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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加速開到最大,她帶著幾個人,狂風似的卷了出去,自己的機甲尚未完全脫離引力,她一枚導彈已經打了出去——果然不愧是基地資歷最老的自衛隊員,這一枚導彈打得十分有水平,跑太急的幾位忘了開防護罩,被炸成了一串煙花,頃刻間將基地晃得宛如白晝。十個航行日外,外敵來襲,基地里這第一炮,卻是拿來清理門戶的。地面的人群先是死寂一片,隨即不知是誰率先小聲說:“死……死了嗎?”“死了”這兩個字漣漪似的在人群中擴散,陸必行再次開了口:“如果你們現在不知道聽誰的,就請先聽我的——還沒有登上機甲的跟我走,在站臺上就位,前線情況看這里?!?/br>他說著,多媒體的屏幕上亮出了周六傳回來的圖景,從圖像上看,只有八九架機甲能看見輪廓,剩下的都是模模糊糊的剪影,但能看出人不多。“我在這里只說一次,截至目前,凱萊親王還沒有重兵壓境,這只是一支探測小分隊,總共十五架機甲,是我們遠程巡邏隊的一半?;赜蟹醋粉櫹到y裹著,也沒那么容易被定位?!?/br>陸必行說完,走上機甲站。此時,機甲站臺相對安靜了不少,他的身影在機甲站暴躁的燈光下非常顯眼,影子被拖得極長,覆蓋在機甲站的機甲群上,幾乎有些駭人。陸必行朝著機甲站外圍擺擺手:“無關人員散開,別擋路?!?/br>以前他帶人修多媒體音響、修能源系統的時候,基地的眾人都習慣了聽他發號施令,此時反射似的退開了。陸必行轉身走上一架機甲,聲音依舊從貫穿基地的多媒體里傳出來:“今天本來是我最后一次給周六送補給,因為他打算解散自衛隊。也就是說,現在海盜雖然只是一支探測小隊,但他們面前也只有一幫快要解散的巡邏人員。所以你們還在磨蹭什么,等基地坐標暴露?還是等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他話音沒落,機甲直接上了加速軌道,仍在機甲站上迷失猶豫的人好像終于找到了頭羊,一個接一個地緊接著排隊上了機甲,眾多小機甲們魚貫而出。林靜恒沖學生們打了個手勢,不緊不慢地領著他們上了重三,上了加速軌道:“湛盧,標記陸必行那架機甲,隨時看好他?!?/br>“是,”湛盧說,“獨眼鷹先生應該也是這么想的,他在距離您十六個標準機身的位置?!?/br>方才被陸必行那么一攪合,原本涇渭分明的兩支戰隊被迫走在了一起,分界線看起來模糊多了。林靜恒把五官六感舒展在精神網里,不遠不近地綴著這歪瓜裂棗的戰隊,無視了周圍的學生們,沉默地數著自己的心跳。幾分鐘后,他的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平緩,最后,在一片嘈雜中,他方才一直劇烈波動的心緒勉強平緩下來,林靜恒在不動聲色中暗自松了口氣,心里居然隱約慶幸這群海盜們到來的時機了。林靜恒留燈等陸必行,實在是不得已,三個月之約到期,陸必行在這個基地越陷越深,林靜恒必須澆一盆涼水讓他清醒清醒。不料陸先生很不走尋常路,進來不爭不辯,先不由分說地塞了他一嘴奶油,又跑題跑到了天際。林靜恒當然知道他被打斷的那句話是要說什么,卻恨不能假裝自己不知道。幸虧前方有個正在四處放火的凱萊親王,不然今天還不知道怎么收場。這么片刻的功夫,遠程通訊的信號已經穿過無數躍遷點,擴散到了域外。林靜恒短暫地收拾了滿腔愁緒,掃了一眼,對湛盧說:“遠程怎么樣?”湛盧:“信號良好?!?/br>“好,替我接通那個自衛隊的隊長?!?/br>“取得周六隊長的通訊端權限,正在請求通訊——”周六連著頹廢了好幾天,感覺皮囊都被掏空了,此時,突如其來的敵襲打碎了他的醉生夢死,腎上腺素井噴似的沖進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周身的汗毛都快要飛出毛孔了,周六眼皮也不敢眨地注視著一動不動的海盜艦隊,抹去冷汗,感覺到一股尿意:“再……再確定一下,你們虛擬炮是不是關了,都給我仔細看看,武庫打開了沒有?”放假哆哆嗦嗦地捏著他的小兔子骨灰:“老大,你都問第三遍了?!?/br>“周六,我緊張?!?/br>“我也緊……cao,這誰他媽打岔?”一個通訊請求猝不及防地插隊進來,周六嚇了一哆嗦,下意識地接通后,他才想起不對勁——他們現在不在基地內網里,按理說,此時只能和周圍的隊友溝通。可是隊友們都在通訊頻道里,這又是誰?周六激靈一下,來不及細想,立刻要切斷通訊。這時,林將軍那張萬年結著冰霜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我是林靜恒?!?/br>周六看清他的一瞬間,情緒差點崩潰,還以為援軍到了:“林將軍,您可算來了,我……”“我還在基地,”林靜恒不緊不慢地打斷他,“到你那里,大約還需要三個小時?!?/br>周六膝蓋一軟。林靜恒:“所以這十五架海盜機甲是你的?!?/br>“我……我……”周六腦子里一片空白,語無倫次地說,“我們不可能,再說……他們也許還有援軍,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們的水平……”林靜恒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你可以賭一賭?!彼麤鰶龅卣f,“萬一三個小時后我們還能找到你的全尸,說不定會給你舉行個太空葬禮?!?/br>周六絕望地看著他,透過通訊屏幕,突然發現了林靜恒和往日不同——林靜恒平時的形象十分“放蕩不羈”,周六帶人晨練時,經??匆娝绯坎入p拖鞋、剛洗完頭發,一邊走一邊滴水地往機甲站主控室里溜達。而他雖然不愛搭理人,但為人很“正”,“刻薄嚴肅,一本正經”的“正”,像個教導主任,別人雖然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卻也不至于恐懼他。可是這天晚上卻全反過來了。林靜恒的襯衫合身得嚴絲合縫,扣子系到了領口,又一路沒入腰帶扣,一絲褶皺也沒有,短靴一塵不染地箍著褲腿,戴了手套,除了臉,一絲皮膚也不露??墒钱斔催M林靜恒那雙眼睛的時候,卻從中感覺到了某種瘋狂而駭人的意味。他像個淺灘里剛剛蘇醒的水怪,懶洋洋地露出成排的獠牙。“站直了,”林靜恒說,“我想知道你們自衛隊對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周六哆嗦著扶著墻站穩,面紅耳赤地“喵”了一聲:“尖、尖刀?!?/br>林靜恒一點頭,評價道:“不錯,非常敢想,不過我必須糾正,以諸位的水平,即使在偏遠星系里當保安,大概也只配干一干后勤維修工作?!?/br>從尖刀降格成螺絲刀的周六一臉菜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