍言笑,但笑起來很溫柔的類型。他名下的色情資源簡直就是洋洋大觀,不忍直視。有一次提起這個話題,他一臉厭煩,說反正和他本人也沒關系。在最終的賽場,那些人給了他這么一個如此可怕的死法。第139章更多藤蔓這間“積木游戲陽光廳”已經一塌糊涂,鮮血反射黯淡的燈光,那位年輕戰術規劃的尸體倒在骯臟的米黃色地板上,已經死了好一會兒。他死前經歷了可怕的折磨,雙眼大張,身上全是孔洞和勒傷,在自明燈昏暗的光線下發黑。葉逢安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去找散落的醫療包,在血泊里滑了一下,摔倒在地,但終于找到一枚止血針,注射到對方身體里。他手一滑,空的針管從手里掉落,他張大眼睛,死死盯著戰友的尸體,指望他能醒過來。他們周圍,作戰物資四處散落,天頂的邊緣黑黢黢一片,吊頂碎了一塊,能看到無數根藤蔓聚集在破洞之后,糾纏和sao動,仍在試圖進來。這間噩夢般的屋子背后,是更多更深的噩夢。葉逢安呆呆坐著,他傷得很重,全是刺入傷,黑紅色的血不斷流出來,應該是傷了內臟。艾利克找到一個治療包,直接把止血針打在葉逢安脖子上。他傷得很重,但從眼下的情況下,賽事的醫療配備不錯——以便選手奮戰到最后一刻——能救下來也不一定。那人像是根本沒感覺到,只是死死盯著戰友的尸體。就這么過了幾秒,葉逢安突然抬頭看夏天,好像這會兒才意識到他們在這里。夏天盯著外面,這間益智積木游戲廳和主戰場只隔一道拱形門,越過殘墻,他能看到浮金七臺十四樓高級會議廳已碎了大半。天頂層層疊疊的自明燈也大都毀掉了,光照破破爛爛,仿佛噩夢中的重點舞臺。葉逢安就這么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道:“那是不是真的?”夏天怔了一下,轉頭看他,那人赤身裸體,傷得極重,手小心放在他戰友殘尸的后頸上,好像希望那人能躺得舒服一點。“反抗軍?!彼p輕說道,很久很久沒人以真正認真的語氣說出這個詞了。“他……不是個輕信的人,”他看手里的尸體,“不過有一次突然跟我說,說也許真的有反抗軍,那有一天我們就可以再也不用干這個了?!?/br>夏天看著他,突然說道:“當然有?!?/br>那人朝他笑了,如此災難之下,那是一個和朋友聊到令人開心話題時充滿希望的笑。他說道:“我當時還笑他呢?!?/br>正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聲爆炸,整棟樓都晃了晃,光線瞬間大亮,但又轉眼熄滅。葉逢安突然轉頭去看,外面傳來誰的咒罵聲,有人大叫某個人的名字,還有人叫“撤退”,槍聲越發激烈,慘叫在黑暗中沉悶地響起,死的時候還在罵。狙擊手狼狽地爬起身,抓著槍就往那方向沖。他滑倒在地,艾利克扶了他一把,說道:“你這傷勢沒法走路——”“止疼針給我?!蹦侨苏f,聲音很平靜。與此同時,夏天死死盯著前方,一手換了個彈匣,腳步停也不停地走過去。夏天走進半碎的弧形門,看到了戰斗的全景。斜著碎開大廳的邊緣,形成了一座無底深淵,無以計數的藤蔓怪物正爬上來。這些更下方的藤連葉子都懶得長,只有些發育不良的殘片,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看到藤蔓的形狀,那樣子讓他骨頭里發毛,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