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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女人。記得小時候,那個女人總會輕輕地摟住我,哼著一首音調奇怪的催眠曲,直到我睡著。那時候的一切是那么的溫馨,那個女人的病癥還沒有完全的表現出來,偶爾在她感到害怕時,都會將我緊緊地摟在懷中,告訴我不要害怕……可是,有一天她卻忽然消失了——甚至在她死前也沒有給我留下一句遺言。在她死去的那家精神病院里,有一本她每天都會捧在懷中的日志,上面記錄了她和一個男人相愛的經過。不過,很遺憾,他們的深愛,都是她虛構的,她只是這個已婚男士的眾多情人之一。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將她逼瘋的人是她自己——這個活在謊言所構筑世界里的可憐女人。或許,她在屯錢的第一天就已經開始計劃好了離開??粗鴿M地散落的錢,忽然覺得臉上似乎有什么劃過,舔了舔嘴角,苦澀的滋味刺激著味蕾。所以,我這是真的活過來了嗎?獲得了重生?我相信鬼魂或許會具有潛意識里故地重游的能力,但是,鬼是沒有表情的,更不會有淚水……這樣破舊的地下室里,突兀地囤積了這么多的錢,加上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道其他人看到了會不會以為是罪犯的窩點呢?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將掀落在地上的床板擺好,再鋪好床單,脫掉那身顏色都洗的不再均勻的校服,折好放回原本的地方,躺回床上,將被子蓋好,連頭也一同蒙住——說不定,等我再睜開眼,就能回到墓地了。幻想總是美好的,而我總是這樣毫不猶豫地選擇逃避現實。在死前,處理掉那個女人留下的遺物后,我一直以來的愧疚和信念也隨之崩塌了。一蹶不振的我,和偶然結識的社會兄弟們混在一起,將從天而降的一份遺產全部貢獻給了酒商和毒梟。那個時候,我愚蠢地以為只有麻痹了身體,才能感覺到或者的快樂,等到醒悟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掏空了。像我這么一個社會蛀蟲中的渣滓,死后竟然會有一場莊重而完整的葬禮,就像墓地的那個老頭所說的,我有一個好哥哥。那個女人深愛的男人還有一個孩子,現在估計正生活在國外,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我也是在死后才第一次見到他,但是對于這么一位有著面癱臉的大哥,我還是非常感激的,尤其是在追悼會中聽著的追悼辭,如果鬼魂也能哭,我當時肯定已是淚流滿面了……有些事情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避的,比如說——餓了。我揉了揉正在抗議中的肚皮,在快要窒息之前將頭上的被子推開,僵硬地坐起身來,從一個塵封的箱子里翻出了那個女人為我所準備的黑色套裝穿上,隨意地撿起了兩張錢,再次走出了這幢公寓。第2章尋找回憶(二)“我說小穆,你剛才跑那么急是干什么?”公寓的保安聽到推門聲,立刻從長椅上坐了起來,摸了摸他的絡腮胡子正準備責難我,卻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斷斷續續地問道,“你……你這是……有你mama的消息了?”“嗯,找到了?!蔽医┯驳攸c點頭,留下一句讓保安足以誤會的話,直接向外走去。自從她離開后,我就不再碰觸與黑色有關的東西,保安見我穿成這樣,怕是會聯想到很多吧?如果這是重生,那么我確實已經找到她了,不過找到的是她的墳墓——她是在離開的第一百天去世的,回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涂鴉,我才驚覺命運竟是如此的諷刺。從報刊亭那買了幾個饅頭,一杯豆漿,一份晨報,我避開人群,來到公園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戳艘谎蹐蠹埳系娜掌?,似乎距離我得到那份所謂父親贈與的遺產不遠了,大概還有半個多月?十八歲的我這個時候正沉溺于網絡游戲之中,除了游戲的活動日領取禮包的時候還能頓悟一下——那個律師找到我的時候,應該就是在活動日后的幾天?我好像——是真的——活過來了?!饅頭啃得太快,一不小心就噎著了,喝豆漿想要咽下去,跟著又嗆著了……以前都是只能聞一聞看一看,現在能吃了,動作卻過于生澀,為了這不知為何能撿回來的半條命,我努力地抑制著心中想要將饅頭一口塞下去的沖動。這身體,究竟是睡了多久?遠處走來一對相互攙扶著的老伴,盡管歲月給他們刻印下了太多的滄桑,但每次看著那溫馨的笑容,我仿佛也能體會到其中的幸福與滿足。坐在這里,看著他們在公園散步,是我這輩子覺得最美好的時光。再過不久,這個身形有些佝僂的老奶奶就會離去了,自那以后,她的老伴還是依舊拄著一根拐杖,步履蹣跚地每天堅持在公園里走動,直到生命的終結。目送著他們離開,我才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黑色裝束,覺得很是礙眼!這不是因為回憶,而是因為長期以來養成的穿衣風格。很久以前,我就已經不再怨恨將我遺棄的那個女人了,這只是生活中不得不面臨的抉擇,誰也不是受害者,更何況,她留下了足夠讓我存活一世的錢。雖說,記憶瞬間涌現的時候,還能感覺到當初的歇斯底里,但沉靜下來后,也就能夠一笑了之了。我無奈地扯了扯緊貼著脖子的衣領,似乎尺寸也小了一點——真不知自己以前怎么能夠忍受一直穿著那身傻到不行的校服。算了,還是去一趟市區吧,我默默地在心中哀嘆了一聲,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人一旦懶惰習慣了,就會產生依賴性,我此刻竟然會非常地懷念那個刻板的管家大叔——以前的衣食住行幾乎都是他打理的。按照命運的軌跡,繼承了那份遺產后,我一定會努力少給他添些麻煩,加薪那也是必須的!翻出被仍在角落里的黑色大書包,我看了看床板,有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錢,掙扎了良久,蹲下身,隨性地撿起地上的錢塞進書包里。估摸著差不多了,我挎著重量明顯增加的書包,在保安同情的目光中,坐上了一臺破舊的三輪摩托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到了市中心。由于黑衣俠的造型,路人都向我投來了注目禮,在這個什么都很現實的社會里,我已經預料到了在商場會享受到的待遇。沿著男裝區的樓層走了大半圈,總算找到了死前我唯一喜歡的品牌。走進專柜,坐在柜臺前磨著指甲的女服務員懶懶地看了我一眼,裝作沒看見又低下了頭,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的服務員只好不情愿地站了起來,跟在我身后繼續玩著手機。玩著手機的女服務員后知后覺的看見我拿下了一件衣服,正要出聲阻止,卻眼看著我拿了另外一件,頓時像吞了一只蒼蠅一般,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沒想到這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