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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步床一角,低下了頭,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握著那節斷骨,謝伽羅心里頓時自嘲,阿姐,是因為他才死去的…… 眼神無意落在少女額間,發現那朵梅花煞顏色略微變淡了,他忽然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將一滴鮮血滴在了她額間,梅花煞瞬間灼灼紅艷,生氣昂然。 有了這滴血,無論她以后出了什么事,他都會感應到。 少年臉上掛著笑意,語氣溫柔,像在對待自己心愛之人,“鄭師姐,我會讓你好好活到十八歲那年?!痹谀侵?,他都要好好護著這個嬌滴滴的少女,一個完美的容器,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破損。 “喂?!?/br> 聽到少年的呼喚,犬型陰煞偷偷支棱起了黑漆漆的耳朵,小雷達一樣接收少年的信號,“別讓別的陰煞靠近她,知道么?” 犬型陰煞連連點頭,喉間乖巧地“嗚嗚”了幾聲,表示知道了,少年又將那節斷骨放回了少女手心,這才慢悠悠起身離開。 鄭拂醒來之時,天色已經是黃昏,她撐著身子坐在床沿上,卻發現拔步床下蹲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像是一只模糊的狼狗影子,她頓時嚇了一跳。 這什么東西??? 犬型陰煞聽到少女蘇醒的聲音,連忙回過頭來,黑洞洞的眼睛望著少女,爪子搭在床沿,霧狀的尾巴討好地晃了晃,喉間還發出乖巧的“嗚嗚”聲。 鄭拂蹙了蹙眉,試探地要下床,陰煞絲毫沒表現出攻擊性,甚至還乖乖避讓一旁,帳幔不知什么時候偷偷爬下幾只蜘蛛模樣的陰煞,想往少女背脊上鉆,犬型陰煞喉間威脅地低吼了幾聲,立刻把它們嚇退了。 看到這,鄭拂有些新奇,哪里來的狗狗?好像還很護她呢? 難不成,她以前救過一只狗狗,然后它死后就來報恩了?少女天馬行空地腦補著一出忠犬護主的感人故事。 穿好鞋子,卻聽到廂房外好像忽然變得熱鬧起來,水榭那邊行過丫鬟婆子匆匆的腳步聲,聽到聲音,犬型陰煞瞬間不知躲哪里去了,陰煞都不喜歡太多的陽氣,平時都藏在黑暗處。 紅珠掀開了珠簾,光照了進來,她眼中歡喜,聲音雀躍,“郡主,王爺回來了?!?/br> 大堂內,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身上穿著厚重的鎧甲,腰間配著長劍,腳上套著戰靴,威風凜凜,十足氣派。 待頭盔取下,能看到,男子長相并非粗獷野性,反而是俊美那一掛的,他劍眉星目,眉鬢如裁,身上還有著屬于讀書人的書卷氣,這正是大燕赫赫有名的滎陽王,玉面戰神,鄭時瑛。 鄭王妃看到他,美目含淚,像是終于找到可以依賴的人,緊緊摟住了他,纖瘦的身子微微顫抖,輕聲啜泣,“時瑛,細細,還有,阿拂,她……” 四周的婢女識趣地退至簾幕后。 鄭時瑛大掌撫摸著鄭王妃的發,眼中溫柔,“阿覃,別哭了,昨晚,我夢到了細細對我告別,她說,她沒有怪我們,能當我們的女兒,她也很開心,只是,這一世福薄,我們的緣分盡了。她是我們的女兒,我會給她好好準備水陸道場,讓她可以體面入輪回,也許以后,細細還能和我們成為一家人?!?/br> 鄭王妃李玉覃和滎陽王鄭時瑛是少年愛侶,年少時兩人愛意熱忱,如今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兩人依舊是情深意篤,恩愛不減,唯有在鄭時瑛面前,鄭王妃才會露出小女兒的那一面。 兩人溫存了好一會,直到鄭王妃被逗得臉上的淚痕漸漸退去,鄭拂這才悄悄從簾幕后面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笑意,喚鄭王爺,“阿爹?!?/br> 鄭時瑛轉過頭來,仔細望著自己這個寶貝女兒,他像是輕嘆了一聲,眼里的笑意溫和又寵溺,“阿拂,過來讓阿爹好好看看?!?/br> 鄭拂聽話地走了過去,頭頂卻被一個寬厚的大掌撫上,一瞬間,鄭拂覺得自己鼻子有些發酸,好像記憶中就有一雙大手這樣撫摸著自己的發頂,帶著無盡的包容。 可她卻錯失了六年的時間。 “阿爹的阿拂長大了,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编崟r瑛笑著道,他微微弓下了身子,變戲法一樣從腰間拿出了一把精巧的瑪瑙匕首,“看,阿爹給你帶了什么?!?/br> 鄭拂握住了那一把瑪瑙匕首,如獲至寶,她當然知道這把瑪瑙匕首有多么珍貴,這是件寶物,有化煞的能力,原著中,這把瑪瑙匕首還曾經多次救過鄭福的命。 第15章 木雕 三月十九日,是鄭細扶靈出殯的日子,她生前的遺體已經尋不著了,鄭王府只能將找到的那個如意環放入棺槨中,再放入一些鄭細生前的衣服當作衣冠冢。 棺槨遷入郊外的桐筠山墓地后,鄭王府便請了積善寺的高僧在此處設壇誦經,禮佛拜懺,做足足三天的水陸道場。 這幾日燕朝上下陸續都有貴族前來桐筠山吊唁。 盡管這些人并不認識鄭細,可是,他們都想與鄭王府攀上關系,畢竟鄭王爺威名在外,常年駐守邊關,戰功赫赫,朝野上下都無人不敬重這位玉面戰神。 再加上當今圣上的寵妃懿妃娘娘和鄭王妃又是關系甚密,鄭王府可以稱得上煊赫一時。 靈堂內,白幡舞動,哀樂凄婉,鄭王爺忙于應酬,無暇脫身,而鄭王妃則要去招待女眷,他們都是身居高位的名門望族,即便是心愛女兒的葬禮也免不了要應付人情往來。 只有鄭拂穿著祭祀用的衣服,跽坐在棺木下方,她頭上挽了個素雅的發髻,鬢邊斜插了一枝帶露的梔子花,美得像一個朦朧的夢境,一觸碰就要碎了。 鄭拂臉上的淚痕早就干了,此刻,她低著頭,手上專心致志地雕刻著什么,耳邊有木魚的聲音傳來,還有高僧低聲誦經,陣陣梵唄聲,她也充耳不聞。 紅珠看她的模樣卻有些于心不忍,“郡主,可以了,您身子骨弱,就去一旁歇息吧,這里由我守著就行了?!?/br> 鄭拂仰頭望著她,明亮的眼中含著淡似無的笑意,“等我刻完這個,細細喜歡蝴蝶?!?/br> 她好像忽然就想起來了,每次細細和她玩翻花繩的時候,總是喜歡翻出蝴蝶的樣子來。細細眼中歡喜的光芒那么亮,聲音細又羞怯,“阿拂,我想學這個?!?/br> 紅珠這才注意到,郡主手里拿著一塊紫檀木和一把刻刀,已經雕刻出了蝴蝶的模型,紅珠由衷贊嘆,“郡主手可真巧?!?/br> 心里訝異,郡主什么時候多了這門手藝。 不多時,鄭拂手中那只蝴蝶已經栩栩如生了,仿佛隨時要振翅飛去,她珍重地摩挲了一會,又鄭重地將蝴蝶放在棺槨下,這才緩緩起身。 靈堂外,一只白色的蝴蝶在晨光中翕動翅膀,飛入了堂內,它停在棺槨上一瞬間,又很快飛去。 鄭拂慢慢望著它,仿佛望見了細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