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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喪氣,默默將那一粒粽子糖含在口中,以往清甜的梔子芬芳在舌端蔓延開, 她突然覺得有些苦澀,再想起昨晚,少年一會說討厭她,一會又把她當阿姐,甚至還想親吻她。 她竟然沒出息地又想哭出來。 太丟臉了。 咔噠一聲,粽子糖被咬碎在齒間,這突兀的聲響總算遏止了鄭拂的淚意,她垂著頭拼命咀嚼起來,好讓自己那沒由來的委屈給吞到肚子里去。 不吃就不吃,等會回去拿給阿慕吃,反正,他這個年紀的少年肯定很喜歡吃糖。 像是聽到身后的聲響,少年腳步頓了頓,他忽然回頭,直直望著鄭拂,像是望了很久,也許只是一眼,他只覺得四周一切聲響都聽不到。 然后,他竟然做出了一個自己都無法解釋的舉動,他從她掌心,將那一袋粽子糖都拿了過來,塞在了自己袖子里。 見少女錯愕地望著自己,他臉色微僵,微微別過頭,嘆了一口氣,用拙劣的借口掩飾,“我現在牙疼,這個,留著以后再吃,還有,謝謝了?!?/br> 鄭拂沒說話,發紅的鼻間溢出輕微的一聲哼,她突然輕輕捉著他的袖子,朝他露出個燦爛至極的笑來。 謝伽羅心里又甜又澀,他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只好再次背過了她,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少年紅色的發帶在晨光中簌簌振動,像一只振翅高歌的云雀,翹著高高的尾羽,不經意停在了少女心上。 鄭拂三步并兩步跟上,手腕上的跳脫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少女的聲音脆又輕快,“謝師弟,別走那么快,等等我?!?/br> 聽到這聲音,謝歡歡驚喜朝著裴行止道:“裴師兄,好像是鄭師妹,還有伽羅,他們果然在一起?!?/br> 裴行止回頭,眼神落在樹林盡頭,只見少年少女并肩的身影逐漸清晰,那壓在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幸好,師妹她沒事。 “師兄,謝師姐?!编嵎鞒麄兇蛘泻?,裴行止上上下下打量著鄭拂,問她:“師妹,你身上的衣裙,怎么換了?” 鄭拂臉色一紅,連聲解釋,“我和謝師弟逃脫鳥妖追趕的時候,我無意間被林中的樹枝劃破了衣裳,就換了一套?!?/br> 謝歡歡有些詫異,“伽羅,你們是怎么逃脫鳥妖的追捕的?我和裴師兄剛剛好像看到了鳥妖的尸體,現在卻怎么都找不到了?!?/br> 鳥妖的尸體?她怎么把這一茬忘了!還有,它明明死了,怎么尸體還會跑? 突然又想起昨晚用瑪瑙匕首劃傷了自己的脖頸,鄭拂無意識地用手心小心摩挲著脖頸,卻發現,脖頸處的血跡好像徹底消失了,連痛感也沒了,她甚至感受不到痂印的存在。 是因為……謝伽羅親了她的脖頸嗎? 昨晚的一切好像都透著謎團,可鄭拂此時根本來不及細細捋清,她還想起要替小閻王遮掩,便半真半假道:“那只鳥妖捉了我后,謝師弟因為要來救我,和鳥妖展開了搏斗,那鳥妖很厲害,謝師弟不敵。 而我見謝師弟逐漸落于下風,一時心急,就拿起了瑪瑙匕首亂揮亂砍,誰知,我運氣不錯,居然刺傷了鳥妖,后來他逃跑了,我們就趁機逃出來了。 不過,鳥妖現在竟然死了,看來真是惡有惡報?!?/br> 鄭拂繪聲繪色地說著,謝伽羅淡淡瞥了她一眼,心里明明愉悅,卻故意不屑地輕嗤,呵,撒謊精。 聽到這,裴行止點頭,“此事必有蹊蹺,不過,既然鳥妖已死,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去吧,府衙那邊,好像出了大事?!?/br> 鄭拂問道:“什么大事?” 謝歡歡接口,“和阿慕一同捉走的少年,只有一個幸存,其余都遭遇不幸了,而且,好像不是鳥妖所為?!?/br> …… 府衙的偏堂正中央,擺著一張通鋪般的木床,上面一字排開了八具尸體,皆被白布從頭至腳覆蓋全身。 旁邊伏著一群發髻凌亂的憔悴婦女,個個聲嘶力竭地呼喚著自己兒子的乳名,仿佛這樣,就能把死去的兒子喚回來。 一名婦女拼命扯著于大人,聲音仿佛要咳出血來,“大人……我的兒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裴公子不是,去捉妖怪了嗎?” “是??!裴公子他們捉到作惡的妖怪了嗎?” 于大人嘆息一聲,“先讓仵作檢查一下尸體,裴公子等會回來?!?/br> 仵作仔仔細細檢查過這幾具尸體,卻發現他們渾身上下一點傷口都不見,翻開眼皮,卻能看到一對空洞渙散的眼,如同靈魂出竅。 少年們的死,這名經驗豐富的仵作找不出任何死因。 裴行止一行人進來,那群絕望的婦女們見到他,像終于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捉住了裴行止的衣袖,“裴公子,您是紫徽山的捉妖人,一定有辦法救救我們的兒子,對不對?他們還那么小,命不該絕??!” “求求您,讓我的兒子活過來!” 謝歡歡連忙上前扶住了她們,試圖安撫著她們的情緒,裴行止聽著仵作的話,蹙起了眉,似乎感覺有些棘手。 只有鄭拂好像明白過來。 荊州城副本這一章,可是有魔骨舍利出現。 原著中,這些犧牲的少年都是死于被魔骨舍利蠱惑的阿慕化成的陰煞之手。 雖然如今阿慕沒有化成陰煞,可是,這些少年之死很可能和魔骨舍利脫不了干系。 想到這,她抬腳要朝裴行止而去,她絲毫沒注意到,一旁謝伽羅盯著她,眼中逐漸陰郁。 本想提醒裴行止,可轉念一想,這里人多,泄露魔骨舍利的蹤跡不太合適。于是,鄭拂腳跟一頓,她釘在了原地,又立刻折回了謝伽羅身邊。 她忍不住仰頭偷偷望了少年一眼,卻正好撞見謝伽羅望著自己,眼神淡淡的,好像又在不高興。 四目相對,她有些窘迫,便主動搭話,“謝師弟,你覺得他們是鳥妖殺死的嗎?” 自然不是,那些少年都死于那名叫三三的少年和魔骨舍利做的交易。 他向來對別人的生死冷眼旁觀,況且把真相說出來,對他而言也很麻煩,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魔骨舍利的存在,也就不必告訴她。 可望著鄭拂澄澈如水的眸子,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不是?!?/br> “那他們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嗎?”少女繼續望著他,眼中浮現出好奇與信任來。 好像在她眼里,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一樣。 他撇過頭,硬邦邦地答了,“我不知道?!辈灰?,不要用這種討厭的眼神望著他。 見狀,鄭拂沒再問下去,她轉過頭去看那些哭泣的婦女們,又輕聲說了句,“不管怎么樣,這都是一場悲劇?!?/br> 安撫完那些婦人們,裴行止和謝歡歡要繼續留在府衙察看情況,鄭拂心知自己幫不了什么忙,便同謝伽羅回了于大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