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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魚眼了。 又因為孟緘數年官場,自己不察,其實說話起來腔調十足,令柳淼立刻浮想起遇到的許多有權有勢的糟老頭子,個個都愛這般講話。 柳淼望著手邊身形雅佳的孟緘,心想這人二十幾歲就這做派了,要是到了四五十歲,他旁邊別人還站得下去? 柳淼不僅想起柳家酒樓里賣過的最膩的一道菜——豬油炒肥五花。 雖是并肩同行,但她不露聲色離得孟緘遠了半步。 孟緘不察,仍繼續說,柳淼深吸換氣,些許難熬,不禁再次想起藍鑒,相比之下,與藍鑒相處可太舒服了,至少有聊不完的話,不似現在尷尬。 幾乎快到南樓底下了,人擠人,面貼面,柳淼被人群夾擠,不得不與孟緘挨起來,她甚至聞到了他衣服上的汗味。 夏天,人多,出汗難免,她好像從前也聞過,那時是情人鼻癡人心,覺得他的汗味是汗香,雄雄勃發,是那樣的好聞?,F在……汗臭,她有點難以接受。 柳淼這樣想著,孟緘心內卻是另一番天地,夏□□衫薄,胳膊貼著胳膊,柳淼的肌膚他已經可以感觸到,更仿佛一轉臉就會親上來,孟緘的心竟時隔多年劇烈跳動,大有躍出喉嚨之勢,跳。 第一回這樣跳,應該是在摔斷腿回學堂等柳淼的時候。 兩人親密的時光極少,從前孟緘不覺得,是因為從未感觸過。如今食髓知味,忽然覺得,其實可以等三殿下事成后,即刻與柳淼成婚。 南樓底下有許多游藝,吞劍、射箭、套圈……孟緘讓柳淼選,她選了套圈。 兩人付過錢,攤主說前面還有一對,要稍等。兩人便瞧著前面那對,那娘子已經有身孕了,高高的肚子,自家相公環著她。倆夫妻的雙仿佛被膠黏住一般,套圈都舍不得松開,一個個圈,都要一起丟。 技術不佳,最后一個環才套中最近的那個??赡悄镒訁s高興的回轉身,當即吻了相公一口。 柳淼直直瞧見,不由得面紅耳赤,撇過頭去。 孟緘睹見柳淼的反應,心頭躁動,默默憶起所有與柳淼相處的歲月,這些年除了玉京,他幾乎哪都沒去,所以錦城的少年時光愈發在他心底凝固住,如今再解凍浮現,便出現偏差,覺得件件皆是他與她的甜蜜時光。 孟緘心中堅定暗道:待三殿下事成,他便回錦城。 前頭夫妻圈套完了,卻還不挪位,原地卿卿我我。 柳淼執著圈不敢近前,每瞟一眼都是尷尬,她心里忽然不可覺察地浮起一個念頭:現在感到尷尬,是因為身邊佇立的是孟緘,若是藍鑒,便不尷尬了。 柳淼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心里清楚不尷尬的原因。 “還想去玩什么?” “我想射箭!” 謝天謝地,孕娘子同她相公終于走了,柳淼執圈上前,卻心不在焉,捫心想著另外的事,圈都差得極遠。反倒是孟緘圈圈套中,引得旁觀百姓一陣喝彩。 孟緘心底隱隱的得意和驕傲,等待著接收柳淼的贊賞與崇拜的目光,然而柳淼卻只是笑笑,孟緘心中生奇,正要發問,忽感受到柳淼扯了他袖子一下。 她叫道:“是他!” 這一扯,孟緘覺著兩人重親密起來,奇疑頓時消了大半,尋著柳淼所指望去:“你說誰?” 柳淼指著一游方道士的背影,吃驚道:“從前給我爹做法術的,便是他!” 道長消失數年,神蹤隱藏,沒想竟在玉京撞見。 那倒是竟然也圍觀吞劍,微微側身,孟緘看清面容——這不是住在他家隔壁的令狐道長嗎? 孟緘問柳淼:“你要見他么?” “不要不要?!绷颠B連擺手,她只想靠自己努力掙錢,不愿走鬼神捷徑。 孟緘便又再問:“那我們再玩點什么?” 柳淼心思仍在藍鑒身上,無心繼續,便扯了個謊道:“東西太多了,不方便,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孟緘對望,的確自己和柳淼手上,還有朗兒,全都滿滿抱著套中的獎勵。孟緘身微后仰,笑道:“的確東西太多了!我送你回去吧?!?/br> 他送柳淼回去,一路上說些什么,柳淼皆不入耳,反倒想明白藍鑒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到了福陽樓,食客如云,仍未打樣,柳淼辭別孟緘,進門大堂,有兩雙大手很快接過她手上所有物拾。柳淼以為是哪個眼尖的小二,抬頭一看竟是藍鑒,耳根驟紅,口中詫異道:“你不算賬了?” 說著自己瞥向柜臺,見是另外一名手下在接待結賬的客人。 莫非他一直守在門口? 柳淼心思就飛了,直到藍鑒將東西堆在樓梯背后的角落里,重新回來問她:“孟大人同你說了什么事?” 柳淼去時告知,孟緘有事商議。 柳淼淺淺勾起一笑:“沒什么重要的事情?!?/br> 藍鑒聞言點頭,堅定道:“我倒有件人生頭等要事要同你說?!?/br> 柳淼頃刻心提到嗓子眼,想問是什么,話卡著顫著,尚來不及問出,藍鑒已經接口道:“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單元我已經碼好了,放到存稿箱每天早上6點更新,一直到二單元完結。 大家就不用總是等了。 ☆、第 55 章 他對視她的眼睛。 柳淼嗓子癢:“我……” “我喜歡你?!彼{鑒搶話道, “無論你是否喜歡我,我都會回歸錦城?!?/br> 因為已經覓得意中人。 柳淼心里已經高興得不了,卻怕藍鑒是捉弄她, 開玩笑, 畢竟心上人一盆熱水后跟著一盆冷水的事她經歷太多,心有余悸。 柳淼努力鎮定神色和語氣,回道::“藍鑒,你今天怎么了?為什么要說這?不會是捉弄我吧?” 藍鑒皺眉, 表情嚴肅得不能再嚴肅,這事在他心里無比嚴肅,從未想過捉弄:“淼娘, 我字字真心,絕無絲毫戲謔之意?!彼{鑒解釋道,“為什么要說這……因為我全心鐘情于你,如果你也喜歡我,那我不該讓姑娘家先說某些話,應該我來。如果你不喜歡我, 我也要說, 七夕乞巧, 情人良夜, 今日不說, 又到何年?” 藍鑒聲音有些哽咽:“喜歡人, 是一刻也等不了的!” 方才他很怕她跟著孟緘走了,就再不回來,所以她迫切要求一個心上人的回應,無論答案是好是壞。 “我只想給你交個底,也給我自己交個底?!彼{鑒說完, 直直對著柳淼。他眸里的忐忑、不安,和對答案的期待另柳淼感到無比熟悉,仿佛瞳眸似鏡,映出的是從前的少女。 柳淼不是孟緘,從前拒絕霍鵬便大大方方,如今更不愿傷害心上人:“我愿與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