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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歡歡推開,符箓迅速拋了出去,發出一陣光芒,炸得偷襲的貓影連連后退,野貓凄厲慘叫一聲,又要朝著裴行止而來,齜牙咧嘴。 謝歡歡的身體撞在靈柩上,眼看野貓要咬到裴行止了,她急得要撲過去,護住他。 卻忽然感覺,一雙冰冷的手緊緊扯住了自己的胳膊,她下意識回頭,秦成瑾的尸體像是按下了開關的木偶人,以一個手舞足蹈的姿勢,借著拉著她胳膊的支撐,慢慢坐了起來。 野貓飛撲過來,裴行止下意識就地一滾,野貓又想要來咬住裴行止的喉嚨,卻被他用手死死卡住了,血盆大口進不得半步。 他艱難抵抗,仰頭卻看見一名少年房梁上,正面無表情地望著自己,他不由得出聲,“謝師弟?!?/br> 謝歡歡聞言不顧掙開秦成瑾的胳膊,朝著謝伽羅驚喜喊道:“伽羅!” 少年像矯健的豹子,從房梁一躍而下,他慢慢從陰暗處走到斜陽下,額角崢嶸,他露出個艷麗逼人的笑來,“姐,別來無恙?!?/br> 謝歡歡一怔,視線落在他額頭上,眼瞳不自覺睜大了,伽羅怎么會變成這樣子? 少年滿不在乎地笑著,又轉身朝著裴行止而去,他一把攥住了霧狀的貓影,貓影掙扎起來,發出嬰孩般的哭泣聲,尖利無比,謝伽羅手心狠狠用力,咔噠一聲,似乎是骸骨碎裂的聲音。 他朝著裴行止惡意滿滿地笑著,“你好像,很沒用啊?!?/br> 他指尖微動,那邊的秦成瑾以詭異的姿勢踏出了靈柩,又低眉順眼地跟在謝伽羅后面。 裴行止不??瘸鲅獊?,斷斷續續道:“傀儡術……么?” 謝歡歡滿眼不可置信,一直看著謝伽羅,“伽羅,傀儡術是你下的嗎?” “是啊?!鄙倌贻p笑著,眼底幽幽的亮。 謝歡歡有些搖搖欲墜,“為什么?”傀儡術是邪魔外道,伽羅什么時候修煉了這種邪術,她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秦成瑾是被控制的,那是不是意味著,殺人掏心的事也是伽羅做的?她越想越可怕,眼中含淚,下意識質問道:“那些人也是你殺的嗎?” 謝伽羅笑意更深,“沒錯?!?/br> 謝歡歡像是接受不了,跌坐在地上,“為什么?” 謝伽羅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語氣嘲諷又惡劣,“姐,你說為什么,因為我本來就是一個怪物啊,怪物生來就是要作惡的,殺人也需要理由嗎? 阿拂搜集的那些魔骨舍利,其實都是我的反骨,我裝作好人,遏制殺性,和你們一起同行,都是為了利用你們幫我搜集魔骨舍利,然后奪回原來的力量,讓那些對不起我的人死無葬身之地?!?/br> 說完,他轉身帶著秦成瑾慢慢離去,眼尾的弧度挑釁,卻透著難以言明的嫵媚,如同淬著毒汁的妖花,“對了,姐,我下一個要殺的目標,可是皇帝老兒哦?!?/br> 少年頭也不回地離去,雪色的廣袖染上黃昏的陰翳,像是斑斑血跡。 謝歡歡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捂住了臉,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看出來小閻王了嗎?小閻王故意讓大家覺得他是惡人,把自己逼到眾叛親離的地步,然后綁住阿拂|ω?)目測還有兩三章正文就完結了 第85章 切膚之愛 這天夜里, 汴梁下了一場大雨,皇城在朦朧煙雨中像是水墨渲染而成,紫電在烏云中野獸般咆哮。 明空殿, 庭院深深,雨珠如急點,噼里啪啦落下, 濃綠芭蕉垂垂滴露, 瓢潑雨光將紅墻綠瓦打濕,像是顏料在鋪開的宣紙中化開。 “混賬!” 掐絲琺瑯的指套重重拍在檀木桌上, 咔噠一聲斷裂, 容妃美麗的面容在幢幢燈影下變得扭曲猙獰,宛如涂著脂粉的畫皮女鬼。 她怒極反笑,朝著裴行止和謝歡歡厲聲質問:“兩位非但沒有查明真相, 還把我皇兒的遺體弄丟了, 你們紫徽山、姑蘇謝家的捉妖人可真是好本事??!” 謝歡歡臉色蒼白,眼神空冥, 沒有說話。 一旁的裴行止不卑不亢, 淡然道:“娘娘恕罪,當務之急除了找回三皇子的遺體外,還有保護圣上的安危?!?/br> 容妃冷笑, 咬牙切齒道:“圣上?這么說, 果然是那個小畜生的鬼魂回來了, 他不但害死那么多人嫁禍給我皇兒,還想謀害天子性命?” 謝歡歡唇瓣微微動了動, 倔強辯駁道:“不是他……” 容妃銳利的眼尾利劍一般睨著他們, 眼瞳幽幽發亮,頭上的展翅欲飛的鸞鳥步搖輕輕晃動起來。 門外, 忽然有太監急急入殿內通報,濺濕的長靴沾上濕答答的泥點子,在殿階上落下一條蜿蜒的痕跡。 太監嗓音又尖又細,“娘娘……不好了,各殿,都有宮女離奇死亡,兇手,兇手卻找不到……興許是,冤魂作祟……” 謝歡歡一怔,滿眼不可置信,容妃豁然起身,一名太監連忙來攙扶她,她冷笑著朝著裴行止兩人道:“事到如今,兩位還有什么話可說?” 說完,她又轉頭朝著通報的太監道:“還不帶路,本宮要親自去看看!” 容妃裊娜的背影踩著階梯款款而下,她的聲音似笑非笑,“至于二位,就負責將本宮皇兒的遺體找回來吧,圣上那邊,本宮自會交代清楚一切?!?/br> 太監、宮女撐傘的撐傘,提燈的提燈,帶著容妃朝著殿外浩浩蕩蕩而去。 明空殿的屋頂,一個漆黑的貓影如同一道殘霧立在瓦片上,它幽綠貓瞳緊緊盯著容妃的背影,忽然愜意又慵懶地舔了舔爪子,又從屋頂一躍而下,瞬間沒了蹤影。 …… 夜幕深深,雨點密密濺在松軟的泥土上,翻滾著潮濕的氣息,芭蕉葉狂亂地振動著,鄭拂撐著一把油紙傘,提著霧蒙蒙的燈籠,孤身一人朝著一座冷清的宮殿而去。 雨勢太急,視野白茫茫一片,月牙鞋面沾上點點痕跡,雪白的羅襪打濕出一片圓廓,沁涼的寒意讓鄭拂指尖忍不住輕輕顫了顫。 她抬起頭,蒼墨般的天際,浩蕩的宮檐伸出一角,陳舊的檐鈴喑啞搖曳著,密密蛛網掛滿了檐角,罥著雨水,一滴滴落在青石板階上。 這里是極樂宮,曾經是小閻王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此刻無人灑掃,荒蕪得像一個禁地。 她抿了抿略顯蒼白的唇瓣,推開了殿門,四周靜悄悄的,這吱呀一聲便顯得無比突兀。 鄭拂將傘放在回廊下,提起燈籠靜靜打量著殿內的布置,這里簡潔得一目了然,屏風旁擺著一張細長桌子,上面的墨跡早就干涸了。 朦朧紗帳那頭,是一張拔步床,床頭掛著一只布縫的小老虎。她忍不住走了過去,拿起了仔細端詳,小老虎蒙塵多年,有點臟了,她輕輕甩了甩,將灰塵抖落。 小老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