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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地往大堂去,一邊梳理頭緒,準備告訴裴行止和謝歡歡,厲綰綰被陰煞附身的事。 謝伽羅盯著她的背影,眼中關押的怪物在瞳孔中越發扭曲,少年雙眼又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絢麗。 他忽然回頭,他來到梳妝臺前,狠厲地掐著厲綰綰的下頜,她口中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幽泣,“放開我!” 少年冷笑一聲,在她頭頂虛虛抓著,往上一點點用力,“滾出來?!瘪耗锔杏X自己被人一點點從厲綰綰體內拉出來,驚駭到聲嘶力竭,“啊啊?。?!” 她被狠狠拽了出來,黑霧般的身體被甩在地上,她倒在地上,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剜著謝伽羅。 無邊的恨意要將她吞噬,她眼下流下一行血淚來,滿腔不甘心幾乎化成濃郁的鴆毒,蝕骨剜心,為什么,她只是想報復余楚冉,拖他下地獄! 為什么這都做不到! 少年張開了艷麗的唇,微微發紅的眼尾看起來有種癲狂的錯覺,他欣賞著她的頹敗之勢,慢悠悠威脅道:“你若是再敢動奪她身體的念頭,我會讓你徹底魂飛魄散,知道么?” 窈娘恨恨低下了頭,一聲不吭。 少年卻忽然輕笑一聲,指尖一滴血滴落,施舍一般落在她黑霧般的體內,那種被陽氣侵蝕的不舒服感覺竟然一瞬間消失,她錯愕抬頭看他。 少年眼中含著化不開的惡意,艷麗容顏如淬著毒的罌粟,他用清冽的嗓音慢慢蠱惑她,“想報復那個負心人,對么?可惜,你在活人體內待不了多久,有了我的血,你就不會被人發現了,還不會被陽氣所傷?!?/br> 窈娘終于開口了,語氣滿是不可置信,“為什么幫我?” 謝伽羅慢慢起身,唇角掛著一抹笑,并沒有回答,反而輕聲道:“去把這場喜事鬧得天翻地覆吧,那一定很有趣?!?/br> 他只是很不爽,不爽到,只想看到美好的東西毀滅。 …… 瘋子! 窈娘咯咯笑了起來,血淚兀自流了下來,這是同她一樣在愛恨邊緣游走的怪物呢。 見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明亮的光芒中,她這才慢悠悠回到厲綰綰體內,她低頭將腰間符咒撕去,輕聲哼著纏綿的歌曲。 她又幽幽地給自己指尖涂上蔻丹,兀自笑了起來,甜美的容顏帶著幾分瘆人的詭異,她借著明晃晃的光打量著這雙手。 白皙,修長,纖細,這么漂亮的一雙手,如果能探入那個負心人的胸膛,把他的心臟剜出來,染上鮮血,那一定,很美。 她在凝望著鏡子里的少女,眼中恨意慢慢收斂,不過在那之前,她可得好好扮演厲綰綰的角色。 不過是故作天真,在風月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她早就深諳此道。 鄭拂很快來到前廳,厲郡守頹廢地坐在椅子上,胖胖的身子堆成一座小山,壓得椅背吱呀吱呀響,他拭了拭額間的虛汗,“裴公子的意思是,綰綰不是純陰之體?!?/br> 裴行止點頭,“令千金生辰八字頗重,看來并不像是純陰之體,而且,她平時應當體格康健,甚少生病,怎么會有時日無多的傳言呢?” 厲郡守喘了口氣,喃喃道:“的確,綰綰從小就很好養,不需要老夫cao心,不過,在她十六歲的時候,楚冉來了高陽郡,他是個大夫,醫術高超、妙手仁心,經常替窮人治病不收診金。 綰綰見了他,很是歡喜,就天天借口頭疼腦熱,叫他給自己看病,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生了小兒女的情意。 老夫本來是竭力反對,可熬不住綰綰鬧著絕食,再加上看楚冉也是個癡情人,便只好應下來,等綰綰十八歲那年兩人就成親。 可自去年開始,綰綰突然經常毫無預兆地昏倒,楚冉也瞧不出任何問題??捎幸淮?,她昏倒后哭著醒過來,突然說自己沒多少日子好活了,我問她怎么回事,她說自己夢里看到了有人叫她一起去天上。 那人還說,綰綰是純陰之體,年紀越大,越易招來邪物,高陽郡那些枉死的新娘子都是她招來的邪物害死的。 老夫著實嚇到了,找了一些方士來驅邪,都沒半點起色,老夫心想綰綰恐怕命中該有此劫,便只好,加緊給她辦婚事?!?/br> 厲郡守忽然哭了起來,胖胖的身子一顫一顫,他幾乎伏在地上,朝著裴行止道:“裴公子,既然綰綰不是純陰之體,那會不會有什么邪物纏上了她啊,還請裴公子救救小女,老夫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要是她真的沒了,老夫也不想活了?!?/br> 裴行止忙要扶他起來,門外忽然傳來少女脆生生的聲音,“師兄,謝師姐、你們快去看看,郡守千金是被陰煞附身了?!?/br> 厲郡守一頓,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滿是驚慌,“姑娘,怎么回事!” 鄭拂輕聲道:“厲大人,你的女兒是被一個名叫董窈娘的陰煞附身了?!甭牭蕉耗镞@三個字,厲郡守雙目驀地睜大了,像是恐懼,又像是心虛。 他氣喘吁吁,聲音從嗓音里拉長成詭異的聲調道:“快,快看看去!” 裴行止和謝歡歡又問:“師妹,郡守千金現在在哪里?” “她昏倒在房里了,師兄,你快去?!迸嵝兄购椭x歡歡連忙往厲綰綰房內去了,厲郡守拖著笨重的身子,心焦如焚地跟了過去,竟然也能跟上。 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海棠樹下,粉白的枝丫顫了顫,拄杖的聲響在石板上篤篤回蕩,鄭拂回頭,卻看到余楚冉正背著藥箱,一步一步從月洞出來,要往大門去。 清俊的臉上覆著一層光,他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得像一塊玉。 這樣氣質高華的人,像是負心人嗎? 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鄭拂蹙了蹙眉,抬腳走了過去,輕聲問他,“余大哥,你去哪里?” 余楚冉一堆,雙眼虛虛對上少女,同她打了聲招呼,“原來是鄭姑娘啊,在下正準備出門給人看病去?!?/br> 鄭拂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對面青年露出個笑來:“鄭姑娘身上的香味特別,在下又是大夫,對氣味一貫敏感,這才認出來的?!?/br> 這話本來有些曖昧,偏偏對面的人看著是君子端方的樣子,說出口的話也十分坦蕩,沒有絲毫狎昵之意,讓人信服,鄭拂詫異地輕輕嗅了自己袖口一下,卻沒發現半點香味。 像是察覺她的動作,余楚冉又補充了一句,“鄭姑娘身上有很濃的梔子花芬芳?!?/br> 她慢慢望著他清澈的眼睛,又忽然問道:“余大哥替人看病不需要別人帶路嗎?” 余楚冉搖頭,“我對高陽郡十分熟悉,即便看不見了,也記得各處地方,不需要人帶路也可以?!?/br> 鄭拂若有所思,她記得,董窈娘結冥婚的時候,抬轎人念的詞中提到余楚冉是滄州郡人。 少女眼珠轉了轉,欽佩地贊嘆一聲,“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