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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費心了?!迸彷栎栌挠牡?。 李明翹覺得這話頗有幾分古怪,只是她一時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只能訕笑著回答:“那是自然,我阿娘一貫是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疼愛的,連我都比不上呢?!?/br> 少年的裴蓁蓁不得生母蕭氏喜愛,因而無法拒絕張氏對她的好意——她實在太渴望有人能像母親一樣愛她。 可是她對張氏的這份依賴,最后卻化作了刺向自己的利刃,讓她萬劫不復。 裴蓁蓁偏著頭看那片云片糕,少年時的她究竟是有多幼稚,竟然會被這樣一對母子哄騙? 最后落得那般下場,倒也不冤啊。 厭惡地扔下手中的云片糕,裴蓁蓁冷漠地俯視李明翹,她的身量本就比李明翹更高些。 “你這是做什么?!”李明翹氣道。 “這云片糕這么好,你怎么不嘗嘗?”裴蓁蓁反問。 李明翹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你知道...我...我一向都不愛這些的...這是我阿娘特意為你做的!” 裴蓁蓁逼近一步,盯著她的雙眼:“是不喜歡,還是不敢?” 李明翹心虛地別過頭:“蓁蓁,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你以為,這糕點中加的東西,沒人看得出么?”裴蓁蓁看著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看著一件死物。 怎么可能?李明翹不可置信地看向裴蓁蓁,那游方道士不是說這位藥無色無味,連皇室的醫官也看不出端倪么?!裴蓁蓁這個傻子怎么會看出來了! 再說,再說這也不是什么毒藥,不過是會讓她臉上起些疹子,難過一段時日罷了! 李明翹忽然又理直氣壯起來,她不信裴蓁蓁看出了什么,一定是故意尋了借口向她發作。 “蓁蓁,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不配做你的朋友,可你不喜歡我就罷了,這云片糕是我阿娘一片心意,你怎么能這樣?難道你覺得我阿娘會在里面放什么不該放的東西?”李明翹掩面低泣。 李明翹知道,自己阿娘在裴蓁蓁心中是格外不同的,也是因為自己是阿娘的親女兒,裴蓁蓁才會由于嫉妒,時不時針對自己,叫自己出丑。 只要搬出阿娘,裴蓁蓁一定會妥協! ☆、第十四章 李明翹的算計,如果是面對真正不過十三歲的裴蓁蓁,大約是會奏效的??墒撬媲暗?,是多活了二十余年,權傾天下,令北魏無數朝臣匍匐腳下的虞國夫人。 她這番舉動,在裴蓁蓁眼里,不過是跳梁小丑。 而她搬出張氏的效果,更是適得其反。 裴蓁蓁想,按張氏前世所為,自己就算將她母女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不僅僅是為了張氏害她名聲盡毀,親人厭棄。更重要的,讓裴蓁蓁一生無法釋懷的是,在洛陽城破之后,這對未能逃出洛陽城的母女,依附于匈奴將領,為了諂媚其上,帶著人,活生生挖出舅舅的尸骨,鞭尸□□! 裴府庇護張氏母女多年,她們不曾感恩便罷了,還恩將仇報! 未來率軍攻破洛陽城的匈奴王,如今還是南魏的臣子。 他傾慕中原文化,研讀儒家經義,行事頗有君子之風,不過朝臣大都瞧不上這個蠻夷外族,多有排擠。 舅舅也不喜歡他,不過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看出他狼子野心,因此對他多有提防,甚至幾次壞他算計。 所以幾年之后,匈奴王聯合胡人攻進洛陽城后,就算那時舅舅已死,他也要挖出舅舅的尸骨泄憤! 而舅舅的死因,朝中重臣都諱莫如深,最后按他死前囑咐,并未將他埋在蕭氏墓園,而是暗中安葬,位置也只有裴蕭兩家寥寥數人知道。 張氏是因為裴蓁蓁那位找回的走失長姐,得了裴家主母——裴蓁蓁生母蕭氏信任才會知道! 若不是張氏母子,匈奴王根本不可能知道舅舅的埋骨之處! 裴蓁蓁冷笑著,伸出左手捏住李明翹的下巴。 李明翹被裴蓁蓁捏著臉,被迫抬頭看向她,眼神中不由帶上了幾分倉惶。 為什么?裴子衿這個蠢鈍任性的嬌氣女郎,何時會有這樣可怕的眼神?李明翹的身體小幅度顫抖著,連牙齒也因此開始打戰。 “怕什么?”裴蓁蓁欣賞著她戰栗的模樣,“你既然肯定這云片糕沒問題,又何必害怕?” “你想干什么?!”李明翹掙扎著,可是裴蓁蓁的力氣卻出乎她意料得大,她怎么也擺脫不了,最后只能色厲內荏地質問?!芭嶙玉?,我阿爹是裴府門客,我可不是你能隨意處置的奴婢!” 裴蓁蓁低聲笑了起來:“我還沒打算殺了你?!?/br> 那只會臟了她的手。 右手將一碟云片糕拿起,裴蓁蓁強行掰開李明翹的嘴,將所有糕點都塞進了她嘴里。 李明翹當然不愿意咽下,她想把嘴里的云片糕吐出來,但裴蓁蓁輕易鉗制住她,李明翹被迫仰著頭,被噎得直翻白眼。 “你信誓旦旦地說這云片糕不可能有問題,那不如,就自己嘗嘗?!迸彷栎栉⑿χ?,眼中帶著濃重的輕蔑?!澳遣庞匈Y格說,我冤枉了你?!?/br> 啪—— 茶盞摔落在地,熱水四濺,裴蓁蓁轉過頭去,只見白芷站在門口,手中托盤連帶茶水因為驚嚇落了一地,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裴蓁蓁淡漠地收回目光,一把將李明翹甩開,后背的傷口因為用力過度再次撕裂,鮮血染紅了單薄的里衣,她卻好像沒有感覺一樣。 李明翹半趴在地上,顧不得其他,拼命干嘔著想吐出自己吞下的糕點,只是那些糕點,早已經被她咽了下去。 解藥...對,解藥! 李明翹撐著手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奪門而出,她要趕緊服下解藥,否則她臉上... “女郎,這是怎么了?”白芷蒼白著臉問道。 “不過是,自食其果?!迸彷栎栉⑽⑿χ?,眼中盈著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 白芷無意識地捏住了衣角,不對,女郎不是一向和李小娘子交好么?怎么...怎么忽然就翻了臉... 隨即,她注意到裴蓁蓁后背已經暈出了血色,一時便顧不得李明翹的事,急道:“傷口又裂開了,我這就去請府中醫士!” “不用?!迸彷栎钄r住她?!澳闾嫖抑匦掳憧??!?/br> “叫醫士來看看...”裴蓁蓁一個冷眼,白芷不敢再多言,只能照她吩咐行事。 做了那么多年虞國夫人,裴蓁蓁作為上位者,早就沒有對人解釋的習慣,就算對象是曾經為自己而死的白芷。 包扎好傷口,白芷還是忍不住再勸了幾句:“便是李小娘子今日行事叫女郎惱了,也不該...也不該對她動手才是,女子以貞靜端莊為美,因著姜家郎君之事,坊間對女郎頗多誤解,若是今日的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