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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的衛所士兵召集起來訓練。 汪千戶此舉得罪了很多人, 江西乃是內陸地區, 不像西北邊境蒙古連連進犯、也不像東南沿海鬧倭寇, 這里承平日久, 只在四十多年前,江西南昌的寧王謀反時亂過幾個月, 那時候大明的皇帝是正德帝, 正德帝御駕親征, 從北京來到江南。 但那時候大明有個叫做王守仁的能臣橫空出世,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平定了寧王的叛亂, 此時御駕親征的正德帝還在半路上。 所以,這里安逸太久了,江西都指揮使司所轄的十幾個衛所四十多年都不見血, 只曉得屯田種地,和普通農夫差不多,毫無血性, 刀劍都生銹了,連盔甲都沒有。 結果就是兩年前被戚家軍追殺的倭寇們逃到江西,九個倭寇就能拿下一座小縣城, 你說氣人不氣人? 汪千戶是個腳踏實地的武官,被外放到了江西當指揮同知,除了監視嚴嵩嚴世蕃父子的動向,他還大刀闊斧的革新弊端, 把士兵們從農田里趕到校場里cao練,教授拳腳武功、訓練陣型,讓士兵有起碼的戰斗力。 士兵們叫苦不迭,原本他們只需要把地種好,交給衛所一部分,其余都是自己的,加上軍餉,一起養家糊口?,F在又要種地,又要抽空訓練,實在太累了,地也種不好,各大衛所收入減少,怨聲載道。 但是,汪千戶的后臺是五軍都督府大都督、成國公朱希忠,誰都不敢惹他,怨歸怨,只要汪千戶召集士兵,各大衛所還是要士兵們放下鋤頭,拿上刀劍去練兵。 現在八月,正值秋收農忙的季節,汪千戶又在鄱陽湖訓練水戰,一支支箭綿軟無力,射到湖水里的箭比射到戰船上假象敵稻草人身上的還要多。 輪到火炮攻擊了,無一命中,一個個炮/彈射進水里,不是打仗,倒像是在炸魚。 這樣下去只會浪費弓箭和火炮,汪千戶看得心頭火起,命令手下提前鳴金收兵。 幾聲鑼響,演習結束,士兵們紛紛跳進湖水里搶炸出來的大魚,毫無求勝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游戲。 看到這糟心的一幕,汪千戶無可奈何,正好傳令兵將加緊的信件送過來了,汪千戶還以為是大都督李希忠有什么新的指令,趕緊打開一看…… 額,更糟心了!兒子鐵了心要娶鄰居家的小寡婦。 汪千戶先是要撕扯信件,把碎片,扔到鄱陽湖里喂魚,但撕到一半,停下了,對著鄱陽湖長吁短嘆,自己生的兒子,他知道如果反對這門親事,按照兒子的脾氣,怕是要背出家門。 如果這樣的話,兒子將來的仕途就不好走了,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上來,革職都有可能。 兒子出生入死換來的千戶之位,年僅十七歲,前途無量,他娶個小寡婦頂多被人背地嘲笑、指指點點、寡婦改嫁,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合情合理合法。 但是忤逆不孝,出走家門,會影響兒子的前途。 木指揮在信中勸他,汪大夏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他對小寡婦長情執著,你當父親的若不成全,萬一汪大夏走了極端,到時候你會后悔的。何必為了外人的閑言碎語來犧牲兒子的前程呢。 嘴在別人身上,兒子是自己生的,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木指揮太了解汪千戶了,他對汪大夏很少有好話,即使出于關心,話到嘴邊,莫名其妙就成了尖酸刻薄、雞蛋里挑骨頭的找毛病,保持著嚴父的形象。 但是汪千戶內心里還是希望兒子好好的,也為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成就而驕傲,汪千戶再不喜歡小寡婦當兒媳婦,他也不想毀了兒子的前途。 汪千戶左思右想,提筆回信,在寫廢了一紙簍信紙之后,終于寫成,加急送到京城。 信是寫給汪大夏的,汪千戶表示同意這門親事,要木指揮當媒人。 但是,汪大夏作為汪家嫡長子,是承嗣之子,縱使要娶的人不是什么大家閨秀,是個無父無母的民間小寡婦,但禮不可廢,女子出嫁從夫,汪家必須以迎娶宗婦的盛大禮儀來娶魏采薇過門,不可簡慢,不可因她出身低微而草草舉辦婚禮,她是汪家的大少奶奶,不能讓人輕視了去,丟的可是汪家的臉面。 如今,他遠在江西,不能親自cao持長子婚事,煩請木指揮幫忙走三書六禮,一項都不可少。請欽天監的人幫忙和兩人八字,定下正式婚期,盡量定在今年臘月,到時候他會請假回來,參加長子長媳的婚禮,在家里過完年后再回江西。 汪大夏反反復復看了三遍,確定父親同意,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樂顛顛的去隔壁找魏采薇。 不料魏采薇剛剛回家,就進宮去了,不知何時回來。 汪大夏冷靜下來,好像一件事沒有辦完……對了! 汪大夏匆匆去找陸纓,陸纓正在埋頭看案頭的情報,是丁巫收集的白蓮教和俺答汗汗廷、以及蒙古各個部落的情報。 這兩年來,她和丁巫沒有見過面,但是見字如面,兩人已成為對方最密切的人了。 兩年過去,她右臉的疤痕淡了許多,只是還有個長蜈蚣般印子在,用脂粉遮一遮就看不見了,不過,她并在乎,一直素面朝天。 她的的外號是錦衣衛“疤面俏郎君”。人長的好看,連疤痕都好看。 汪大夏蹭了過去,“頭兒,跟您商量個事?!?/br> 陸纓頭也不抬的往桌面敲了敲,“有報銷的放在這里,我看完情報就給你簽?!?/br> “不是要報銷?!蓖舸笙陌崃藗€椅子,坐在陸纓對面,“過些天我要向魏大夫提親,李宜人那邊,我會給個交代,就說我移情別戀了?!?/br> 聽到此語,陸纓并不意外,早在兩年前她都洞悉一切,她終于從卷宗里抬起頭來,說道:“你十七,魏大夫二十,也應該到了成親的時候,原來你前些日子買下什剎海的房子是為了娶老婆——此事告訴丁巫了嗎?” “???”汪大夏一愣,隨即說道:“他應該不會反對?!?/br> 陸纓板著臉說道:“丁巫畢竟是魏大夫的義兄,長兄如父,婚姻大事,豈能先提親后告知?他這個大舅子就是你半個丈人,不管他態度如何,事先得打個招呼,禮儀不能出錯。你還沒成親就得罪了大舅子,將來日子還過不過了?” 每個人都有立場,汪千戶的立場是面子、宗法和人情,陸纓的立場很簡單,就是丁巫。 汪大夏趕緊起來:“時間來不及了,我這就去鴿房,傳書給他?!?/br> 陸纓說道:“急什么?魏大夫在京城又跑不了,婚姻這么大的事情,豈能倉促?我母親那邊我自去說,不是你移情別戀,我會給她一個理由,不用你cao心,你把婚事安排好,莫要草率?!?/br> 汪大夏急道:“不是我著急,是時間不等人,我與她三年前定了白頭之約,約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