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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每次見面都是例行寒暄,兩句問候的話說完,就沒別的好聊了?!?/br>老元帥說:“我以為雙胞胎之間的關系會十分親密?!?/br>“也許吧,不過我們很小就被分開了,這些年一直沒什么交集,”林靜姝的聲音輕柔得像是泠泠的泉水,不急不躁,但也沒有感情,“最親密的時候,大概就是分享一個zigong的時候,我可能還沒有您了解他?!?/br>“這樣也好,感情不深,省去不少傷心,”伍爾夫老元帥半酸不苦地展顏一笑,皺紋漣漪似的舒展開,這位聯盟的奠基人之一輕輕地說,“不像我這沒用的老東西,一年到頭被困在沃托,一次一次把我的學生、晚輩們送上戰場,看著他們一去不回頭……或者功成名就一會,再被人遺忘?!?/br>聯盟已經百年沒有大戰,近十幾年來,只有不多的星際海盜鬧過幾場恐襲,在軍費年年縮減、政府年年裁軍的情況下,林靜恒帶著個快淪為少爺營的白銀要塞也能默不作聲地擺平,往往人們才得知有海盜鬧事,海盜們就已經伏誅,可見鬧事的星盜也是風聲大、雨點小,都屬于掀不起波瀾的余孽。既然容易處理,處理這件事的人當然也談不上有什么功績。沒人關心白銀要塞打過幾場仗、擊潰過多少星際海盜,倒是都記得當年星際女神葉芙根妮婭隔空表白林上將的事,葉芙根妮婭的經紀公司在伊甸園里花了一大筆錢,每個圍觀她表白宣言的人都能親自感受到動蕩的激素產生的洶涌的感情,女神的粉絲情緒大起大落,幾乎讓伊甸園網絡超負荷。可惜林上將屏蔽伊甸園,女神全然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他甚至面都沒露,只以白銀要塞的官方名義發了一篇冷冰冰的聲明,剔除修辭和冠冕堂皇,聲明大意是:你誰?不認識,忙著呢,滾。到如今,如果不是死者為大,聯盟為了安撫軍心將林靜恒捧上神座,林某可能還是星際著名人渣、陽痿和野蠻暴恐分子。前線上將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無所事事”的聯盟軍委,這里仿佛成了沒出息的權貴子弟們混日子的地方,最重要的工作任務是保持形象,萬一被媒體拍到駝背、贅rou或者衣冠不整,就得灰溜溜地出來道歉。林靜恒死后,星際海盜活動越來越猖獗,七大星系代表和沃托就軍事自治權吵得不可開交,然而聯盟議會上,伍爾夫老元帥的意見依然無足輕重。連烏蘭學院也不再是純軍事學院,“第一軍?!敝槐A袅嗣?,八成畢業生都進入了非軍事領域。林靜姝作為大秘書長的夫人,這些事心知肚明,但不便評價,只好笑笑不說話。歌舞場已經近在眼前,老元帥和林靜姝相對沉默片刻。伍爾夫元帥突然說:“你和靜恒從小聚少離多,是政治原因、形勢所迫,不是他的錯?!?/br>林靜姝通情達理地回答:“那當然?!?/br>“畢竟是你親兄弟,林小姐,”伍爾夫元帥可能有點老糊涂,忘了她已經是格登夫人了,他有些絮叨地喃喃說,“你可別把他忘了,我不知道還能活幾年,我怕等我一閉眼,就真沒人能記住他了?!?/br>林靜姝的手倏地一顫,面具似的微笑差點保持不住。老元帥沒看她,自言自語似的低聲說:“駐外的將軍們為了方便,聯絡人一般都填自己的副官、秘書或者近衛長,你哥在白銀要塞這么多年,緊急聯絡人填的都是你,從來沒變過……他對你不是沒感情?!?/br>林靜姝的腳步停下,隔著幾步,她站在燈火闌珊處,面孔模糊,眼睛卻反射著細碎的光,像是有淚光。“伍爾夫爺爺,對不起?!?/br>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幾乎壓在喉嚨里,老元帥有點耳背,疑惑地側耳問:“你說什么?”林靜姝嫣紅的嘴唇顫抖片刻,被她強行拉平,牽扯回若無其事的笑容:“沒什么,祝您晚安,陪您聊天非常愉快,格登在那邊,我要先告辭了?!?/br>說完,林靜姝朝他一欠身,像朵優雅的云,不慌不忙的飄走了。新星歷275年6月29日,宇宙時間22:00整。沃托聯盟議會大廳依然燈火通明,舞會行將散場,紳士淑女們依依惜別,森林公園在夜風中竊竊私語,碑林沉寂。平靜的白銀要塞地下,機甲湛盧孤獨地沉睡在絕密之地,除了白銀要塞總負責人,誰都無權涉足,因此也沒有人注意到,門禁上,一塊小小的芯片神不知鬼不覺地插在上面,入侵了湛盧的能源系統。“嗶”一聲輕響。沉睡的湛盧沒有一點被驚動的意思。所有的重型武器集體發出了一聲嘆息,成片的燈光黑了下去,緊接著,尖銳的警報聲刺破了天空。“能量源異常!”“第一備用能源系統無法啟動——”“第二備用系統無法啟動!”“第三備用系統失控……”“能源網絡正在遭受攻擊!”“人工大氣層外檢測到不明飛行物?!?/br>“防御系統一級警戒……防御系統關閉……警戒……關閉……防御系統指令混亂,無法連接,無法連接……”李上將屁滾尿流地爬起來,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先是懵了一下,隨后,渾身的汗毛炸了起來——白銀要塞遇襲!白銀要塞是軍事重地,固若金湯,聯盟軍委最后的利劍,向來只有其他星系發生緊急事件,無法處理時,才會緊急呈報白銀要塞請求支援,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不可能。然而下一刻,近衛長沖了進來:“將軍,防御系統紊亂,至少一千架超時空重型機甲已經穿過人工大氣層?!?/br>“什……”“轟——”一聲巨響,地面劇烈地震顫起來,李上將踉蹌著撞在墻上,火光沖天而起。與此同時,首都星上,格登秘書長告別了同僚,帶著夫人坐車回家。低調的坐騎擁有機甲車的防御系統,卻非常輕便,在懸空車道上暢行無阻,車里的人幾乎感覺不到一點噪音和震動。格登有點微醺,怕招夫人討厭,在上車前就讓伊甸園調節了他身上的酒精濃度,握著女人柔軟纖細的手,秘書長被眾人吹捧過的得意還沒散盡,滿面春風地說:“他們把葉芙根妮婭請到舞會上獻唱了,你看見她了嗎?不過這種包裝出來的女人真是沒法細看,和你一比簡直……哈哈——怎么樣,今天開心嗎?”“開心,”林靜姝輕輕地回握他的手,“今天是我……”車突然停了,儀表盤閃著不同尋常的光,里面的人工智能不出聲,車子塵埃似的懸浮在半空的軌道里。格登奇怪地問:“怎么回事?”林靜姝抬起頭。坐在前排的保鏢立刻起身查看,這時,車上的人工智能斷斷續續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