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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宿飛瞥了魏應棠一眼,倒看不出魏應棠那張被擋起來的臉下有什么稀奇,他含笑對著身邊站著的兩人道:“八亦,帶九闕去處理暗道里的人,七堯,把這皇帝弄到馬車上去?!?/br>八亦答了聲是,領著九闕進了暗道,七堯推著魏應卿去門外,肖宿飛將暗道出口處理了一番,才跟著七堯去了馬車。他們沒有等八亦與魏應棠回來,直接去了山下一處莊園,待到了半夜,身上滿是血跡的兩人回來,肖宿飛命他們去梳整一番,這一夜便結束了。第二日清晨,魏應棠方睜開眼,就看見了對面被綁在柱子上的魏應卿,沒等他驚訝的問魏應卿這是怎么回事,就發現自己其實也被綁在了柱上。魏應卿冷靜的和魏應棠對視了一陣,見對方表情終于鎮定下來了,才開口問:“清醒了?”魏應棠苦笑一聲,“我和你被劫持了?”“嗯?!蔽簯浯饝艘宦?,見魏應棠臉上無奈之色更重,又冷笑一聲,道,“確切來說,是你將朕綁出了皇宮?!?/br>魏應棠一愣,隨即皺眉?!霸趺椿厥??”魏應卿沒有回答他,而是盯了他好半天,緩緩開口說了另一個話題,“朕記得,朕以前也曾被人劫持過?!?/br>他這一說,魏應棠也想起從前那件事來。魏應卿說:“那一次的事,讓朕看清了一次人心,不知這一次,朕是否能再一次,看透旁人的心?!?/br>他意有所指,魏應棠一下子便聽出了他話中之意,臉色不由蒼白了起來。第15章魏應棠十五年那年,與魏應卿一起隨皇帝一同前往獵場秋獵,其他皇子公主皆因年齡過小沒有隨行。皇帝那時極其喜愛這對雙生子,其他世家子弟盡數帶了自家護衛入林打獵,唯有這兄弟二人,始終伴在皇帝身側,不去爭那秋獵頭籌。皇帝意氣風發,領著兒子入了林子深處,不想十數名刺客忽然暴起,一部分纏住侍衛,剩余幾名沖著皇家三人便闖了過來。兄弟一人連忙擋在皇帝身前,一人去點了信號彈,轉頭憑著外家功夫與這幾名刺客斗了幾招,險些被打得昏死過去,好在護龍衛出現替他們攔了下來。方喘了幾口氣,魏應卿眼見著一把匕首沖向皇帝,想也不想要去擋,卻被皇帝一扯,硬是轉了一個方向,沒有擋住那把匕首。可惜皇帝拉開了魏應卿,卻沒防住另一側同樣沖來的魏應棠,匕首扎進魏應棠左肩,疼得他險些墜下馬去。“應棠!”皇帝目呲欲裂。他話音剛落,右手抓著的魏應卿便忽然被人奪了去,魏應卿先前放出的信號彈引來了其他侍衛,刺客漸漸不敵,見現況容不得他們再殺皇帝,便要去奪兩名皇子。魏應卿轉眼被人奪走,皇帝尚來不及去攔魏應棠,一個刺客猛的在魏應棠坐著的馬身上劃了一道,馬疼得前蹄揚起,長嘶一聲,差些把魏應棠顛下去。眾人心中一驚,就要去救馬背上的大皇子,奈何那馬疼得焦躁不堪,沒等眾人有靠近的機會,就飛快的跑離了此地。魏應棠一被帶走,刺客立刻打暈了魏應卿開始撤退。待這對兄弟雙雙醒來之時,他們正身處一處山壁凹陷之處,身上都被綁了麻繩,不遠處坐了兩個蒙面刺客,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之氣。他們面前點著一個火堆,燒的似乎是從上面垂下來的藤蔓,濕氣過重,熏出來的煙嗆得魏應棠忍不住咳了幾聲。他肩上的傷沒有包扎,流的血太多,讓他即使清醒了,頭也有些發暈。他側頭去看弟弟,看到魏應卿在山壁邊緣處,雙手吊起與藤蔓綁作一團,只要他想掙脫,就會牽動周圍讓他摔下山去。刺客估計顧念魏應棠傷重,便只是把他綁了扔在一個角落里。魏應棠心疼的喊了一句,“應卿?!?/br>魏應卿從未受過這種委屈,卻沒有多害怕,反而沖著重傷的兄長露了個笑容,安撫他:“皇兄,不要擔心,我沒事?!?/br>一個刺客冷笑了一聲。他們刺殺不成,捉了兩個皇子,同伴盡數被護龍衛殺光,僅留他們兩人抓著昏迷的兩兄弟躲在這個沒有水沒有糧的地方,若不是護龍衛忌憚皇子性命,只怕早下來將他們斬殺在此。魏應棠身體狀況不好,清醒一陣,又暈了過去,再醒來之時,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坐在原地的刺客卻少了一人,留下的那個渾身散發著陰鷙的氣息,像隨時都會掏出一把刀來與他們同歸于盡一般。魏應卿情況也不大好,臉色蒼白,嗓子發出的聲音都不清楚。魏應棠想與他說話,便朝著魏應卿挪動了一下,又回頭去看刺客的反應,見他只是皺著眉頭沒有出聲,就繼續朝魏應卿挪去。湊近了,魏應卿才嘶啞著聲音向他解釋情況。魏應棠昏睡了一天一夜,中途另一個刺客出去探探山崖上的情況,許久未歸,要么跑了,要么就是護龍衛還守在上面,把他殺了。無論哪一種,對留下的這個刺客來說,都不是好消息。魏應棠在發燒,腦袋迷迷糊糊的,與魏應卿說完話后本想朝山洞里挪一下,卻是朝著邊緣挪了過去,還好刺客一直注意著這邊的情況,才及時把差點摔下去的他拉了回來。刺客的心情很焦躁,魏應棠卻是腦袋疼得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一直蜷著身子在輕聲呻吟,魏應卿急得差些哭出來,卻不敢說些什么話來刺激刺客,只能不時的喊一喊皇兄,確定魏應棠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們在山洞里又耗了一段時間,刺客終于忍不住,站起來,一雙陰沉的眼在兄弟二人身上來回掃,在思索些什么的模樣。魏應棠抬起眼來,輕聲問了句:“你準備挾持我們上去逃跑?”刺客譏諷道:“我倒是想靠著你們兩個人離開?!?/br>他如今孤身一人,要挾持人質上山崖,必然只能帶一個人上去,只是他這一去,誰知面對的是什么,他會不會依然帶著人質一起逃離,再尋個地方殺了解恨。隨他出去,必然面對萬千困難,被他留下,倒是能在這里賭護龍衛來尋他們的時間。魏應棠疼得厲害了,臉上本沒什么表情,這時卻笑了,“你可饒了我吧,我左右要死了,你帶他上去,遠比帶我上去好處多?!?/br>他這話一出,就是要把魏應卿賣了。精神早處在臨界點的魏應卿一聽這話,腦子便似被人拿著大錘砸了一般,他睜大眼去看魏應棠,魏應棠卻不理他,一雙眼直直看著刺客,兩片唇開合,說著誘導刺客帶走魏應卿的話。“你若是知道一些事,便該清楚父皇向來更疼他一些,你瞧,之前我倆都要替父皇擋刀子,父皇不是只護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