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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兒還要仰仗你多多照拂。也希望嫂子和聞致早生貴子,到時一窩崽子湊一塊兒,那才叫好玩!” 百果齋的糖最是精巧,酸甜適宜,明琬又想起了前不久去洛陽時,聞致為她買的那包糖果,不禁笑道:“借你吉言!好好伺候著青杏,女人家懷胎十月可不是件輕松的事?!?/br> 明琬去書房,并未看見聞致,問了丁叔才知道聞致在偏廳會客。 不稍片刻,聞致回了書房,見明琬一邊整理藥方一邊吃糖,隨口問道:“出門買糖了?” “不是,小花給的?!币娐勚铝晳T性地皺起眉頭,明琬挑起眉梢道,“又醋什么呢?青杏有孕了,他給大家都送了糖報喜……喏,你吃一顆?” 聽到青杏有孕,聞致神色微頓,坐于明琬身邊,輕輕推回她遞過來的那包糖,道:“少吃些,當心牙疼?!?/br>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愛酸甜。明琬將藥方和問診記錄疊放整齊,又捻了顆糖放入嘴中,“好歹是樁喜事,別這樣不近人情嘛?!?/br> 聞致看了她許久,久到明琬察覺到不對勁兒,眨著眼問道:“怎么了?看我作甚?” “明琬,你想要孩子么?”聞致忽然問道。 明琬一愣。 自兩人和好以來,房事的頻率不算低,但從最初幾次聞致顧忌著沒有在她身體里留下痕跡來看,明琬便猜想他不太想要孩子。他這個人生來薄情冷血,連對明琬的愛,都是在經歷了諸多磨難后才幡然醒悟,這輩子的溫度大概都給了明琬一人,實在無暇再分給其他…… 所以之后,明琬便也學著避子。聞致不想要孩子,她就不會用一份血脈縛住他,否則未免對那小生命太不負責了些。 而現在,聞致卻問她要不要孩子,明琬著實驚訝了一瞬。 她想了想,望著聞致年輕冷俊的面容,輕笑道:“你我的孩子和含玉不同,雖說是從我的肚里出來,卻沒法只由我一人養。重要的是,你可做好當爹的準備了?” “我沒法對一個還未存在的生命付諸感情?!甭勚马謇涔潞?,只是在望向明琬時才染上些許溫度,平靜道,“但,你喜歡孩子?!?/br> 明琬好笑道:“難道你想將孩子當做我消磨時光的禮物?聞致,孩子可不是養只獅子貓那般簡單,還是隨緣吧?!?/br> “若是個和你一般的孩子,倒也能接受?!甭勚螺p輕皺眉,認真盤算了一番,而后道,“等過了十月中,可考慮此事?!?/br> 聞致有些想法真是固執到不近人情,明琬心中腹誹:造孩子又非是捏泥人,樣貌性別皆是無法選擇的,難道將來孩子生得像你,還能塞回去重生不成? 不過,為何要十月中旬后才考慮此事? 突然,明琬想到了什么:“十月中,是李緒的婚期后?” 聞致低低“嗯”了聲,目光落在案幾上。明琬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是一局與李成意未完的棋局。 聞致于棋格中按下一顆黑子,塵埃落定。 十月初十,燕王大婚前夕。 李緒今日歸來得很早,寢殿中燭盞通明,映出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姜令儀正站在屏風后,望著木架上一男一女并列陳放的兩件婚袍出神。 婚袍樣式繁復,金絲銀線勾勒出百花青鳥,刺繡精美絕倫,乃是全長安手藝頂好的繡娘們趕工一個月制成,而擱在一旁托盤中的鳳冠及釵飾更是華貴無比。姜令儀便站在這堆金砌玉的奢靡之中,素面朝天,宛若高山之雪。 李緒情不自禁放輕了腳步,從身后擁住她,低聲道:“明日,小姜便永遠屬于本王了?!?/br> 姜令儀一僵,隨即放軟了身子,低聲道:“即便沒有這場婚禮,我又何嘗能逃出殿下的掌心?” “又在說氣話了,小姜這張嘴,也只有在榻上時能說兩句軟話?!?/br> “殿下!” 李緒以手攬著她的腰腹,那把冰冷的折扇就貼在她的腰間,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道:“好了,不逗你了,明日是你我的婚期,莫要生氣?!?/br> “明日,也是你與忠勇伯家嫡小姐的婚期?!苯顑x垂下眼睫道。 “小姜在吃醋?”李緒低低笑了起來,笑得整個胸腔都在震動,而后道,“放心,明晚本王絕對只屬于小姜一人。而且,我會送小姜一份大禮?!?/br> 姜令儀眼睫微顫,順著話茬問:“什么大禮?” “到時候你自會知曉,我保證這份聘禮,你一定會喜歡?!崩罹w輕輕扳過姜令儀的身子,望著她美麗若秋水的眼睛,深情款款道,“小姜,你可開心?” 姜令儀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嗓子,而后動了動嘴角:“開心?!?/br> 她品貌上佳,只因平時太過安靜才顯得不起眼,此時一笑,當真驚艷無雙。李緒的眸色動了動,彎起狐貍般狹長的眼睛,得寸進尺道:“小姜,說你愛我?!?/br> 姜令儀張了張緋色的唇,用細得幾乎聽不見的嗓音道:“我……心悅殿下?!?/br> 李緒攬著她的手臂一緊:“再說一遍?!?/br> 姜令儀的呼吸顫了顫。 “我喜歡殿下,從六年前于霜雪之夜初見開始,便一直喜歡?!彼劬ξ⒓t,明明是極為動聽的情話,卻說出一股隱而不發的決然之氣。 李緒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賜,抬起姜令儀的下頜,溫柔而又熱烈地含住了她柔軟的唇,直至嘗到了些許苦澀的味道。 他抱著姜令儀倒在柔軟的榻上,弄皺了新鋪好的被褥。修長矜貴的指節一點點撫過她緊閉的眉眼,李緒道:“睜開眼看看我,小姜?!?/br> 姜令儀濕潤的眼睫幾番抖動,如風中微顫的蝶,徐徐打開,淡墨色的眼中映著李緒繾綣饜足的笑顏,一如六年前那般,她懵懵懂懂交付真心,如迷失方向的雛鳥一頭撞進了溫柔編織的羅網,便再也不能飛翔。 …… 天還未亮,明琬打了個哈欠,撩開帳簾一看,聞致已穿戴齊整,準備去上朝。 見明琬醒來,聞致清寒的目光稍稍柔和,壓低聲音道:“你再睡會兒,晚上酉時,我接你去赴宴?!?/br> 對了,今日是燕王大婚的日子。 聞致走后,一直到午后都未歸來。長安街上炮竹喜樂陣陣,連家中的明琬都能聽見,想必燕王的婚禮定是熱鬧空前,連藥堂中采辦歸來的藥生和伙計們都在議論燕王妃和側妃是如何美麗不可方物……不知為何,明琬隱隱有些心神不寧。 申時,明琬回府更衣妝扮,聞致也從外頭歸來,換了一身烏檀色的常服,帶著一身初冬沾染的冷氣,坐在了明琬身邊,看著侍婢將她的長發一點點綰起,簪上花釵珠飾,清麗如空谷幽蘭,歷久彌香。 聞致握住了明琬的手,示意侍婢們退下,而后低沉道:“已經很久不見你盛妝打扮了?!?/br> 上次明琬紅妝秾麗之時,還是十五歲嫁給他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