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女的處對象的興趣？”

喻宵終究不是真傻，叫楊一雯這樣一解釋也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我不是?！?/br>
顧停云一聲不吭，內心OS：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

“我只是暫時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抱歉?！?/br>
楊一雯認真地點點頭：“我明白了?！?/br>
喻宵神色有些尷尬：“謝謝你，一雯。但是……”

“何必有但書呢?！睏钜祸┝昧肆盟拇蟛ɡ?，臉上又掛上了笑容，“組長，拒絕別人的時候，不要溫柔，溫柔會讓對方誤以為她的等待終會換來你的青睞。越溫柔，越殘忍?！?/br>
“抱歉，我……”

楊一雯截斷喻宵的話：“你這句謝謝，我心滿意足地收下了?！?/br>
她把玫瑰從喻宵手里拿回去，然后塞到顧停云手里，說了句“圣誕快樂啊”就走出了餐廳。

在避風塘外面，楊一雯掏出手機給張晴打電話：“你們在哪兒呢？千里湘去不去？都陪我喝一杯唄?！?/br>
悲傷在她臉上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

“姑娘挺好的?！鳖櫷Ｔ瓶粗鴹钜祸┳娞萆狭巳龢?，喃喃道。

喻宵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顧停云側過頭，看著喻宵那張若無其事的臉，調侃道：“只能繼續單著了？”

“一直單著也沒什么不好?！庇飨f著就拿起了筷子，“吃菜吧，我給你講講我們節目總監的故事?！?/br>
顧停云笑笑：“好啊?！?/br>
顧停云的腳不方便，沒法在廣場里面逛，所以吃完飯以后兩個人徑直就回家了。

接近零點的時候，喻宵已經入睡，顧停云卻躺在他那張單人床上輾轉難寐。他在想楊一雯說的那句話，她說溫柔會讓對方誤以為他的等待終會換來你的青睞。

水分子侵蝕海綿，海綿變得沉甸甸。越溫柔，越殘忍。

平安夜的鐘聲響了十二下，他終于有了困意。入睡之前，許了一個愿。

唯愿歲歲長相見吧。

第18章即興表演（一）

放寒假前一個星期，顧停云的母親來了個電話催他早點回家，原因是她給他安排了相親，人家姑娘正等著見面。

顧停云抱著僥幸心理，打出一張同情牌：“媽，我骨折了，總不能拄著拐杖去見人家吧？”

“你爸會送你過去的。再說你又不是殘疾，人家不會因為骨折嫌棄你的?！?/br>
顧停云能感覺到母親語氣里的不容抗拒。他無奈，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媽，我不打算結婚?！?/br>
“阿云，你這樣我們會很為難?！蹦赣H頓了頓，然后放緩了語速，“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顧停云咳了一聲：“我有心上人?！?/br>
“所以不想結婚？”做母親的不太能理解兒子的邏輯。

“……男的?！?/br>
那邊沒接上話。顧停云把自己的劉海向上撩了撩，好半晌才開口：“媽，我跟你們說過了，我……”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般：“那時候你正在青春期，我以為你長大之后會……會變的?！?/br>
“沒有，我一直都這樣的?！?/br>
顧停云聽到母親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

“阿云，早點回家。我跟你爸在家等你，別再讓他生氣了?！?/br>
接著聽筒里就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他回想小時候自己在地上滾了一身黑泥后走進家門，就看到母親兩手反翦在背后，臉繃得跟剛刷過油漆的畫布似的，黑黢黢的眼睛里泛過兩道寒光，也不動手，就這樣死死盯著他看，直到他自己低頭認錯。

溫柔起來像水，強硬起來卻像鋼筋混凝土。

換了以前，顧停云肯定會想方設法推掉父母為他安排的相親，然而現在從母親嘴里說出來的“你爸”這兩個字竟然像一個短短的咒語，讓他不得不把父親的意愿放在第一位，把自己的意愿都拋到一邊。

他今年已經二十六歲，小時候一起玩耍的隔壁姑娘早在他念碩士的第一年就結了婚，現在孩子已經上幼兒園了。他能理解父母急切的心情，但感情這回事兒真不能強求，更何況他根本沒遺傳到他爸媽的性取向。

他煩躁地揉了揉頭發，然后打開房門。喻宵正倚在他的門框上喝白開，偏過頭就看到顧停云一張掛著幾條黑線的衰臉。

“我來問你想吃西紅柿炒蛋還是西紅柿蛋湯?！?/br>
“一樣。反正蛋都是碎的?！?/br>
師大放假比周邊學校都要晚，就在大年夜前幾天。溫遲在學校還有事情要處理，晚幾天才能回家。

袁千秋沒有寒假，只有輪休，放三天的假回家吃個年夜飯就算完了。顧停云特意等了兩天，然后跟袁千秋一起坐火車回去。

他跟袁千秋講了家里讓他去相親的事，袁千秋兩手一攤，表示那你只好去見見那姑娘，我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顧停云一只手撐在窗臺上，車廂里的暖氣吹得他頭疼。

兩全真難。顧停云思忖片刻，打算到時候就實實在在地跟對方聊幾句，要是姑娘不中意他，那好辦，就順其自然地吹掉。但要是不巧姑娘對他來電，他又不好當場就拒絕人家。

他拍了拍袁千秋的肩膀，歪著頭說道：“你就坐附近喝喝茶吧，看情況不對就過來給我救個場?！?/br>
袁千秋心中暗笑：“怎么救？”

“自由發揮就行，但也別太夸張?！?/br>
袁千秋聳肩：“你這個尺度太模糊，我不好把握啊?！?/br>
顧停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架：“即興，即興就可以?！?/br>
這一天終于還是到來了。顧停云裹著件黑色的羊毛呢大衣，圍一條咖啡色格子圍巾，修身西服褲配皮鞋，拄著兩根不銹鋼伸縮拐杖，就這么人模人樣地進了咖啡廳。

他找到坐在角落里的燙蛋卷頭的姑娘，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然后在她的對面坐下。

“不好意思?！彼嗣^，笑得有些羞赧，“踩坑里了，骨折?！?/br>
“沒事沒事，你來這兒挺麻煩的吧？我才要說不好意思?！惫媚飺u搖頭，很客氣地說道。

顧停云低頭看著桌上的飲料單：“喝點什么？”

“摩卡吧?！?/br>
顧停云叫了兩杯摩卡，眼神從咖啡廳的這一頭飄到那一頭，愣是不看姑娘的臉。

服務員端上來兩杯咖啡。姑娘喝了一口熱摩卡，試探著問了一句：“那個，你是大學老師對吧？”

“嗯?！鳖櫷Ｔ泣c點頭，繼續攪他的奶油。

姑娘看顧停云沒反問她“你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把對話繼續下去。兩只食指在桌子下面攪了幾個回合，她才又開口：“我是做保險的，業績還可以的時候一個月能拿九千，平時公司還會組織酒會和旅游……”

顧停云聽到“保險”兩個字的時候目光一熾，總算抬起頭對上了姑娘的視線。他看人家姑娘說得那么賣力，自己一直一副蔫巴巴的樣子實在不像話。為了不浪費姑娘的感情，他決定實話實說。

“我覺得保險公司的業務員工作都很努力，特別好?！彼攘艘豢谝呀洈噭虻目Х?，“不瞞你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