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酸澀強勢翻涌她就趕緊將整張臉埋了進去。 “我的眼睛從出生起就看不見了, 所以對于我來說其實沒什么, 畢竟沒有得到過的東西就談不上失去?!辩婙Q并沒有動面前的炸醬面, 而是拿起了一個小藥瓶,傅彤拔出眼來瞥了一下便將藥名記在了心里,她知道那是止疼藥。 “沒有治療的可能了嗎?” 鐘鳴大約是覺得傅彤太過天真,沒忍住笑了出來,不再多言。 傅彤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緊接著又一下子暗了下去,她瞥了一眼, 心里有一抹搖晃不明的燭火也好像瞬間熄滅了。 “你先吃著,我進屋換件衣服?!?/br> “嗯?!?/br> 傅彤看著鐘鳴起身進了房間,胸口悶得慌,炸醬面吃了不到一半就放下了,視線不自覺落在了Aaron身上,Aaron一直看著傅彤,眼神無害,傅彤嘆口氣,伸出手來摸摸它的耳朵,“你要好好照顧他?!?/br> 恰好此時,鐘鳴從房間中走出,正好聽到了傅彤的這句話,身上有一個位置熱了起來,他知道,那個位置是心臟。 傅彤聽到聲響,順勢看去,鐘鳴換了一件比較正式的白襯衣,整個人精神得很,她按耐住失頻的心跳從包里拿出本子和筆,抬頭間鐘鳴已經坐到了她的面前,沖著她笑了笑,“我穿這個好看嗎?” 鐘鳴的聲音干凈如水,傅彤心頭生出一絲貪心,想要將這聲音錄成音頻帶在身邊,她不敢直視鐘鳴,垂目答道:“好看?!?/br> 鐘鳴淡笑,“開始吧?!?/br> “喔,好?!备低畬⑹孪葴蕚浜玫膯栴}拿了出來,采訪順利進行完畢,她也沒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Dyn謝謝你接受采訪,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备低酒鹕韥?,剛打算離開,陽臺上就傳來重物跌地的聲音,她循聲看去,只見陽臺上擺放的花盆被風打落在地,寒風氣勢洶洶。 “看樣子是要來暴雪了,你一個人回去可以嗎?”鐘鳴關切問道。 傅彤扭過頭去,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Aaron身上,心里忽然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她隔著包緊緊握住了那把傘,“有點害怕?!?/br> 鐘鳴撓撓頭發,眉頭緊緊皺起,“我的家里好像也沒有傘,這個點了也夠嗆能打到出租車了,不如……你住在我家吧?!?/br> 傅彤心里涌起一絲波瀾,臉蛋有些燒,可是嘴角還是不自覺地揚起,“那麻煩了,沒關系,我睡客廳就好?!?/br> “我一個大男人讓一個小女生睡客廳,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么做人,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把我房間收拾一下,很快就好?!闭f完,鐘鳴就急匆匆進了房間,Aaron看了一眼傅彤,趕緊也跳下沙發,屁顛屁顛跟著鐘鳴進了房間。 鐘鳴進了房間以后就趕緊將門關上,聽到Aaron的喘氣聲,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Aaron像是聽懂了他的指示一樣,乖乖坐在門后,將門抵住。 他走到衣櫥旁邊拉開了櫥門,從里面拿出來一把小傘,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后將傘放到了床底,確認無誤以后緊皺的眉頭才微微展開,眼里也不知何時已經染上了笑意。 “Aaron過來?!辩婙Q坐在床邊,伸手將Aaron喚到身邊,語氣溫柔,“你想不想有個mama?” Aaron雙眼懵懂,嘴巴不停地蠕動著,像是有什么話要說一樣。 鐘鳴大約是覺得自己太過魔怔了,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輕輕摸摸Aaron的耳朵,“好了,去開門吧?!?/br> Aaron從鐘鳴腿上跳了下來,直接來到門后,跳起來將門把扭開,門一下子就開了,鐘鳴緩緩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傅彤,我收拾好了?!?/br> 客廳里寂靜無聲,鐘鳴的心里突然懸空,像是被什么東西緊緊揪住了一樣,他再次試探,“傅彤?” Aaron嘴里發出細碎的響聲,扯著鐘鳴的褲腿往沙發那邊走,鐘鳴跟著走了過去,還未走近就聽到了傅彤的呼吸聲,他懸空的心瞬間落地,蹲下身子柔聲問道:“傅彤,去房間睡好不好?” 傅彤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到鐘鳴蹲在自己面前,她后背一緊,迅速清醒立刻坐起身來,看來她還真是有賊心沒賊膽。 鐘鳴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賊給惦記上了,聽到傅彤起身,繼續湊上前去,“你是不是累了,怎么在沙發上就睡著了,萬一著涼了怎么辦,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你趕緊去休息吧?!?/br> 傅彤緊緊攥著著衣角,一臉緊張,“那你呢?你要睡沙發嗎?” “不然呢?”鐘鳴故意提高音調問道。 傅彤的視線垂下,恰好落在了鐘鳴的嘴唇上,她趕緊從沙發上離開,“那你晚上要多注意,蓋好被子,晚安?!?/br> 鐘鳴并沒有察覺到傅彤的落荒而逃,只覺得有一股熱潮正在肆虐他的內心,他笑了笑便躺在了沙發上,遲遲沒有入睡,眼前全是他住在梅鄔時的景象。 傅彤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腿是僵麻的,她瞇縫著雙眼,眼前有些模糊的重影,當眼睛完全睜開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Aaron正趴在她的腿上,也許是因為腦子不太清楚,所以傅彤平靜異常。 傅彤抬起手腕,借著月光看手表,凌晨三點鐘,估計連被子上的螨蟲都還沒醒。 她睡意全無,撐起身子來,微微動了動雙腿,Aaron卻一動不動,仔細一聽它的喉嚨里正發出一些悶哼,聽起來有些不舒服,像極了老家那邊抽煙多年老漢的咳嗽聲。 “Aaron?”傅彤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它的耳朵,悶哼聲更加沉重,她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Aaron生病了。 傅彤比鐘鳴晚一步到寵物醫院,左手拎著Aaron愛吃的狗糧,右手拎著一個保溫杯,里面盛著剛剛煲好的雞湯。 鐘鳴坐在走廊的排椅上,整個人被暖黃的燈光包圍住,既心酸又落寞,飄忽不定的眼神里沒有一絲色彩,那一刻傅彤才真正意識到鐘鳴是一個盲人。 “Aaron怎么樣了?”傅彤坐到鐘鳴的一旁,將雞湯和狗糧放在兩人中間。 黑眼圈在鐘鳴白凈的臉上格外明顯,他搓了搓臉,雙手并沒有立即從臉上移開,疲憊的聲音從指縫中溜出,“Aaron是胃癌晚期,醫生說它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Aaron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跟著我了,已經十年了,如果沒有它也許我早就……我不想讓它承受痛苦……可是我更不想看到的是……它離開我……我不想……” 鐘鳴忽然哽咽,傅彤低下頭去,恰好看到了從鐘鳴指縫中緩緩流出的眼淚,晶瑩透徹。 傅彤的喉嚨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突然哽住,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中的一段經典臺詞。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