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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看不出其它的來。他當時并未多留意,殺了人,完成了郎清離所交代的任務。便草草的離開了。而今看見在昏暗的光線下死去的郎夢茵,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副陳舊的畫卷。畫卷上,窈窕淑女不清晰的臉龐,蒙染了塵埃也依舊清麗脫俗的倩影。循著回憶,封翎月輕輕的挪開了靠在他肩上的越凌風,將自身的袍子脫下,墊在長凳上,讓越凌風躺了下去。自己走進了小樓內,去了那間他并不常去的書房。這里的書房里存放著的總是些武功秘籍,江湖往事,他并不喜歡,自然也就不常去了。書房內掛有一個男人的畫像,至今他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原本他以為,這個男人是郎夢茵的愛人,可細想一下,若當真是郎夢茵的愛人,郎清離又怎么會將他掛在這個書房,并有事無事的就來這里看望一番。小的時候,封翎月也見過這個男人幾次,只是每一次看見他的時候,都是郎清離火冒三丈的時候。隨著時間的累積,兩人吵得也是越發的厲害,直到最后,一見面甚至就會打起來。越打越厲害,一旁看戲的郎夢茵看不過去了,便上前勸阻。郎夢茵的勸阻只會增強郎清離的火氣。最后也是那個男人負傷而去,郎清離勝利轉身,留下一個凄涼的背影,一個人獨自依著欄桿,喝著悶酒。隨著時間的過去,那個男人也沒有再來,郎夢茵也沒有再來。自此,一對親兄妹完好的感情,就因為一個男人而破滅了。封翎月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對于這樁事他只當做沒見過一般。直到七年前,郎夢茵回來了。兩人在邪狼山后相見,對決了一場,他親眼看見郎清離摘下碧綠如洗的樹葉,強大的內力驅使著薄弱的葉子,使葉子變得猶如刀劍一般的鋒利。穿過空氣,穿過了郎夢茵的身體。那一次,他看見了郎清離哭泣,痛苦的哀嚎響徹了整個山野,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見過郎清離動武,用劍。從此,郎清離不再殺人,風月閣也極少接刺殺任務。以至于風月閣的人數越來越少,在江湖中的低位也大大的下降。時隔兩年,終于有了郎清離想要殺的人。那個看似已過半百的老人,其實正是眼前這幅畫面上的年輕男子。——只是,到底是什么,讓一個如此年輕的男子在短短的幾年之內變得如此滄桑,皺紋滿面,青絲雪染。還有那個孩子。封翎月猜想不到。他很想從眼前這幅畫卷中再尋到些什么,可他什么也尋不到。男子的眼神清澈的宛如一潭凈水。就此望去,他的濃密的睫毛,兩道似劍的黛眉,每一筆,每一畫,每一道神韻都是那么的寧靜,潔凈。可死在他劍下的人,卻是那么的滄桑,疲倦,蒼老,渾濁的目光沾染著世俗中的貪嗔欲念,微微鎖起的眉頭中隱含悔意。回憶,讓封翎月蹙起了眉頭。因為健忘的緣故,封翎月想不起關于那個人更多的畫面。所以他覺得痛苦。想著想著,封翎月便靠在書桌上睡了過去。當他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多了一件袍子,那件袍子是他墊在越凌風身下的袍子。想來越凌風應該也已經醒了,此刻應該正和馮淺較量著呢。馭鬼樓的事他不想管。風月閣的事他也不想管,五年前接手風月閣是因為他別無選擇。此刻夜色正濃,小窗外還灑著離離細雨,封翎月起身取下掛在墻上的畫卷,拉開了門,門外并無任何人。他徑直走入了幽靜的小道,順著熟悉的路線走出了風月閣。因為他挑的路線是最偏僻的,也是外人所不知的,所以一路上并無遇上什么人。有些事既然在風月閣得不到答案,他只有去外面找。外面的世界,千奇百怪,他曾憑借一柄‘禪心云水’名響天下,無人不懼,可他卻極少出門,對外界所知更是不多。除了殺人,便是在風月閣內靜修,對江湖的了解,也只是來源于一些簡單的書本和信箋。忽然間,要憑借一副畫像,去確認當時名震江湖的風月閣閣主郎清離那不為人知的私事,倒真是讓他舉首無措,不知該從何處開始。——更不知證實此事的意義到底何在?可他就是想要去確認自己心底的那個想法。他不希望那只是他的猜測。——也或許是因為這還關系著一個少年的真實身份。作者有話要說:☆、山下茶莊偶遇深夜,露水打濕了長衫,封翎月走走停停,總算是在天亮之前離開了立有風月閣的那座大山。久違的外界,清晰的空氣帶著淡淡的清甜味,使人陶醉不已。路邊,客人稀疏的茶館,舊草棚頂上升起繚繚青煙。封翎月彈了彈衣角上的泥土,將長袖倦了起來,走入茶館,要了碗稀飯,白面來填餓腹。店家也算熱情,動作也夠快。很快就將稀飯白面端了上來。又扯開嗓子吆喝了一聲,隨口問,“少俠這是趕去何方?”封翎月神態淡然,從竹筒中取出筷子,有些遲疑的應道,“隨意而行?!?/br>“呵……”封翎月輕靈的聲音剛落,就聽一聲輕浮笑聲從拐角的路口傳了過來,“竟然有人在風月閣門前說隨意而行?!?/br>也不知是何處來的狂徒,只見一行人走入茶棚,問老板要了些好菜,好酒,將就著在封翎月邊上的桌子上坐了下來。“而今能在此處隨意而行的,若非世外高人便都是馭鬼樓的人。只怕這位公子也不是什么世外高人罷?!逼渲幸粋€較胖的年輕人將手中大刀往桌上一放,哐當一聲巨響,幾乎似要將這茶棚震塌下來一般。“二弟,莫要惹事?!迸帜凶舆吷系氖菪∽右话牙×怂?。“就你他媽.的那么怕事,才讓嫂子讓人給搶了去。如今風月閣的人都死光了,這小白臉十層就是越凌風那小子的床.伴兒。奈何不了越凌風,殺了這小子也當是出了口惡氣?!迸中∽诱f著就吐了口口水。直直的向封翎月身上吐去。封翎月稍微捋了捋身子,一口本該吐在他身上的口水恰不巧的落在了他的腳邊。“與馭鬼樓的人說理是說不清的,只需他們將人放了就行了?!笔菪∽邮且桓比崛鹾闷鄣臉幼?,說話也曼斯條理的??伤揲L而有力的手指,修剪的短而整齊的指甲,結實的手臂,舉手頓足時的輕盈動作,這些都已暴露出他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小子,而是一個用劍的高手。他的手里沒有劍,正如封翎月的手中也沒有劍一樣。那個胖小子一看就是個行事魯莽的人,哪里經得住人勸,或許那瘦子也并非真的是在勸阻他。只見那胖小子隨手將一杯茶水向封翎月潑了過來。封翎月緊皺著眉頭,自己還重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