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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來港的大部分“老朋友”居然也一個兩個都站出來給容裴寫了推薦信。于是楊昌和還沒有出手,容裴做好的材料哧溜一聲跑到了首都。楊昌和心里那叫一個郁悶,高榮成卻還來他面前得瑟:“楊老,這里頭有幾張老面孔可真是久違了啊?!币馑际俏覂鹤拥膶ο竺孀诱鎵虼?。楊昌和氣得不輕,去質問“老朋友”什么時候悄悄和容裴搭上了線,老朋友們都笑瞇瞇地說:“看到好苗子就該早下手?!毖酝庵馐恰罢l叫你端著架子”!楊昌和心里郁悶得很,卻又止不住地樂。郁悶的是他觀察了那么久、敲打了容裴那么多回,眼看大棒已經打完了,正準備拿出顆糖來哄回這個世侄呢,那家伙就自己倒騰出這么大的事來。樂的是這種陣勢還是容君臨當初成為年輕一輩的精神領袖、遞交他的執政理念時出現過,那時候聯名推薦容君臨的除了他的好友瞿正明之外,同樣也有一批在野的老一輩。正是因為能在新生代和老一輩里頭都很吃香,容君臨的仕途才會走得那么平順。可惜由于不得已的原因,在容君臨入獄之后他昌起的大部分革新方案暫置的暫置、廢止的廢止,留下的也改頭換面套上了別的名字。相比風云詭譎的政界,軍方可就實在多了:有用就是有用,無論它的始創人是誰都不會改變事實。楊昌和負手站在窗邊,突然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容君臨時的場景。那時候容君臨也跟如今的容裴差不多大,肩膀上卻背負著整個家族興衰之責。容家人丁單薄,到他們父親那一代只剩下一個獨生子,他們父親似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延續容家血脈去了,播種出三個兒子之后就撒手人寰。容老爺子不得不重新站出來把持整個家。容裴的父親作為老大,能力卻最差;容家老二生性穩重,斷事果決;容家老三幼年性格跳脫,好學好問但很不服管。原本老爺子屬意老二當家,所以對容裴的父親要求不高、對老二嚴厲有加。至于老三,在他吵著要出去游學時老爺子就頭疼地把他扔了出去。就在老三容君臨在外游學的第六年,容家老二因為意外而亡故。老爺子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重病在床。容君臨在這時候回到了首都。容老爺子是晚年得子,所以輩分上楊昌和其實和容君臨是同輩,要喊老爺子一聲世叔。楊昌和就是在去看望病勢垂危的容老爺子時遇上了自己的忘年交容君臨。六年的游學生涯讓他褪去了少年的青稚,隱隱有了后來那個“容君臨”的模樣。容君臨其實沒有追隨者拔高的那么高,也沒有政敵貶低的那么低,他那個人活得比誰都真實。——只是他實在太過理想主義了,那種性格作為一個政客其實并不合格。楊昌和看著窗外的夜色,緩緩地嘆了口氣。如果要當一個純粹的政客,容裴也許會更適合?容裴并不知道楊昌和復雜又糾結的心思。遞交材料以后他就把戰術的事擱下了。這個工作他在當初加入徽章之后就開始準備了,高衡也積極地給他牽橋搭線,他向不少理論大家討教過,部分人還會在演練平臺上給他來幾場指導戰,所以一步一步地完善下來,其實并不屬于他自己一個人。但他的名字排在第一位——這對于一個政客而言已經足夠了。既然材料已經到了首都,容裴也就把這事兒擱到了一邊。他得開始為別的事忙碌,比如八月軍演。軍演這事說起來可大可小,但高競霆和瞿洺都剛上任不久,不少眼睛都盯著他們看,要是搞砸了笑話可就鬧大了。容裴邀請高競霆、瞿洺、高衡、郝英才一起來到自己家。八月葡萄是成熟的時節,毛球正站在木架上偷啄著紫瑩瑩的果實,見到容裴他們上了天臺之后它馬上就撇開頭,佯作正經地昂起腦袋。容裴一樂。他摘了兩串葡萄洗干凈擱到藤籃里,拉開椅子坐下:“你們也坐吧?!?/br>高競霆沉著臉看著一臉自然地坐到容裴身邊的高衡:“他為什么會在這里?”高衡一手搭在容裴肩上,笑著說:“如你所見,我們是朋友。云來港的媒體還是很敏銳的,那么早就看出我們交情不淺?!?/br>高競霆想要發飆,瞿洺卻拉他坐下:“容裴有正事要說吧?”容裴說:“這次把你們找過來是為了軍演的事,高競霆和瞿洺你們是主角,先說說你們準備怎么辦吧?”瞿洺看向高衡:“我覺得應該高衡先說,畢竟負責設置關卡的是他們那個系統的人?!?/br>高衡惡劣地微笑起來,給容裴喂了個葡萄:“我不會泄密的,監守自盜的事我可不會干。我只是來旁聽而已,頂多只提供可行和不可行兩種意見?!?/br>容裴接受了高衡喂來的葡萄后才想起高競霆還在旁邊,對上高競霆那噴火的眼神,他十分明智地轉移了話題:“我覺得還可以把徐教官叫過來,他可是帝國最炙手可熱的外派顧問,別人預約都不一定請得到?!?/br>高衡正準備給自己剝個葡萄呢,聽到“徐教官”三個字之后動作頓了頓,又一次將手上的葡萄送到容裴面前:“再吃一顆?!?/br>高競霆忍無可忍地將他的手拍開,把椅子搬到容裴和高衡之間將他們隔開:“我來的時候已經聯系過徐教官,他應該快到了?!?/br>高衡的身體不自覺地繃緊:“到了?”瞿洺給了他肯定的答案:“在你想喂容裴第二顆葡萄的時候?!?/br>高衡抬起頭一看,徐教官果然已經站在樓梯口的葡萄架前。徐教官穿著一件黑色軍大衣,黑發、黑眼,黑色長褲、黑色軍靴,渾身上下似乎只有露出的一角襯衫是白的。他整個人站得筆直,像是永遠都處于即將投入戰斗的狀態。高衡首先站起來,笑著朝徐教官伸出手:“阿邵,很久沒見了?!?/br>徐教官無視他伸來的手,走到桌邊坐下。容裴說:“我們來談談軍演的事吧?!?/br>徐教官說:“要商量這個的話,有些人似乎不應該在場?!?/br>被點名的“有些人”不樂意了,冷笑著問:“什么人不應該在場?”徐教官說:“有些人在場的話,就算把最好的方案商量出來也沒用,說不定第二天它就會出現在其他人的桌上?!?/br>高衡臉色一變。容裴看了他一眼,說道:“高衡你剛剛不是說有事要忙嗎?”高衡握了握拳,順著容裴給的臺階說:“沒錯,我要先回去了?!?/br>容裴站起來送他離開。容裴是在場唯一知道兩人之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