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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 裴清行也隱隱猜出一點:“…蓁蓁,對于長姐…” “我活了十三年也沒有jiejie,往后,也不必有?!迸彷栎璐驍嗨脑?,臉上的笑如同一張完美的假面。 裴清行沉默一瞬:“當年長姐被拐一事,母親處事的確有失偏頗?!?/br> 白芷奉上熱茶,裴蓁蓁手指摩挲著光滑的白瓷,口中道:“大哥何必憂心那么多,我如何看待裴舜英,無關緊要,她如何想我,于我,也并無意義?!?/br> “做個陌生人,最合適不過?!?/br> 這是她對裴舜英,最大的容讓了。 “對不起?!迸崆逍袊@了一聲。 “這與大哥有什么關系,你為何要道歉?!迸彷栎杵似^。 “作為長兄,我自小離家,未能護著你和二郎,實在是我的失職?!迸崆逍凶载煹?。 裴蓁蓁失笑:“大哥不必如此苛責自己,你做得已經足夠好了?!?/br> 她從未怪過他。 上輩子舅舅死后,會當面為她怒斥蕭氏的,也就只有裴清行了。 裴正并不過問內宅之事,裴清淵夾在母親與meimei之間左右為難,至于裴元父子,更是沒有立場出面。 唯有裴清行,會直言蕭氏偏心之舉,為她討一個公平。 可惜那時候的裴蓁蓁太不爭氣,為了蕭氏的一句軟話可以無止境退讓,為了從指縫中漏出來的一點可憐母愛,她將姿態放到最低。 她自己立不起來,旁人怎么想幫都無能為力。 聽了裴蓁蓁的話,裴清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蓁蓁,若是這樣你會高興一些,那便隨你的心意去做吧?!?/br> 裴蓁蓁低低地嗯了一聲。 “這些日子二郎也日漸好了,聽下人說你常常喚人去問他的病情,為什么不去看看他?二郎很想你?!迸崆逍杏謫?。 裴蓁蓁看著茶盞中浮起的葉梗:“便我看了,他也不會更好上一分?!?/br> “但他會很高興?!迸崆逍幸会樢娧?。 裴蓁蓁嘴上的笑徹底消失了。 “蓁蓁,二郎粗莽,或許有些地方惹了你生氣,你只管告訴我,我為你做主,不要憋在心中?!迸崆逍幸部闯隽诉@些時日裴蓁蓁對裴清淵刻意的疏遠。 “沒有?!迸彷栎鑼ι纤哪抗?,“大哥多慮了?!?/br> 裴清行覺得,自己除了嘆氣,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二哥傷好之后,父親可曾與大哥說過什么打算?!迸彷栎柁D開了話題。 裴清行皺起眉:“此言何意?” “我的意思是,天麓書院,不必再去?!迸彷栎桧邪倒忾W過。 “為何?” “太子妃徐氏并非善與之輩,天麓書院乃是她為發展麾下勢力創立,入讀天麓書院,便天然打上了□□的印記?!迸彷栎桄告傅纴?,“舅舅是當今陛下心腹,裴家蕭家一體,不必趟這灘渾水?!?/br> “蓁蓁,陛下只有太子一個兒子?!迸崆逍醒凵駠烂C。 當今陛下李炎稱得上明君,只是子嗣艱難,膝下唯有一個已逝皇后所生的嫡子李崇德。 但李崇德生來癡愚,當了十多年太子,值得稱道也只有侍親極孝一點。 因此李炎為他娶了頗有成算的太子妃徐氏,為他謀劃。但朝堂之間,仍對太子諸多不滿,常有要求帝王過繼宗親兄弟之子為太子的言論。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迸彷栎枰庥兴?。 這便是擺明了不看好太子。 這番見解叫裴清行再不能將她當小女孩兒看,鄭重道:“那么你覺得二郎該如何?” “去軍中?!迸彷栎柩院喴赓W。 “裴家在軍中并無人脈,二郎想以此晉身,太難了?!迸崆逍姓J真考慮起她的建議。 “二哥不喜官場俗務,與其讓他做個沒什么實權的小官,不如去軍中自小兵做起,以他身份,兩三年間,一個小將總是能做,一旦未來有變,便是裴家立身的倚仗?!迸彷栎杞忉尩?,她必須說服裴清行。 “蓁蓁,你仿佛覺得,洛陽城中,未來定會生變?”裴清行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洛陽城中,分明是一片盛世安寧之景。 裴蓁蓁無意識地握緊了手,不僅是洛陽,整個天下,未來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太子癡愚,陛下無其他子嗣,卻有一眾兄弟分封在外,子侄中賢能者眾?!迸彷栎杪冻鲂┰S嘲諷的笑,“這難道還不是生亂的預兆?” 就算是李炎這樣頭腦算得上清醒的帝王,也只希望將皇位傳給自己親生兒子,哪怕那是個傻子! 裴清行沉默一瞬,而后道:“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br> 他站起身:“你所說的事,我會告知父親,同他商議?!?/br> 裴蓁蓁知道,他這么說,便是將此事放在了心上,裴清淵之事應該不久就能塵埃落定。 見他起身,裴蓁蓁想起瀅什么,,又補充了一句:“我看裴清衡在家中也閑得很,將他一起送去也不錯?!?/br> 將這兩人都扔去軍中訓一訓,省得在她眼前晃惹人心煩。 裴清行走后,看看天色,裴蓁蓁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裙,繁縷握著木梳:“女郎想梳個什么樣的發式?” “如尋常一樣,垂鬢分肖髻便好(注一)?!迸彷栎栌X得怪怪的,她去見王洵,為何還要精心打扮。 “女郎今日不隨大郎君他們一道出門,定是與小娘子們有約,要去看俊俏的世家郎君吧?”繁縷笑道。 與王洵有約之事,裴蓁蓁連身邊三個貼身侍女都未曾告訴。 為什么會有種心虛的感覺…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繁縷將懸著長長珍珠流蘇的發梳插進發髻中,滿意道:“好了?!?/br> “女郎,當真不需我們陪著一道去?”白芷有些擔心。 “難得一個節日,你們也該四處放松一下才是。你取些錢散與院中下人,今日便不必伺候了?!迸彷栎璺愿?。 繁縷笑眼彎彎:“多謝女郎!” 裴蓁蓁心中一軟,摸了摸她的頭,走出門去。 金水里,天色已經暗了下去,街道兩旁都掛上了顏色鮮艷的燈籠,很有節日熱鬧的氛圍。 正當年歲的少年少女結伴走過,行走間少女袖間幽香散出,偶爾說到興處,舉起袖子掩唇而笑。 裴蓁蓁攏著袖子,看著這一切,眼神是她自己未曾察覺的柔和。 白石橋上,少年戴著赤色鬼面,叫人看不見他的容貌,但他只是站在那里,便叫人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他身上。 橋下數盞河燈隨著水流而去,像是繁星落入銀河,美不勝收。 裴蓁蓁一眼就認出了王洵,晚風吹動他白色的衣袍,像是畫中人走了出來。 她也不奇怪王洵為什么戴著鬼面,若是王家七郎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恐怕早就被寒暄的人淹沒了。 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