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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瑜調戲晏朝的樂趣就在于不按對方的意思出牌,這會兒晏朝一這么說,他就更加不依不饒,往晏朝的大腿上一坐,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那您可不就是夫差么?”晏朝抬眸看他:“你是對家派來對我使美人計的?”周辰瑜笑道:“被你發現了,吸到你精盡人亡的那種?!?/br>晏朝見他越說越離譜,忍無可忍道:“你是不是又欠了?”周辰瑜得寸進尺地沖他挑了挑眉:“怎么著,說好的戲裝py呢?”晏朝:“……”演出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開場了,晏朝還要安排節目組的現場錄制事宜,一時半會兒的,當然不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樣,周辰瑜自然也是吃準了這一點,這會兒才敢這么肆無忌憚地撩他。晏朝氣急敗壞地掐了一把他的腰:“今天晚上你死定了?!?/br>周辰瑜這人,向來只管一時嘴爽,才不管以后怎么樣。他如今看著晏朝這副樣子,心里愈發得意,湊上來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晏朝被他這么突然襲擊,再次無奈地看向他,只見他眼里滿是促狹的笑意,可那一張典雅端莊的妝面,還是讓晏朝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隱隱的罪惡感。他有些別扭地轉過頭,清了清嗓子,這才說:“你別鬧了,我來跟你說正事兒的,老班主來了?!?/br>“師爺?”周辰瑜果然一愣,瞬間沒了玩笑的語氣,“他那樣兒……怎么來的?”“輪椅推來的唄,”晏朝嘆了口氣,“你師父說,花場怎么說也是老爺子的念想,所以還是想帶他來看看?!?/br>周辰瑜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也是?!?/br>晏朝說:“師爺在臺下看著你呢,好好唱?!?/br>周辰瑜答應了一聲,垂下眸子,正好看到晏朝胸前掛著的工作牌上“總制片人”的字樣,于是伸手把它拿起來,笑著問:“晏總,我師父見到你,是不是說了好些感謝的話?”晏朝無奈地點了點頭:“也太見外了?!?/br>周辰瑜接著笑:“你還沒見他在家里呢,成天跟我說,讓我好好謝謝你?!?/br>晏朝隨口接道:“怎么謝?”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什么,果然,周辰瑜一聽,又摟緊了他的脖子,嗲聲嗲氣道:“官人,奴家都以身相許了,您還不知足呀?”……又來了又來了!晏朝心煩意亂地捏了捏山根,剛想罵他,化妝間的門就忽然被人打開了。賀辰烽穿著一身古樸素雅的大褂兒,抱著一把三弦兒,一臉驚愕地看著一身西施扮相、此刻正坐在晏朝腿上的周辰瑜。下一秒,他飛快地閃身出去,還不忘貼心地帶上了門:“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我這是……”第97章花場蓼風軒曲藝社的首場曲藝花場,在一處規模不小的劇場里舉行,晏朝提前就將整個現場裝修成了符合本次花場主題的風格,伴奏樂師由蓼風軒和外請的專業曲藝團隊組成,而燈光、舞美、音效等等又采用了一線明星演唱會的規格,可以說實現了傳統與現代的完美結合。二百七十度的環繞式觀眾席,全覆蓋立體音響,全息投影舞臺,在復古典雅的環境下,給人以極致的視聽享受。花場的“開門柳”唱的是一段傳統太平歌詞,關辰楓、江辰池站在最中間,兩邊兒依次是蓼風軒一眾年輕的相聲演員們,齊刷刷地穿著一色月白的大褂兒,手拿兩塊竹板,稱為“手玉子”,打出清脆的節奏。朝氣蓬勃的臉龐,歡快動聽的曲調,好不賞心悅目。“……天為寶蓋地為池,人生世界上渾水的魚。那父母養兒魚拴著子,有孝子賢孫水養魚。弟兄們要相和魚兒傍著水,妯娌們要和美水傍著魚……”晏朝坐在周寅春老班主身旁,聽著聽著,就不由自主地走了神。他驀地想起去年的自己,剛從夏清園里聽完相聲,沒想到因為老班主的一個電話,就被周辰瑜帶回了周家。那時候的他,絕對不會想到,那個渾身上下寫滿了不正經的浪蕩子,后來會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將晏朝從一成不變的晦暗世界里拯救出來,不知不覺地走進了屬于他的江湖。“……若是趁著胸前有口氣兒在,您得吃點兒喝點兒樂點兒行點兒好積點兒德為點兒人那是賺的?!?/br>第一段“開門柳”結束后,緊接著就是各式各樣的曲藝表演。北京琴書、天津快板、數來寶、蘇州評彈、南京白局、揚州清曲……各地的民間曲藝,花樣繁多,著實令人大開眼界。晏朝從前只知道蓼風軒的相聲,后來又因為周辰瑜,了解了蓼風軒的戲曲,可如今他才真正地見識到,所謂的“百年曲藝大家”,絕非浪得虛名。只是如今相聲和戲曲尚且有人在傳承和發揚,而越來越多的冷門曲藝,正在日新月異的時代變遷中,逐漸地失傳、消亡,最終成為千古絕唱。晏朝的目光又看向舞臺下方,架著十多個不同角度的攝像機,都來自于的節目組。晏朝不知道接下來的這檔綜藝,在將蓼風軒的種種曲藝悉數展示后,是否有機會給它們帶來一線生機,但無論如何,他希望為傳統曲藝的傳承盡一份綿薄之力。絲竹管弦,一觴一詠,暢敘幽情。兩個多小時過去,場內依舊余音繞梁,臺上精彩不斷,臺下掌聲迭起,無論演員和觀眾,都仿佛不知疲倦,只覺酣暢淋漓。不知不覺間,整個花場就接近了尾聲。壓軸的節目是周雙雙的一出京韻大鼓,這位讓千萬粉絲為之瘋狂的韓系少女愛豆,今晚難得地將一頭長發高高綰起,穿著一身黑色長旗袍,領口繡著一朵雪白的牡丹,花人相襯,國色天香。晏朝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小姑娘在自己車上哭成淚人的模樣兒,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周雙雙是個聰明人,果真過后再沒有找過他,但至于她內心又作何心情,便不得而知了。但無論如何,晏朝如今再想起她說的那句電影里的臺詞,依然覺得有失偏頗。在臺上,角兒確實是座兒的;可下了臺,角兒就是他一個人的。正想得出神,周雙雙的一出大鼓唱完了,終于到了今晚的大軸戲。是他的角兒來了。幾十人的樂師團隊倏然起勢,二黃導板的伴奏聲響起,銅鈸一撥,弦聲齊響。“水殿風來秋氣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句唱罷,只見舞臺上搭好的小廊內走出了那位沉魚落雁的絕代佳人。臺下一瞬間掌聲雷鳴。身披一件素白簪花的斗篷,頭戴一頂翠蘭色鳳髻,一招一式,一顰一笑,盡是絕代風華。“想當年苧蘿村春風吹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