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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而且眼下各地中央軍都因為第八星系的獨立而人心浮動,看起來很想效仿,我想伍爾夫是打算在他們做大之前先一步毀掉第八星系?!?/br>霍普皺著眉,盯著伍爾夫那張釋然的臉。手下覷著他的神色問:“先知,您不是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再次發生全面戰爭嗎?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霍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依然是覺得不對。他曾把伍爾夫視為白塔精神的延續,曾因伍爾夫而東山再起,又被伍爾夫利用得體無完膚,而今受困于伍爾夫,一動不能動,像不由自主的棋子一樣被那雙枯瘦的手緊緊地壓在棋盤上,對那位老人感情極其復雜,卻也有一點理解他。不知為什么,霍普總覺得,伍爾夫并不那么執著于聯盟統一的大權在握——他已經三百二十歲了,還能握住權力多少年?生前身后孤家寡人,這天大的權柄又要由誰繼承?他上一次見伍爾夫,還是剛剛驚聞林靜恒率白銀十衛高調出現之后不久的事,伍爾夫秘密找他去的,但從頭到尾沒說什么正事,只是仿佛有感而發地對他說:“你們——你和靜恒心里一定都覺得,這個聯盟是建立在陰謀和謊言上的,雖然你們都不想破壞現有的和平,但都對這種和平不屑一顧……你們錯了?!?/br>“這個世界就是建立在陰謀和謊言上的,但世界并不丑惡,因為總會有人成為謊言的祭品,中和掉民眾的憤怒,然后把已經建成的世界延續下去,這是必然規律……送你一個小禮物,回去看?!?/br>對了,伍爾夫送給他的,是一包黑郁金香“夜皇后”的種子。那包種子有什么深意?“先知!”這時,一個人連滾帶爬地沖進來,打斷了霍普的思緒,“第一星系邊境守衛軍杜克在返回沃托途中遇刺身亡,他們說是我們干的!”霍普狠狠地一激靈:“什么?!”“什么?!”王艾倫整個人如遭雷擊,“你再說一次,誰遇刺?”“可靠消息,杜克將軍今早在返回沃托的途中,意外遭遇海盜反烏會的伏擊,遇刺身亡!”王艾倫冷汗都下來了,杜克是中央軍之首,在那些不停調配的老軍閥里一呼百應,他死在第一星系,這事還說得清嗎?王艾倫想“挾天子令諸侯”,cao縱伍爾夫擺布中央軍,可也要“諸侯”都愿意服從“天子”才行。他腦子里“嗡”一聲,情急之下,差點忘了除了他和伍爾夫本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反烏會背后的人是誰。就在這時,他的個人終端收到密電,王艾倫揮開手下,獨自走進密室,立刻接通:“剛才杜克……”“杜克是我殺的?!绷朱o姝不緊不慢地打斷他,“不用緊張?!?/br>王艾倫全身的骨頭都在往外冒涼氣,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瘋了嗎?”“杜克今早沒經任何手續,私自離開邊境,帶了一支含重甲的機甲戰隊,我沒記錯的話,沃托重地,任何帶有躍遷閥的武裝不經特批不準靠近,就連當年白銀要塞的林靜恒上將都只能乘坐星艦,一道一道過關,”林靜姝一垂眼皮,“杜克難道比他還狂妄,還不懂規矩嗎?他就是故意的,我不在半路截住他,現在他已經到沃托逼宮了,你打算怎么收場?以德服人嗎,親愛的秘書長閣下?”王艾倫天生橄欖色的臉比平時白了一層:“各地中央軍聽到會怎么……”林靜姝輕輕笑了一聲:“杜克帶機甲戰隊直逼沃托,各地中央軍聽了又會怎么想?在這件事上,先下手為強,而且秘書長閣下的尊臀怎么就自動和星際海盜坐到一條板凳上了?杜克將軍是被反烏會刺殺的,和您有什么關系?您只要負責義憤填膺就好了啊?!?/br>王艾倫做賊心虛,這會才回過神來,緩了口氣,他眉頭依然沒打開,目光冷冷地射向林靜姝:“你說得倒輕松,杜克遇刺的地點距離聯盟軍駐地不到一個航行日,就算人真是‘反烏會殺的’,聯盟中央能脫得開干系?你是不是故意的!再說是你告訴我,眼下只要伍爾夫還活著,自由軍團威脅還在,聯盟和中央軍就不至于立刻翻臉,為什么杜克會突然有這一出?”“沖動是魔鬼吧,也許杜克對陸信將軍的感情格外深?我又沒有扛著炮筒打過仗,怎么會理解那些丘八的個人崇拜?”林靜姝面不改色地說,“伏擊地點選擇在那里,是因為再往前,就要進入第一星系邊境守衛軍的巡邏半徑,秘書長,你還真以為我手下那些蝦兵蟹將是正規軍的對手???要是那樣,我早就武裝拿下沃托了,用得著在這里受您的無理指責和懷疑么?”王艾倫聽了這話,面色稍緩。在他看來,自由軍團確實上不了臺面,這么多年,反烏會和光榮團兩大海盜組織,已經經歷了轟轟烈烈的一起一衰,唯有自由軍團這些人還在暗搓搓地搞地下陰謀,一副夾縫里用旁門左道求生的小家子氣。林靜姝再能搞事,說到底,充其量也就是個恐怖分子頭頭而已,搞得了恐怖襲擊,但想在風起云涌的聯盟政壇上攙一腳,還得靠他才行。林靜姝冷冷地說:“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沒必要上趕著給您安排后續事宜了,再見?!?/br>“等等,靜姝!”王艾倫的神色一瞬間柔和下來,“你怎么這么大人了,還一把小脾氣呢?你這么說話,我還以為是當年林將軍家里那個坐著獨角獸亂飛的小丫頭呢?!?/br>林靜姝的手指扣緊了手心,臉上卻應景地做出“略微一松”的神色。“消息來得太突然,你也和我提前打聲招呼嘛,我就是有點慌了才口不擇言的?!蓖醢瑐愖兡樔绶瓡?,好話順口就來,跟林靜姝“掏心挖肺”了十分鐘,總算看見那張冰雕似的小臉上露出了一點人氣,他就十分又十分滄桑地嘆了口氣,“人都是這樣,對外人戴著面具,戴久了難受,對自己人才會格外疏忽?!?/br>林靜姝好像被他這句“自己人”打動了,略一沉吟:“其實現在杜克死了,打好了是一手好牌——別忘了當年伍爾夫是怎么把中央軍凝聚起來的。聯盟中央應該立刻發聲譴責,做足姿態……”王艾倫:“姿態恐怕不夠?!?/br>“姿態當然不夠,”林靜姝娥眉一翹,“聯盟想要和各地中央軍同仇敵愾,至少也要遭到同等的打擊和損失,才有可信度,對不對?”王艾倫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狠狠地一哆嗦:“你是說……”林靜姝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嘴邊:“要跳出局面看問題啊艾倫叔叔,隨時舍棄價值開始減少的舊籌碼,用新的套路轉型才是立于不敗之地的根基?!?/br>王艾倫呆呆地站在那,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整個人像是站在懸崖邊上。他在權力和野心的驅使下,鬼使神差地走上了這條歧路,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