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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齊齊看向自己的眾人,露出一個從自家哥哥那學來的笑容,鎮定自若地站了起來:“我覺得大家的想法都很好?!?/br>這種套話當然打發不了秦時章。秦時章繼續追問:“好到你挑不著任何缺點?”樂棠微微彎起唇,平靜的目光過座中的眾人。等到有一部分人神色有點兒不耐煩、準備出聲譏諷了,他才說道:“不,我覺得有個很大的缺點?!?/br>有人早就看不慣樂棠了,聞言伸手掏掏耳朵說道:“喲嗬,你個奶娃娃還真的找出來了?說來聽聽?!?/br>樂棠沒在意他粗鄙的行為,微笑著說:“缺點就是你們都太實誠了,做什么事都直來直往?!?/br>秦時章挑挑眉:“你的意思是?”樂棠說:“李斯特不是準備用輿論壓遠東嗎?說遠東正在進行滅絕人性的人體實驗,想要重現‘黑色計劃’。他可以煽動輿論,我們也可以——任何事情只要披上高尚的外皮,底下一點兒小缺陷根本不足一提?!?/br>秦時章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始終半合著眼坐在末席的兩位老議員,見他們還是穩穩地坐在那,他不由笑了起來:“這想法挺有意思?!?/br>樂棠說:“很多東西對外說明時換個說法,結果就會很不一樣?!?/br>這時末席的老議員之一睜開眼說:“你能夠拿出具體的方案嗎?”樂棠一頓,說道:“需要一點時間?!?/br>老議員說:“給你一天?!?/br>樂棠說:“我……”老議員說:“不然就算了?!?/br>樂棠咬咬牙:“一天就一天!”于是樂棠開始埋首于各種案例分析,他以前也是正正經經念大學出來的,很多東西要撿起來并不難。而且他還有容裴那樣的哥哥,被容裴某些做法耳濡目染之后也學到了三五成。在資料海洋里面忙碌了小半天之后,樂棠發現自己思路是有的,但很多細節根本沒法把握。他想了想,聯系了幾個主動向自己靠攏的遠東人——據說那是他母親留下來的人,一直盼著他回到遠東。樂棠對遠東聯邦的人一個都不信,但他記得自家哥哥說過的一些話:“很多時候你要用一個人并不需要完全地信任他,因為你只是想借用他的一部分能力而已,只要你能確定這件事上面他可以使上力氣就行了,那就不必考慮太多——畢竟這世上根本沒多少你能交付一切的人?!?/br>樂棠很快就找到幾個相對可靠的人開始完善方案。現在遠東聯邦的困境其實是秦時章的鐵血作風造成的,如果他肯軟一軟,很多東西未必沒有轉圜的余地。比如索德帝國難道就沒有秘密進行人體實驗?要是沒有的話,它拿出來的研究成果為什么越來越成熟?禁區誰都忍不住去碰,差別在于明著來還是暗著來而已。遠東聯邦的做法確實很瘋狂,但比起索德帝國上空飄著的詭秘陰云,危險性反而沒那么大。樂棠借用遠東聯邦的情報網得知李斯特做過的事后,心底的警惕提升到了最高級別。說起來李斯特和他哥哥有些像,少年時期之前都過得不怎么順暢,李斯特是從歧視里走過來的,在公眾面前表現出來的確實寬容、親民、友善,他似乎有著世界上最寬廣的胸懷、最遠大的抱負,自從人們知道他名字的那天開始,潮水般涌現的就是說不完的美譽。他的運道比自家哥哥要好得多,所以以與哥哥相似的年齡就走進了索德帝國的決策層。可是李斯特的某些做法顯露出他并不如表面那么完美,至少他清掃敵人的手段表明他并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如果把和平手段和戰爭手段一起擺在他面前,他絕對不會拒絕戰爭——正相反,他會像每一個好戰的索德人一樣選擇開戰。即使他看起來十分溫和。樂棠已經想得非常清楚:如果秦時章真的準備把遠東交給自己,那他肯定要努力爭取一下,不能變成只能聽命于人的傀儡。到時候李斯特恐怕已經真正掌控了索德帝國的大權,開始著眼于世界版圖。等到那時候,遠東聯邦就是帝國最好的緩沖地——有他在,即使不能阻擋索德帝國的野心,至少也不會在帝國背后扎上一刀。如果秦時章只是在玩自己,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永遠回不了帝國。樂棠黑色的眼睛里漸漸多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幽沉。他并不聰明、并不出色,也并不優秀。但是當他專注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索德帝國位于偏向西南方向的大陸上邊,氣候冷得讓人受不了。瞿澤到索德帝國進修已經將近一年了,他的身材比過來之前要高大了許多,看起來與體毛濃密、四肢發達的索德人竟也相差無幾。他時常忍不住擔憂自己一覺醒來后渾身上下毛發會突然長得又長又密。這天他照常瀏覽著國際新聞,突然就注意到一張與遠東聯邦相關的照片。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照片上的人——是樂棠!他和樂棠相識十余年,就算只有一個背影他也絕對不會認錯。樂棠怎么會在遠東聯邦那邊?瞿澤心頭一顫,飛快地翻查著與這則消息有關的信息,很快就發現一個令他無法接受的事實:在他好不容易才拋開心里那一點兒念想、認認真真地投入學業之中時,國內居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在容父發出斷絕關系聲明的三天之后,樂棠終于在遠東聯邦總電臺上露了臉,表明自己脫離了帝國國籍,正式成為遠東聯邦的一份子。瞿澤看著錄像中樂棠堅定到毫無半點猶豫的臉色,整顆心像是快要炸開了一樣。這絕對不是樂棠!樂棠怎么會這樣!瞿澤咬咬牙,翻出樂棠的聯絡號撥了過去。也許是因為時間倉促,樂棠依然保留著原來的聯絡號,沒一會兒樂棠的影像就出現在他前方的磁感墻上。瞿澤原本準備暴跳起來怒罵一通,結果對上樂棠的眼神時整個人都冷了下來。這真的不是他認識的樂棠。樂棠和他對視了一會兒,說道:“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切斷通話了,我很忙?!?/br>瞿澤哪里聽過樂棠這樣對自己說話,他跳了起來憤怒地質問:“你是不是準備叛國!你是不是準備跟秦時章那個瘋子攪和在一起?!”樂棠很平靜:“以我現在的國籍來看,我好像沒有任何叛國的意圖?!?/br>瞿澤氣得發抖。他咬著牙說:“容樂棠!”樂棠安靜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野小子。憤怒到極點,瞿澤的聲音聽起來仿佛被冰雪封凍過似的,冰冷透頂:“你是玩真的是嗎?你忘了你父親、你哥哥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