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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讓夜景弦起身,繼續說道:“太子在位已經三年,卻并無大的建樹,弦兒,朕的心思你應該知曉?!?/br>“......兒臣不敢妄自猜測?!?/br>“朕想讓元兒做太子?!?/br>終于還是說出來了,他在自己一個孩子的面前,□□裸的表露出對另一個孩子的偏愛,這就是他的父皇,兩個都是他的孩子,他卻厚此薄彼。夜景弦強忍著咬牙的沖動,低眉順眼的說:“天下是父皇的,父皇想傳位與誰是父皇的恩澤?!?/br>“弦兒,這幾場杖,讓你懂事多了?!睉椇榈劭滟澋?,隨即聲調一轉,說:“朕雖為天子,有些事卻還不能輕易做主,你從戰場上回來,呼聲日漸高漲,元兒心善,苦勸了朕讓你入朝,朕想來你們兄弟一場,昨日剛準了他?!?/br>呵,夜景弦很想冷笑一聲,夜昊元會為他求情?他不把他狠狠的踩在腳下就不錯了,怎么可能讓他入朝,憲洪帝這樣說,無非就是讓夜景弦記得夜昊元的恩德,以便在日后的皇儲之爭中,讓他站在夜昊元這一邊。“多謝父皇?!?/br>夜景弦心中并不為這個消息高興,果然,憲洪帝緊接著說:“你多次出戰,戰功顯赫,在朝中已經有了些威望,而元兒,還不曾上過戰場......”夜景弦聽出了憲洪帝話里的意思,就是你有軍功傍身,還有一定的名聲,但你的地位不能超過夜昊元,所以......“兒臣明日便交回虎符?!睉椇榈圻@樣試探他,無非就是不想他有太多權力,不能讓他成為夜昊元的阻礙。憲洪帝微笑著,說道:“如此甚好,不過,姜卿前些日子上了折子,說鄞州那邊收了回來,你立了一大功,應該獎賞,但朕思忖著,鄞州在夷族人手里日久,定有些繁雜之事亟待處理,你剛從那邊回來,應該熟悉些......”夜景弦心中已經不能用震驚抑或憤怒來形容,他萬萬沒想到,他煞費苦心,拼上性命攢下的一切,頃刻間就能因他的一句話化為烏有,他為了能在朝堂立足,一分一毫都是用性命拼出來的,而憲洪帝不僅不信任他,還要遠遠的把他打發走,相較上一世的心痛,現在更感無限凄涼。他頓了頓,叩首道:“父皇圣明,兒臣愿往......”“弦兒,果然是朕的好兒子啊?!睉椇榈鄞笮陕?,“來,再與朕下上一盤!”夜景弦臉上無悲無喜,下吧,本就沒了父子情義,又何必在乎他的剝奪和賜予,從今以后,他不止要與夜昊元為敵,更要與整個皇室為敵,那害他妻兒的人,還有視他為敝帚的人,所有加諸于他身上的苦痛與哀情,他都將一一討回來。夜景弦思緒百轉千回,恍然間,似乎聽到了鈺兒的哭聲。第36章第三十六章天下之論憲洪帝直到子時過半才離開,夜景弦躬身相送,把憲洪帝送出大門,待他人影看不見了,夜景弦才施展輕功,三兩步躍回如意軒,他插上房門,打開密室,疾步跑下樓梯。密室已經點上了燈火,鈺兒并沒有睡覺,而是一手拉著心宿一手拉著廉貞,大睜著眼睛極力支撐,見夜景弦下來,鈺兒放松了神情,張開雙臂讓夜景弦抱他,夜景弦上前,一下把鈺兒抱起來,“走吧?!辈槐囟嗾f,心宿和廉貞就能知道危機已經解除,跟著夜景弦上來。鈺兒白天無故挨打,晚上又受了驚嚇,這一緩神,竟有些迷糊,夜景弦摸摸他的額頭,燙的嚇人,他終于領略了暗衛照顧人的結果。夜景弦剛待派人去請郎中,忽然想到鈺兒的身份正是敏感時期,憲洪帝一定會盯著王府,若是有動靜,定會傳了憲洪帝的耳朵里,他本已欺君,若再被查出了鈺兒,那他這輩子就不必再踏進紹京了。夜景弦急的團團轉,鈺兒熱的小身子guntang,他不能讓他就這樣燒著啊。“王爺,不如把清秋叫過來給他看看?!毙炀凑f道。對,那孩子精通醫術,夜景弦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快去叫他!”清秋剛睡了沒一會兒就又被叫起,聽說鈺兒病了,來不及穿好衣服就提了藥箱過來,給他探了脈象,又安撫夜景弦幾句,便去煮藥,清秋帶了不少草藥過來,這時候剛好用上,煮好了給鈺兒灌下去,鈺兒的病情才稍稍有些好轉。夜景弦把睡著的鈺兒摟進懷里,不如還是走吧,夜景弦想到,鈺兒需要一個好的環境成長,而紹京并不適合,這里危機深重,鈺兒身份敏感,若是被發現絕對討不了好,而且他并不希望鈺兒就在王府這一小片天地里長大,當初決定把他換來身邊,就是為了能給他多一些關愛,不想他一個人孤獨的留在質子府,可若是來了他身邊還要擔驚受怕,他煞費苦心的一番安排便沒了意義。夜景弦輾轉反側,鈺兒的燒漸漸退下來,可夜景弦還是睡不著。第二日一早,夜景弦給鈺兒掖好被子,親親他的小臉,穿了朝服上朝去了,他想了一夜,發現走不走已經由不得他了,就算他能在背后用些手段留下來,憲洪帝依然會看他不順眼,依然會給他使些絆子,如此,不如以退為進,請辭離朝,這樣,大部分武將一定會為他鳴不平,進而心中向他傾斜。泰康十五年臨近年底的朝會,誰也沒想到,新鮮出爐炙手可熱的三皇子,戰功顯赫威名遠揚的奕王,竟會毫不猶豫的交回虎符,請去鄞州駐守,朝堂一片嘩然,沈洛完全愣住,站在后面的楚良音驚訝的張開嘴,只有夜昊元嘴角露出了一縷不易察覺的笑意。更加沒想到的是,憲洪帝不但沒有挽留,反而夸贊一番恩準了,兩人的怪異表現,讓眾臣心中很是驚詫,不禁讓人想到功高蓋主的凄慘命運。下朝之后,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自己的猜測,夜景弦有心與沈洛解釋一二,卻不想沈洛早就沒了影子,夜景弦知道他一定氣的不輕,便也不去找他,等他氣消了再說。夜景弦出了宮門,坐上王府馬車,上車的前一刻,他回首宮城,發現楚良音一直站在宮門前看著他,似乎有話與他說,可是他又停在那兒一步也不上前,夜景弦看了一眼,坐進馬車,向王府而去。晚上,忍無可忍的沈洛終于踹開了如意軒的大門,彼時,夜景弦正在給鈺兒穿試剛給他做好的狐裘錦衣,一顆扣子還沒扣上。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兩人齊齊轉過頭來,入目的是沈洛怒氣沖沖的臉。夜景弦淡定的給鈺兒扣好扣子,沈洛看著他不慌不忙的樣子,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差點噴出血來。“你到底什么意思!”沈洛怒聲問道。夜景弦沒回答他,把鈺兒抱到地上,說:“去找清秋玩吧?!?/br>“嗯?!扁晝狐c頭,把帽子扣上,花月和上春的手藝很好,特意給他的帽子上縫了兩個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