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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少年錢東來是興華少年團的團長,但是他的工作除了組織少年團活動就是一直協助他父親和表叔的工作。保護他們下鄉調查,為他們找教師人才,協助招募人員建一所所的中小學校舍。 這一次,錢學敏、趙俊兩人因為兢兢業業在云貴、湖廣實干了這么多年,接到組織部調令,趙俊將擔任帝國教育部副部長。而錢學敏雖然自己背景不太好,但是有根正苗紅的表弟和兒子,并且他在云貴干得確實不錯,王敦省長都評價他是一個實干的人。所以組織部調他到南京聽令。他多年未回南京了,對,他是回南京,他本來就是南京人。 錢學敏是輕車簡從,從云貴入湖廣,再與表弟、兒子從武昌乘船東下的。兒子還帶了一百二十個他少年團的核心人馬,其他人則還留在云貴,這得帝國政府有空想起這些半編外的少年人才有明確的安排。 錢學敏看著兒子穿著那身“編制外”頗有現代“城管”異曲同工之妙的“少年團”的五年前的舊式制服,心中不是滋味。 一個全力協助父親和表叔做事業的兒子,多孝順,對帝國也忠心,但就因為那些俗事要他一個少年擔著,他生生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教育事業起步不好做,教師的缺口太大了,而且就算識字,也和興華黨要求的教師不一樣,必須對他們進行改變思想、學習政府新教綱的培訓。 當時省組織部到處缺黨員干部,哪里能派出多少培訓人員來?學識在少年人中不錯而且也是黨員的兒子就一邊招人,一邊自己培訓骨干,然后再讓骨干去各地給新聘教師們培訓,一邊做一邊進步。 少年團就那點兒經費,事情又太多,為了把事情干好,大多部的經費都花在了找人、培養人、各處走動上面,他現在連身像樣的少年團軍裝都沒有。教育是個吞金獸呀,但是興華黨的那種建學標準定下來,那些預算經費根本就余不下來。 這時,表兄弟兩個三品大官回京,沒有儀仗隊——當然興華黨在這方面的錢很省的。不過興華黨也不會這么絕,一點官威都不給人,按興華黨簡化的“規制”,他們日常出巡能配四輪馬車的專車,有專門的馬夫,一個秘書,一個助理,四個保鏢的。 但興華黨內風氣是常常這些都簡化掉,連首相、次相通常出巡也是輕車簡從的不按規制來,女皇自己要外出常常是微服私訪只幾個人。他們把錢和精力都花在實務上了。 錢學敏一身半舊的便服也太寒酸了一點,如今生產力提高,帝國的紡織廠正在普及的一種紡紗機織布快得很,布匹價格也便宜,但是還是能省則省了。 錢學敏一個有“黑歷史”的舊式讀書人,在昆明就怕被同行排擠,或者在人民監督下他要是貪腐,他覺得興華黨完全有理由把他打成典型。這幾年,他別說貪了,為了證明自己同樣是實干家,他俸祿都墊出去不少。 趙俊還稍微好一點,他在桐城黨員和黑龍寨派系的黨員中人脈都很強,有些小生意入股,年底還有些分紅。 錢學敏的妻子幾年前就到昆明去了,以前他在外還帶個丫頭小妾,但是興華黨雖然不插手管人家的家事,但是國法是規定,妾不是保護的合法配偶。如果妻子告到官府,妾不能“非法占有”夫家的家產。如果要續弦的話,前妻或亡妻留下子女,其子女必先到官府辦理亡妻的所有嫁妝的繼承和家產至少兩成的繼承權,并且可先辦理獨立戶籍。而休妻和離的法律也重新規定,初步確立了妻子權益的基本保障。當然,法律是這樣寫,去執行的還不多,這需要時間。 不過,在帝國當大官的都會注意,也不是說當大官的一個個都成圣人,有些人外面有紅顏知己,但是基本上沒有正式的妾。 錢學敏一個落魄舉人,一飛成為三品大員,自然是有些抱負的,為了安心當官,也是把在家里侍奉雙親的妻子接去昆明了,而原來的一個丫頭和一個小妾也打發掉了。 錢夫人和錢學敏商量:“老爺,如今你是想當個名流青史的好官,妾也不指望家里發財。只是東來的前程你可真要替他想想。原本,那年他滿十六歲,可以去考昆明軍校,卻是為了工作又生生錯過了。如今都二十歲了,還是干少年團,聽說這次北伐,當年昆明軍較畢業的好多當上營長,有些都當上團長了。他們也比東來大不了幾歲……” 錢學敏安慰:“東來好歹也是團長……”少年團不也是團嗎? 錢夫人道:“老爺,我在昆明待了三年,別騙我了,那能一樣嗎?少年團能和正規軍校出來的國防軍長官比嗎?” 錢學敏道:“這不是回南京了嗎?東來去考中央軍校也好,再說,我覺得東來從文也不錯,教師培訓,他不是也干過嗎?” 錢夫人道:“你們自己當官,你們就讓兒子永遠做培訓跑腿?就是老太太都不會同意!我都打聽過了,今年南方各地來考中央軍校的青少年,都達三萬人,結果一年只錄取200名。聽說錄取的學生要文武雙全,比你們以前考進士還難?!?/br> 錢學敏道:“這軍校是天子門生,能不難嗎?女皇陛下尚武,只怕立國后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里都會大興兵事,人們都想奔個前程……” 錢學敏還知道,帝國有優先安置退伍官兵甚至軍屬的傳統。那些識字會算又打過仗的人,有傷殘退伍了,組織部也多去安排去國營工廠農場當管理層,有些學識好的還派去當縣長。這要是有中央軍校的身份,那更跟鍍了層金一樣,將來必定不轉業的能在軍中高升。就算轉業的也到處吃得開,誰敢得罪這樣大來頭的群體,人家校友同學幾乎都是大人物。一個個天子門生傲得很。 錢夫人道:“東來這些年跟著你們,這功勞苦勞都有,你這次去組織部報道,也給問問,能不能給他個進軍校的名額,插班進去,不然又要等到明年7月才考。到時,東來都二十一歲了。再不行,表弟不是已經明確要接任教育部副部長嗎?軍校也歸教育部管吧……”這才是錢夫人真實的心思。 錢學敏道:“你們女人不懂別亂說,我就沒聽說過軍校還開恩蔭的,我要是開這個例,到時候被抓典型批評,我丟不起這個臉!” 錢夫人怨道:“哪有你這么當官的?都三品了,這膽子連個師爺都不如!” “夫人,我們東來少年團出身,我是想回南京也正可問問組織部怎么處理少年團。他們是有做地方工作的經驗的,多半會先分到地方當警察,到時候一邊工作,一邊考中央軍校不是也好嗎?東來才二十歲,軍校不是還可以考五年嗎?東來的本事,總有一次考上吧?” 錢夫人卻仍不滿,哼了一聲回船艙不理會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