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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勺,撒進蛋里。 等他第三次去挖鹽時,貝暖一把按住鹽罐,誠懇地說:“我覺得肯定是夠了?!?/br> “你確定?”陸行遲問。 “確定?!必惻瘜λ肿煲恍?,心想:這位哥哥,你信我,我小學就會炒雞蛋了。 陸行遲打開煤氣灶,把火開到最大,把鍋坐在火上,拎起油桶。 “油適量?!彼止?。 嘩啦啦倒了半鍋。 是挺適量。 貝暖咬著嘴唇不敢說話。 沒關系,反正沒油了他能再去超市拎一桶,大boss嘛,想用多少油就用多少油。 但凡看過一眼別人炒蛋,也不會放這么多,陸行遲這顯然是連廚房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火很快旺起來了,噼里啪啦一陣亂響。 無數油點像小炮彈一樣滿天亂噴。 陸行遲反應極快,一把把貝暖撈進懷里,用身體遮住。 兩個人在喪尸堆里都沒這么狼狽過,不知為什么,在這瘋狂亂炸的油鍋前,突然冒出了點患難與共生死相隨的悲壯感。 “鍋蓋!鍋蓋!”貝暖在他懷里掙扎著向鍋蓋伸出無助的手。 陸行遲抓起鍋蓋,啪地扣到油鍋上,總算是安全了。 “你剛剛洗完鍋沒擦干水?!必惻瘡乃麘牙镢@出來,幫他分析原因。 陸行遲有點納悶,嘀咕了一句,“要擦干水?沒有這步啊?!?/br> 貝暖建議:“趕緊下雞蛋吧!雞蛋下去就好了?!?/br> 一碗雞蛋倒下去,果然好多了。陸行遲抄起鏟子,很專業地撥了撥。 油多,蛋少。 雞蛋逍遙自在地飄在油上,好像在馬爾代夫海面上浮潛的游客。 “差不多了?!必惻链陵懶羞t,讓他把火停掉,把游客撈出來。 貝暖欣賞了一下盤子里的蛋,由衷地贊嘆:“真不錯,黃燦燦的,都沒焦。你要不要嘗嘗看?” 他這一看就是生平第一次炒蛋,沒有炒糊,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陸行遲用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里。 然后不聲不響地吐在紙巾里。 “咸了?”貝暖問。 倒不是咸不咸的問題。是剛剛下的鹽沒徹底攪開,一口剛好吃到一坨,滋味十分銷魂。 看來做飯真的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陸行遲把一整盤蛋全喂給垃圾桶。 然后問貝暖:“我看到你上次在寧城買龍蝦了,對不對?” 貝暖嚇了一跳。 不會吧哥? 你剛剛炒了生平第一份炒雞蛋,立刻就要上手做龍蝦了? 貝暖磨磨蹭蹭地從空間里找出一只大龍蝦,戀戀不舍地給陸行遲放在案板上。 好大一只龍蝦啊。 那么新鮮肥碩又漂亮的一只大龍蝦啊。 貝暖的心在哭泣。 陸行遲看她一眼,淡淡道:“我要做龍蝦刺身?!?/br> 原來如此。謝天謝地。阿彌陀佛。 貝暖長長地吁出一口氣。 出氣的聲音過大,以至于陸行遲又多看了她一眼。 貝暖趕緊清清喉嚨,給大boss遞上一把利刃。 陸行遲接過來,表情平靜地把龍蝦在案板上擺好。 冷靜,冷酷,冷血無情。 好像一個殺手,準備干掉他的獵物,一擊而中,全身而退。 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這是陸行遲生平頭一次碰案板這種東西。 這是陸行遲今天考慮了半天的結果。 無論如何,都可以做一道龍蝦刺身。 說白了,只不過是給龍蝦開個殼把rou取出來切一下而已。 以前吃飯時看過廚子現場表演剖龍蝦,知道要做什么,而且陸行遲自己也上過解剖課,完全不會有問題。 貝暖在旁邊看著,確實沒什么問題。 他本來就很會用刀,無論是切人還是切龍蝦,下手都一樣干凈利落。 他的刀是用得不錯,無奈龍蝦的結構跟人類有一個大大的不同——龍蝦有殼,殼上有刺。 貝暖還沒來得及提醒他,他的手就猛地一縮。 他放下刀,把手指蜷進手心里。 “怎么了?”貝暖一把拉過他不肯給人看的手指。 修長手指的指尖上滲出一滴血珠。 “沒什么大……” 陸行遲還沒說完,貝暖就慌慌張張地拉過他的手指,直接含到了嘴巴里。 手指包裹著柔軟溫暖的觸感,能感覺到她的兩排小牙,舌尖貼著他的指尖,陸行遲徹底忘掉要說什么,怔住了。 貝暖也被自己嚇到了。 完全是出于本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許是因為看見他手上都是龍蝦汁,怕他感染? 陸行遲一動不動地盯著貝暖出神,貝暖含著他的手指頭,整個人也在發呆。 遙遙地,傳來杜醫生的聲音。 “誰教你受傷要用嘴巴含的?他要是攜帶喪尸病毒,你這會兒已經感染了?!?/br> 貝暖這才想起放開他的手,七手八腳地翻醫藥箱。 陸行遲看了她一會兒,越過她,從醫藥箱里抽出一盒創可貼,遞給貝暖,低聲說:“不是什么大事,幫我包上吧?!?/br> 貝暖連忙接過來,撕開創可貼,認真地幫他包手指頭。 兩個人都有點慌張,誰也不看誰,全盯著那根受傷的手指。 好像包創可貼是件需要全情投入的無比重要的大事。 包好創可貼,陸行遲已經沒事人一樣,繼續處理龍蝦了。 不遠處,江斐撥弄著他那根被紗布裹得像跟胡蘿卜一樣的手指頭,偏頭看著這邊,不知在想什么。 陸行遲雖然是生平第一次,刀工卻無話可說,一盤龍蝦rou切得又勻又薄,鋪在碎冰上,晶瑩剔透,完美無缺。 江斐的紅燒獅子頭做得也很入味,汁濃味厚。 無奈陸行遲的龍蝦刺身天生麗質,完全不需要任何炮制,就已經秒天秒地。 兩盤菜平分秋色。 真要比起來,還是龍蝦刺身消失得更快一點。 貝暖整個下午都在尋找機會繼續漲圣母值。 無奈這里就這么幾個人,而且難得有電,又是少有的空閑時間,人人都在抱著手機打游戲,實在沒有機會。 別說漲圣母值,安靜得連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貝暖決定,一旦離開這兒開始啟用發電機,絕對不給他們的手機充電。 大家全都一個姿勢抱著手機,不動也不說話,不勞喪尸病毒來感染,看著就已經全部喪尸化了。 只有陸行遲沒在打游戲,他搬了把椅子,一個人遠遠地坐在窗邊,正在看書。 窗開著,溫暖的風吹進來,下午的陽光透進玻璃,勾勒出他清雋優美的輪廓。 他只穿著白襯衣,手中捧著書,身上一點殺氣都沒有,安閑自在。 好像這只是一個普通的下午,外面混亂的末世和喪尸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