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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榮耀,你不覺得羞愧嗎?!” 蕭氏怔怔地站在原地,面上一片空白,十多年來,她從未因為自己少年時的□□后悔過,甚至絲毫不覺得羞恥。 裴正明知此事還要娶她,為的不過是蕭家的權勢,這些因果,合該他受,蕭氏一點也不愧疚。 可是如今,她愛若珍寶的女兒,她和心愛之人生下的孩子,卻說她的出身是一種恥辱,說她不想做無媒茍合的私生女。 似乎她當年的堅持,所謂的愛,都成了一場笑話。 “不!”蕭氏抱住頭,“我沒錯,我沒錯!都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逼我的!” 裴蓁蓁漠然地看著這一切,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裴清淵終究是不忍心。 他上前,想要扶住蕭氏,卻被她狠狠推開:“滾!離我遠點!” 裴清淵的手停在空氣中,最終頹然放下。 蕭氏指著他和裴清行:“我一點也不想生下你們,你們身上都流著裴家的血,看見你們的臉,我就想起,當年我是怎樣被逼嫁入裴家,我大哥是怎么無情地分開我和劉郎,我好恨啊,你知道我有多恨嗎?” 蕭氏上前一步,近乎溫柔地摸著裴清淵的臉。 下一瞬,她的手放在裴清淵脖頸,用力收緊,尖銳的指甲陷進皮rou,裴清淵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可比身體上的痛楚更劇烈的,來自于心上。 蕭氏的作為,仿佛是利刃直直插在他心上,鮮血淋漓。 這就是他的母親啊,一個恨著他,恨不得他死的人。 裴清淵眼神黯淡,他心中所有關于母親的美好,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裴清行和裴清衡齊齊上前,一人一邊,強行拉開了蕭氏。 裴清知錯眼看見無動于衷的裴蓁蓁,心中輕嘆一聲,扶著裴清淵:“二哥,還好吧?” 裴清淵勉強地笑著,搖了搖頭,聲音嘶?。骸皼]事...” 脖頸上有幾道鮮明的掐痕,但這對習武之人來說,不過小傷,真正的傷痕,在心上。裴清知知道,在心上的傷痕,大約永遠也好不了了。 裴清衡心有余悸,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向清冷高傲的伯母,會做出這么瘋狂的事。他從前總是羨慕大哥二哥有母親,今日才明白,有這樣的母親,還不如沒有。 “蕭茹,別再發瘋了!”裴正再也無法容忍蕭氏,他眉眼陰沉,抓住蕭氏的手,要帶她離開。 蕭氏卻不肯罷休:“裴正,是你毀了我!” “若不是你上門求親,當時我已身懷有孕,只要再過些時日,大哥便會妥協,大哥就只能將我嫁給劉郎!若不是你上門提親,我便能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了!” 當日蕭氏到了婚配的年紀,她出身世家,容貌又是頂尖,提親之人絡繹不絕,但蕭氏一個也不肯答應。 拖了兩年,她年紀漸大,求親的人也就寥寥無幾。蕭家大哥蕭明澤原本只以為是她眼光太高,后來才發現她與家中門客有了私情。 劉安生得一張好面皮,最愛吟詩作賦,不知如何便得了蕭氏青睞。 蕭明澤當然不同意蕭氏下嫁劉安,他不過是個門客,無甚立身的本事,且出身寒門,蕭氏若嫁給他,蕭家的臉就被丟盡了。 為了逼蕭明澤將自己下嫁,蕭氏不惜懷上劉安的孩子,可偏偏這時,裴正上門求親。 蕭明澤立刻將劉安驅逐出洛陽城,并告訴蕭氏,倘若她不肯乖乖嫁給裴正,便叫劉安死無葬身之地。 蕭氏就這么懷著滿腔悲壯嫁給裴正,為了情郎安全,她自覺忍辱負重。 直到裴蓁蓁出世后不久,蕭氏派去北方尋找劉安的家仆來信,劉安,病故了。 她最愛的人,永遠地離開了她。 裴舜英成了蕭氏精神上唯一的寄托,她要將她養大,將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偏偏,裴舜英又在幼年被拐走。 蕭氏在乎的一切都成了空,她開始恨著裴蓁蓁,只覺得一切的厄運都是裴蓁蓁帶來的。 “裴子衿,我永遠都不會愛你,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愛你!”蕭氏吃吃地笑著,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那個年幼的裴蓁蓁,多么憧憬她的愛。 可她不會給,一點也不會給。 這些話,對于少年時的裴蓁蓁,當然是重大的打擊,可對于如今的裴蓁蓁,連讓她動容的資格都沒有。 她就這么似笑非笑地看著蕭氏,滿是嘲弄。 裴蓁蓁慢慢走到蕭氏面前:“你不是心心念念要見你的劉郎么?我成全你?!?/br> “蓁蓁,別這樣,無論如何,她都是你母親?!迸嵴牧淮?。 “不——”蕭氏聲音尖利,“她不是我女兒,我只恨不得,沒有在她生下時,就掐死她!” 裴蓁蓁未曾在意她的叫囂,冷笑著看向裴正:“有誰問過,我想做你們的女兒么?” 她何曾有過選擇自己父母的權利。 裴正無言以對,他大概是個很失敗的父親,更是個很失敗的丈夫。 裴蓁蓁按住蕭氏的肩膀,強行讓她看向帷幔處:“你朝思暮想十多年的人,我幫你帶來了?!?/br> 帷幔后,少年瑟縮著走了出來,他懷中抱了一個牌位。 “劉郎...”蕭氏喃喃道。 那牌位上刻的,正是劉安的名字。 少年緩緩抬起頭,蕭氏終于注意到他,那張臉落入她眼中,蕭氏睜大了眼:“劉郎...” 那張臉和當年的劉安,幾乎是一模一樣。 蕭氏的臉色倏而煞白:“你是誰?你是誰?!” 最后一個字,尖利得破了音。 裴蓁蓁對少年道:“告訴她,你是誰?!?/br> 少年局促地抱著牌位,似乎很不適應這么多人的目光:“我...我...家父...家父...劉安...” “不可能!”蕭氏沖上前揪住少年的衣領,“休要胡說,休要胡說,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的兒子!” 裴蓁蓁欣賞著這一幕,她期待這一場大戲很久了,今日總算看了個痛快。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是要她死,而是摧毀她心中最重要,最珍視的東西。 少年被蕭氏抓著衣襟,整個人被嚇得瑟瑟發抖,眼前的婦人,衣著華貴,卻原來是個十足的瘋子。 他求助地看向裴蓁蓁,裴蓁蓁輕輕一笑:“你再告訴她,你的年紀?!?/br> “我...我今年...恰好十七...” 年紀同裴清行一般大,也就是說,劉安一離開洛陽城,便娶妻有了兒子。 這便是蕭氏一生最愛的男人,這就是蕭氏所求的愛情。 “不——不——”蕭氏猛地推開少年,放聲尖叫起來,誰都聽得出話中徹骨的悲傷,好像有人活生生剜出她的心。 少年生得瘦弱,被她一推,跌坐在地上,懷中牌位也摔落在地。 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