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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閉上眼,將眼淚咽下。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小天使們關心,傷勢不重,就是要養一養長骨頭。 以及以后受傷一定要及時就醫,不要像我,把骨裂當扭傷T^T ☆、第五十五章 “女郎?”白芷在門外輕輕敲了敲, 輕聲問道。 裴蓁蓁站起身,抹去眼角的淚,一張臉上又恢復了與尋常一般無二的平靜:“何事?!?/br> “繁縷已經將飯食取來, 女郎可要現在用, 還是歇一會兒?” 裴蓁蓁打開門:“將飯擺上吧?!?/br> 她走了出來,白芷跟在身后,輕聲道:“女郎可是憂心二郎君的傷勢,聽隨從們說, 褚先生醫術高明,二郎君已經能不靠別人扶著走一段路了?!?/br> 裴蓁蓁淡淡地嗯了一聲。 白芷抿了抿唇,她如今, 是越發不能明白女郎的心思了。 次日,楊家突然遣人上門,求那位治好了裴清淵腿的褚先生,去為楊磊診治。 裴清衡當時便冷笑一聲:“楊家也真是足夠不要臉,差點廢了二哥,如今還敢上門!” 他立刻就要命人將其打出門去。 裴蓁蓁放下手中茶盞, 落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她唇邊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既然他誠心來求, 褚先生醫者仁心, 便去一趟又如何?!?/br> 裴家和楊家的爭端, 與褚月明卻無關系, 若是楊家繞過裴家來請褚月明,他也是會應下的。 既是如此,不如白送楊家一個人情。 聽她這樣說,裴清衡立刻不滿地看過去:“裴蓁蓁…” 冷冷地瞥他一眼,裴蓁蓁聲音清冷:“褚先生終究只是凡人, 也不是什么傷,都能治的?!?/br> 她動的手,楊磊這輩子,便只能安心做個廢人。 裴清衡倏然收聲,看向裴蓁蓁,似乎明白了什么。 裴蓁蓁站起身:“看來你還不是太蠢?!?/br> 看著她的背影,裴清衡兀自跳腳:“你說誰蠢呢?!” 裴蓁蓁想,她在裴清衡身上,真是瞧不出一點屬于陸四的影子。 偏偏這是一個人。 老天真是荒謬。 五月初五,仲夏端午,蒼龍七宿至正南中天,便如第五爻爻辭曰:“飛龍在天”,大吉之日。 一大早,白芷便領著人將瑤臺院上上下下用艾草熏過,每處房門都掛了艾草與菖蒲。 裴蓁蓁出門時,繁縷將五色絲線系在她腕上,笑得眉眼彎彎:“驅邪避疫,女郎定會無病無災?!?/br> 裴蓁蓁笑笑,摸了摸她雙丫髻上的小鈴鐺,帶著紫蘇出門去。 城外長亭,裴蓁蓁罩著披風走下馬車,褚月明負手而立,一張娃娃臉含笑看著她。 “褚先生只管到并州,到時會有一個叫江風池的人接你,我承諾你的,他都會做到?!迸彷栎栉⑽⒀鲱^看著他。 治好裴清淵之后,裴蓁蓁許諾,會為褚月明開一家醫館。 “裴家小女郎,我們應當從未見過?!瘪以旅髡J真地瞧著她,“你為何知道我能治你二哥的傷,又如何知道我住在小莊山中?” 分別之際,褚月明終于問出了這段時日以來心中的疑惑。 “那便是我的事了,不與先生相干?!迸彷栎柩凵癫槐懿蛔?,“褚先生,并州苦寒,但先生志在行醫救人,那卻是好去處了?!?/br> “我總是覺得,你好像很了解我?!瘪以旅骺鄲赖厍们妙~頭。 “先生于裴家有恩,我自不會害先生的?!迸彷栎韪┥硐掳?,“此去一別,愿先生能踐行醫道,事事順心?!?/br> 褚月明也不再糾結,回禮道:“借小女郎吉言?!?/br> 他翻身上馬,瀟灑地揮了揮手,算是與裴蓁蓁最后拜別。 真是個古怪的小女郎,也不知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女郎?”紫蘇看見了她眼角的淚,小心翼翼地問。 “無妨?!迸彷栎栊α诵?,“不過是,風沙迷了眼?!?/br> 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蚩,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后,自慮吉兇,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凄愴。勿避險巇、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注一) 若為醫者,當踐行如此。 茅草屋中,褚月明拿著藥杵,神情溫柔地說。 那我,這一生大約都做不了醫者。 那是小莊山中很尋常的一個白日,寂靜的山間突然響起馬蹄聲,褚月明從窗中看過去,只見一隊胡人士兵騎著馬自遠處來。 他皺起了眉:“胡人來小莊山做什么?” “不會有什么好事,我們且躲一躲?!迸彷栎枵f著,就要收拾東西。 “恐怕,是為了我來的?!瘪以旅骺辞辶祟I頭之人面容,嘆了口氣。 “那便更要逃了!”裴蓁蓁惱道。 “人如何跑得過馬?!瘪以旅鲹u搖頭,“且看他們為何而來?!?/br> “我與你一道!”裴蓁蓁下意識地說。 “你這般容貌,叫他們見了,才真是有麻煩?!瘪以旅靼矒岬?,“沒事,左不過是要我救什么人罷了?!?/br> “可…” 裴蓁蓁的話沒能說完,銀針扎在她頸側,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褚月明,銀針封xue?! 她身體再不能動彈,也開不了口。 褚月明將她藏在床下,溫聲道:“半個時辰后,xue道自會解開,蓁蓁,小莊山已不是可留之地,離開這里?!?/br> 那你呢,你怎么辦? 褚月明像是看出了她的擔心,笑了笑:“我自有法子脫身?!?/br> 裴蓁蓁藏在床下,不能動不能言,只依稀聽到外間傳來的隱隱說話聲。 原來帶著胡人到小莊山來的,是褚月明的師兄。 他二人都是被其師傅撿回來的孤兒,自幼隨之學習醫術,在師傅去世后,褚月明師兄不甘平庸,離開小莊山,而褚月明繼承師傅衣缽,隱居山中。 他師兄投了胡人門下,如今在洛陽城中做了醫官。匈奴王劉鄴近年來患了頭風,發作起來痛不欲生,唯有褚月明的師兄施針能緩解一二,他因此成了劉鄴面前紅人。 但這段時日,他的針術逐漸失了效用,劉鄴被頭疼折磨,脾氣越發暴虐,他險些被拖下去砍了。 緊要關頭,他想起褚月明這個醫術比自己更高明的師弟,這便帶著人來尋他。 師兄弟寒暄一番,褚月明便同意隨他去。 那師兄笑道:“師弟,這便對了,只要你治好了大王,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何必同師傅一樣,老死在這荒無人煙的山中?!?/br> 腳步聲遠離,四周陷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