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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傳出去,阿翹便無顏再活!” 裴蓁蓁對上她的目光,眼神交匯,裴蓁蓁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張氏的心猛然下沉。 不過是半月不見,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郎好似完全換了一個人。張氏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煩躁,似乎有什么事,脫離了她的掌控。 裴正作為裴家家主,自然不是什么蠢貨。先前因為不熟內宅手段,對張氏母女的話不曾懷疑,但到此時他也生了疑竇。 難道這母女倆真有膽子欺瞞于他? 裴蓁蓁敲了敲身前桌案,白芷立刻從一旁端出了白如雪的瓷碟。 瓷碟放在桌上,那里面,只放著一塊散碎的云片糕。 李明翹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怎么會?!所有的云片糕,不是都被她吃了嗎?! 張氏質問的眼神也落在女兒身上,不是說沒有證據么?! 這樣一來,她所有的算計都落了空! 李明翹當然不記得,那片被裴蓁蓁拈起來,又扔在地上的云片糕,更不會想到,那片落在地上的云片糕沒有被清理,而是被保留下來作為揭穿她們謊言的證據。 張氏心內一片冰寒,這就說明,從一開始,裴蓁蓁就預料到了她們會做什么。這樣的城府,如何會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如何會是對她一向孺慕的裴蓁蓁。 張氏此番,本是打算借著裴蓁蓁對她的信任,算計她一遭 ,誰知現在卻是被反擺了一道!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張氏低著頭,怎么辦... 裴蓁蓁將瓷碟向前推了推:“這是李明翹今日送來的云片糕,據說味道不錯,可惜給我的這一份里,多了一點東西?!?/br> “我沒有...”李明翹蒼白無力地辯解,誰都能看出她的不對。 裴蓁蓁嗤笑一聲:“那就吃了它。左右你都吃了那么多,也不差這一片。若是我沒記錯,藥性發作不過一炷香,父親今日看來頗為清閑,不如等一等,一切不就清楚了?!?/br> ☆、第十七章 話說到這里,情況似乎已經很明了了。 屋內陷入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裴蓁蓁從軟塌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李明翹。 而每走一步,就帶給張氏母女巨大的心理壓力。 停在李明翹面前,裴蓁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吃還是不吃?” 眼中滿是恐懼,裴蓁蓁戲謔的態度叫李明翹心中無比惱恨,她已經被逼到了死路。 “不是我!”李明翹尖叫著要推開裴蓁蓁,“是你在云片糕中下藥,陷害于我!” 裴蓁蓁輕輕松松地握住她的手腕,聽見她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陷害你?” 一臉輕蔑地將她的手甩開,裴蓁蓁聲音冷淡:“你是什么身份,值得我用這樣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來陷害?!?/br> 裴蓁蓁是裴府嫡出的唯一女郎,而李明翹不過是寄居裴府的門客之女,裴蓁蓁若是一定將她們趕出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就是裴正,只要裴蓁蓁哭鬧一通,有蕭明洲袒護,為了免去麻煩,裴正也會給些銀錢送她們出府。 李明翹這話,誰也不會信。 李明翹被甩開,踉蹌兩步跌坐在地上。裴蓁蓁微微躬身,眼神冰冷:“我若想對付你,有千種百種法子,不必用最蠢的一種?!?/br> 真像...真是太像了... 裴正看著女兒,心情復雜。 “逆女!”張氏突然上前,干脆利落地打了李明翹一巴掌?!澳憔谷蛔龀鲞@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緊接著,張氏對著裴蓁蓁跪了下去,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是妾沒有管教好女兒,女郎若是要責罰,便責罰我吧!” 說完,她又連連叩首,而地上已經染了淺褐的血跡。 白芷臉上不由露出不忍的神色,算起來,一切都是李明翹做錯了事,如今卻要李夫人為她下跪求情。 也不知女郎能不能看在李夫人往日視她如親女的情分上,饒過她們這一次。 可惜這番舉動并不能叫裴蓁蓁動容,張氏這樣,叫她又想起來那些褪色的回憶。 ‘妾看到,是二娘子將大娘子推下去的!’ ‘你胡說,我沒有!’ 她也是這樣跪下去,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二娘子,妾一直將你視作自己的女兒,可這回妾實在不能再包庇你。大娘子被你推入水中,險些就喪命了!你還是認錯吧?!?/br> 裴蓁蓁就這么冷漠地看著張氏,朱唇微啟:“若是你今日磕死這里,說不準我就能放過你女兒?!?/br> 張氏的動作一滯,怎么會... “夠了!”裴正突然出聲。 他大步走到裴蓁蓁面前,裴蓁蓁緩緩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看看你方才說的什么話!縱使她有錯,李夫人又何辜?你難道真要逼死她們母女不成?!”裴正痛心疾首,他心中的女兒,該是溫柔守禮,大度寬仁的,可眼前這個... 裴蓁蓁扯了扯嘴角:“是她自己上趕著要擔責,與我何干?” 那漫不經心的神態,瞬間就叫裴正想起了另一個人。 你娶我,為的不就是蕭家的權勢么?女子安然地坐在矮桌前,手中捧著茶盞,只用幾句話,就將他所有的尊嚴都碾碎。 啪—— 裴蓁蓁被他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眼中泄露出驚色。 這一巴掌,是裴蓁蓁也沒有料想到的。 身形不穩地退后一步,裴蓁蓁回過頭,冷漠地看向裴正。 “你今日所為,若是傳揚出去,簡直叫裴氏的門楣蒙羞!”裴正訓斥道,裴家決不能養出一個冷血無情的女兒! 聽了他的話,裴蓁蓁輕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甚至帶了幾分嘲意。 “裴家的名聲...” 緩緩收起笑,裴蓁蓁與裴正四目相對:“你這輩子,大約就只為了名聲活著吧?!?/br> 裴家滿門忠烈—— 用盡裴家所有兒郎的性命,才換來一個滿門忠烈! 可惜啊,這后面還有一句話。裴家滿門忠烈,唯獨出了虞國夫人裴子衿這樣禍亂朝綱的jian佞! 當她終于逃出失陷的洛陽城,見到眼前這個人的時候,他說,她不該活著。 她該像那些世家女一樣,為了清白,為了家族的名聲,自盡! 可是,憑什么? 她為什么要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放棄自己的性命?! “上輩子...”裴蓁蓁張開嘴,只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撐著一口氣,冷冷地看著裴正。 喉中涌上腥甜,幾乎用盡全力,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用自己兒子的性命,換了滿門忠烈的名聲,值得么?!” 可是這句話,只有她自己聽得清。 聽在裴正耳中,不過是無意義的呢喃。 鮮血從裴蓁蓁口中噴出,濺上了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