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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坑地給他手下的軍士們卷煙,他們講了些葷段子。“哎,長官,我們會不會遭遇烏爾里克中校?”“烏爾里克?”米哈伊爾皺了皺眉,安德魯曾經和自己提起過這個奧地利人說是愛莎那邊有很多傷員都是被這人擊中的。“就是齊格弗里德·烏爾里克,第三山地師的獵兵,喜歡射擊人的四肢,好讓他們發出慘叫,而不死去?!?/br>米哈伊爾撓撓頭,說到底,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步兵,想回去讀大學的步兵,“對付這種獵兵得叫空襲或火炮?!?/br>“聽說在城區作戰的時候,他們怕□□啊?!?/br>米哈伊爾懶得跟他爭辯,直接一拳撩了這個士兵的肩膀。北頓涅茨河右岸比左岸高,德軍坦克炮火一刻不停地打擊著河面和岸邊。四點三十分,蘇聯方面的先遣步兵營在灌木林中匍匐前進,緊接著河的右岸卷起了一排排塵柱,炮火隆隆,稍后舢板船在岸邊載上他們,開始渡河。“上天保佑我們這次平安返航?!币粮隊柡退暮笞群笈郎像{駛艙,后座小伙子緊張又擔心地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他隱隱約約能聽見炮火的聲音或是人們的喊叫聲,又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聽見了。“我飛了七十多次了,我們搭檔過24次轟炸,這次沒什么特別的?!币粮隊枌笞男』镒有α诵?,檢查完然后,他發動了引擎。伊戈爾的早逝的父親和薩布林老爺子在十月革命之前就已經是莫逆之交。伊戈爾的生父在1917年戰死。作為庫爾布斯基婦人的遺腹子,出生在薩布林老爺子妻子的臥室里,出生后第二十八天,伊戈爾就迎來了遲到米哈伊爾——他兩個的mama是在同一張床上分娩的。薩布林老爺子收獲了自己親兒子和與已故戰友過分相似的干兒子,所以據說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最痛苦的一個月,失去了摯友,接生了兩個嬰兒,即使是大清洗時期也沒能讓他更提心吊膽。七歲前,伊戈爾在跟著mama和叔叔在哈爾科夫生活,他們經營著一家林場。七歲時,為了讓伊戈爾接受更好的教育,薩布林老爺子親自把他接到列寧格勒,住在自己家里,每個夏天再把他送回哈爾科夫,幫家里料理農事,和mama團聚。伊戈爾最享受起落架離開跑道的一瞬間,信號旗舉起,風流過機翼,伊-2呼嘯著從地平線上騰空,將他們帶上天空。氣浪在水泥地面上翻騰,陽光在溪流的水面上跳躍,草原盡收眼底,伊戈爾看到信號彈徐徐升起。德軍的虎式坦克分布縱深超過兩公里。伊-2向下急速俯沖,伊戈爾的攻擊機載油充足,他覺得手心冒汗。平原上眾多小鋼盔里面的一個,就是他的兒時玩伴??梢粮隊柌辉趺磽拿坠翣?,從7歲開始,米哈伊爾就能打倒所有企圖搶他零食的搗蛋鬼,其中包括伊戈爾本人。米哈伊爾像豬一樣有勁兒,曾經有兩三次,伊戈爾差點被揍哭。后來,伊戈爾就開始叫米哈伊爾蠢豬。伊戈爾把視線鎖定在一輛坦克上。“準備好了嗎?”伊戈爾問后座。機炮噴吐火舌,那輛坦克被火焰從內部爆開。他沒心思管里面的人體或尸體,迅速爬升讓他輕微頭暈。伊-2繞了一個彎,又升高不少,艙蓋隨即開啟,彈藥傾瀉而下。在煙霧掩護下,米哈伊爾他們開始為大炮架設渡口,他戰友遞過來一挺□□,他剛握住槍管,那截手就啪的砸在地面上,可憐的身體被沖擊波拋向半空中,尸塊落下來,緊接著是一陣血雨。“后退后退!”米哈伊爾大叫著,擦了把臉,身邊土地被抹平一半,他半個身子探出去,扯回一截上身和胳膊,他很快把對方的軍牌和手表收進衣兜,瞇著眼看對面煙塵里那一尊該死的虎式坦克。伊戈爾看到黎明的地面上有很多團煙霧和火花,顏色不盡相同,他知道要打哪里。伊-2在空中又轉了個身,重返戰場。遠處,近衛軍第6步兵師和坦克部隊的坦克已經渡過河岸這邊,他遠遠看到了那些鋼鐵墳墓。第4章第二章庫爾斯克7月12日清晨4時,米哈伊爾小憩了十幾分鐘,他們準備就緒,在通向普羅霍羅夫卡的鐵路線兩側提前發動了進攻,但雨天彈藥潮濕,幾發啞彈讓兵團陷入被動,后撤不順利,更像是奪命狂奔。沿途米哈伊爾聽到坦克引擎逼近,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抬起頭,□□還沒出手,灰蒙蒙的天空頓時被巨大的陰影遮擋——飛行員們離地面不到三十米。“伙計們,飛機來了?!币粮隊柕暮笞艡C開火。6時,空中力量如期而至,伊戈爾帶著他的空中坦編隊克精確地用機炮粉碎了那輛坦克,以不可思議的迎角強行爬升,一記炮火在他們身邊交織著掃過。此時米哈伊爾剛剛架設好他們陣地第一門火炮,而伊-2的機身因為彈藥經過機身的空氣擾動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米哈伊爾瞇著眼追著那架戰機,心臟提到嗓子眼,他還用密位計算好了距離了彈著點。伊戈爾一咬牙,猛地一拉cao作桿,爬升更高些試圖躲避炮火,成倍的重力差點把他壓成薄餅,但他寧肯被壓死,也不想被炸死。“親愛的后座,你還好嗎?”他的后座發出一聲不滿的悶哼。米哈伊爾的小隊開炮了,德軍坦克變成一個火球——這是伊戈爾返回空軍基地前看到的最后畫面。他們編隊里的一架僚機被擊落了,在平原上燒灼著墜落,伊戈爾不認為里面那個可憐的年輕人能活過來,編隊里其他存活下來戰機加速駛離交戰區領空。“第25次行動,不算太圓滿?!币粮隊枌笞f,耳機里只傳來對方緊張的呼吸聲,“通知編隊其他機組,以長機為中心不要太分散。放松點,我們這輪投彈后就返航?!?/br>坦克里身上著火的德國士兵不顧一切沖出艙室,跳進最近的戰壕——不分敵我,打滾,滅火,如果是蘇聯人的戰壕,他會被仁慈的打死。裝甲兵們經常說,被活活燒焦在鋼鐵墳墓里,和戰車血rou相容才是堂堂正正的葬禮。無非都是駕駛員死在艙室里,伊戈爾這么想,調整好攻擊機姿勢,準備俯沖投彈。米哈伊爾在前往伏爾加河河畔之前對伊戈爾說,能戰勝敵人的人是英雄,而能戰勝了敵人并且活著回來的人,是兩倍的英雄。有沒有三倍的英雄這種可恥的說法?時30分,第一輪坦克沖撞開始了。米哈伊爾所在先遣部隊冒著槍林彈雨擴大登陸場,安德魯和一些工兵們排在后面等待調遣,可能會在別的地區布雷。安德魯才收了一個小跟班,十九歲的阿廖沙。“你看,你們新手布雷的時候呢,會留下這樣的痕跡,這就被看出來啦?!卑驳卖斨钢惶帍椏?,數落著阿廖沙?!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