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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的東西比鵪鶉還小一點,看著像是小麻雀一樣的鳥。 地攤旁邊就地生著一堆火,去了毛的鳥rou在火上架著,烤得滋滋啦啦地響。 烤rou的香氣飄了半條街。 正在擺地攤烤雀的是個小孩,瘦瘦小小的,看著只有八九歲,臉上臟兮兮的,頭發剪得很短,幾乎貼著頭皮。 但是憑直覺,貝暖覺得這是個女孩。 貝暖研究烤雀時,那女孩悄悄地問:“你就是和好幾個A在一起的那個F???” 這里小道消息傳得飛快,看來人人都知道了。 貝暖大方地把脖子上的F牌拉出來給她參觀。 女孩看著貝暖的F牌,反應倒不像剛剛的年輕人那么大。 她瞥一眼貝暖身后的陸行遲他們,壓低聲音,“我覺得你應該離他們遠點,可能會活得比較長?!?/br> 貝暖的興趣來了,“為什么?” 貝暖長著天使一樣純潔美好的臉,讓人看了就不由自主地心生喜歡,小女孩耐心地解釋給她聽。 原來這島上弱rou強食,黃賭毒俱全,卻不是完全混亂的,他們自發地建立起一套自己的規矩。 就是分階層。 最頂層不用說,當然是原來駐扎在島上的匪幫。 他們掌控著島上的資源,過的日子和底層勞工們不可同日而語。誰也不敢招惹他們,惹到他們一定會死得很慘。 下面的勞工們也分階層,就是按鐵牌分的。 不同牌子之間的差異大如鴻溝。 比方說,D牌絕對不和B牌一起玩。 原因很簡單,在這種一不小心就會喪命的地方,一個D和B在一起,萬一遇到危險要死一個,死得十有八九是D。 所以一般都是同鐵牌的人扎堆,比較安全,也比較公平。 這個賣烤雀的小女孩叫小勺,胸前的鐵牌上竟然鑿著一個B。 因為稀有的B級鐵牌,小勺敢干一件島上很多人都不敢干的事,就是上山捉鳥。 島上大片的山里,有座最高的石頭山,山上有不少這種小雀做窩,烤完香噴噴的很好吃,在這種缺rou的時候,是難得的美味。 可是有這種小雀的地方,卻異常地危險。 山崖又高又陡,還很滑,爬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來,到處又都是石頭,摔斷胳膊腿都算小事。 再有就是,這座山上有種劇毒的蛇,一旦咬上一口,馬上就要送命。 為了這口鳥rou,島上已經死過不少人了。 因此雖然沒有好吃的,也不太有人愿意冒險去捉這種小雀,做勞工領工資要安全得多了。 別人不敢,小勺卻很敢。 她每天都上山摸鳥。 掛著B牌,確實不一樣,一直都沒出過事。 小勺是個小孩,干力氣活根本賺不到什么錢,賣一天烤雀,能賺的錢并不比普通做苦力的人賺得少,至少吃喝不愁。 島上的人對鐵牌的信奉已經到了迷信的地步,小勺雖然年紀小,因為她脖子上的B牌等級極高,一般也沒什么人會來找她麻煩。 小勺跟貝暖聊了半天,才問:“jiejie,你要買烤雀嗎?” 貝暖尷尬,“可是我沒有錢?!?/br> 書里寫過,島上流通的仍然是N國的當地貨幣,貝暖身上確實沒有他們那種錢。 小勺大方地說,“沒關系,我送你一只,等你有錢了再給我?!?/br> 小勺從還沒來得及穿成串的烤雀里,挑了一只最大的。 又從旁邊取出一個打了小洞的小鐵罐,把磨成粉的調料細細地灑在上面,用很大一片油綠的樹葉包著,遞給貝暖。 感覺像是出于對一個必死的F的深切同情。 人家一番好意,貝暖趕緊接過來,捧在手里 小勺剛把烤雀遞給貝暖,旁邊就過來一個人。 島上大多數人都面黃肌瘦,衣服說不上襤褸,可也好不到哪去,過來的這人卻油光滿面,看著營養就不錯,還挺胖。 他大概四五十歲,挺著個大肚子,穿了件大花襯衫。 小勺一看見他,立刻挑了一串最肥最大的烤雀,灑滿調料,雙手奉上。 “石叔,來一串吧?昨晚新摸來的,絕對新鮮?!?/br> 那個叫“石叔”的男人接過來,對小勺呲牙一笑,“小勺,你烤的小雀就是好吃?!?/br> “好吃就多來一串?!毙∩子诌f給石叔一大串。 石叔心滿意足,左右兩手各舉著一串烤雀打算走,注意力忽然從烤雀轉移到貝暖身上。 他好像突然才發現地攤前站著這樣一個女孩,目光落在貝暖的臉上。 和很多第一次看見貝暖那張純潔漂亮的臉的人一樣,他愣了愣神,然后又注意到貝暖胸前剛剛拿出來的F牌。 “小姑娘,”石叔舉了舉手里的雀rou串,“吃烤雀嗎?” 貝暖還沒回答,陸行遲就直接拎著貝暖的背包一拉,把她擋在了身后。 石叔怔了一下,仰起頭才能看見陸行遲的臉。 陸行遲一看就不太好惹,石叔對他笑笑,什么也沒說,舉著烤雀串走了。 “這是誰???”貝暖悄悄問小勺,“他好像沒給錢?!?/br> “不能跟他們要錢,”小勺也壓低聲音說,“石叔他們不是做苦工的,是團里的人。他們不缺吃的,他就是喜歡吃這一口?!?/br> 貝暖明白了,這個石叔是匪幫的人,書上說過,勞工都把他們叫做“團里的人”。 就算他把這一地攤烤雀都包了圓,小勺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幾個人離開小勺的攤位往前走。 再往前,集市就沒了,前面也沒有平房了。 不遠處的山腳下,幾個人忽然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那地方和人群密集的市鎮保持著一點距離。 一整片都混亂不堪,連房子都沒有,全是用木棍撐著各種破布,或者干脆用島上植物的大葉子勉強遮出個棚子。 里面還住著人。 現在是早晨,集市上的人在擺攤,勞工們都去紛紛上工,那片棚子里卻還有不少人躺著。 很多人衣服破爛,皮膚灰敗,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杜若好奇,“那是什么地方?那些人怎么了?” 一個背著筐上山的人路過,順口答道:“那是F坑?!?/br> “什么坑?”貝暖沒聽懂。 “F坑,就是一群F聚在一起等死的地方唄?!?/br> “他們干嘛要住在那種地方???”貝暖不懂。 “蓋房子要錢,得攢好長時間,他們都快死了,過一天算一天,隨便湊合一下就完了?!?/br> 那人答了兩句,沒再多解釋,就急匆匆上山干活去了。 貝暖再看一眼那片“F坑”,心想,島上的人還真把這塊小鐵牌當回事??? 貝暖手里還在捧著那只鳥,心里在琢磨鐵牌的事,有點沒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