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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似乎格外沉默,夜里從外頭歸來,他的視線便一直落在明琬身上, 隨著她忙碌的身影挪動。 于情, 他舍不得明琬去洛陽;于理, 聞雅的病情實在不樂觀, 他不能拿親姐的命開玩笑。 明琬剛沐浴完,披衣散發, 命侍婢將明日要帶的衣物和藥箱清點好, 直至萬事妥當,這才打了個哈欠坐回榻上,揉著眼睛看聞致道:“你都盯了我一夜了, 聞致。過來睡吧,待阿姐的病穩定些了我自會回來,前后算上路程,至多二十日?!?/br> 聞致解了腰帶, 將外袍往木架上一掛,坐在明琬身邊沉默地吻她。 明琬漸漸地有些呼吸不上來,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 她很快知道聞致想要干什么, 不由心中一緊,抬手抵在他胸前道:“又來?還是別了吧, 我實在受不住,你太……” 聞致堵住了她的話語, 不輕不重地咬了咬她的下唇,按住她的手俯身欺上,“過了今晚, 我們有二十天不能相見?!?/br>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聞致浸yin官場多年,極擅長攻心,加之那樣一張魅惑人心的臉,不過三言兩語,明琬稀里糊涂地就被推倒在榻上,等到反應過來時,自是為時已晚。 深邃漆黑的眼睛,搖曳的燈火,沉寂的夜色,還有充斥著哭腔的瘋狂。聞致總是如此強勢,霸道得近乎野蠻,連帶著將她的理智與靈魂也一同生拆入腹。 明琬不知聞致是生性如此強悍,還是隱忍多年情難自禁,兩人間的事兒也弄得像是戰場般征伐猛烈。中途明琬甚至短暫地失去意識,而后又被狂風驟雨般拉回現實。漫長的過程,每次明琬都臨近崩潰,精疲力竭,和他相處雖說算不上難受,但卻極其損耗精力,當飄飛的意識漸漸回籠后,便是無盡的羞惱。 明琬是個大夫,滿腦子的養生之道,每次義正辭嚴地同聞致講解“養精蓄銳”的重要性,聞致總是聽著聽著便吻得她發不出聲來。他其實聽進去了,一開始也愿意春風化雨般慢慢來,但漸漸的總會走向失控,他難以自持,索性裝作沒聽見。 擦洗完已是后半夜,明琬渾身像是煮熟的面條,任由聞致將她抱回床榻上,蓋好被褥。她臉頰熱度未降,從內而外暈著緋紅,掀開眼皮望著聞致,因極度疲乏而虛聲道:“聞致,我不喜歡你這樣?!?/br> 聞致側身在明琬身側躺下,將她攬入懷中,低沉道:“哪樣?” “明知故問?!泵麋讨鴾喩硭岱?,抬手捏著聞致英挺的鼻梁,蹙眉道,“干什么非要往死里折騰???還逼我說那些奇怪的話……” 聞致深深望了她片刻,帶著饜足輕松的笑意,在她耳畔低語了兩句什么。 明琬的臉飛速燒了起來,惱怒道:“那是兩碼事!身體反應又不能代表我心中意愿!聞致,說真的,你這樣讓我覺著自己只是你發泄的工具,一點也不好?!?/br> “工具可以替代,你卻無人能替代,明琬?!甭勚律焓謱⑺哪槹慈霊阎?,撫了撫她冰涼的發絲道,“睡吧?!?/br> 明琬罵了聲“大驢子”,合眼不到片刻,便累極而眠。 第二日,明琬等到聞致散朝歸來,方決定啟程。 若從長安走水路至洛陽,順風順水不過一日路程,但這次無論如何聞致都不愿讓她乘船下東都,寧愿多花幾日路程走相對安全的官道,大概是怕五年前的意外再次發生。 馬車行駛過熟悉的長安街道,聽聞窗外喧囂一片,明琬看著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的聞致,道:“就送到這兒吧,到了洛陽我給你寫家書?!?/br> “送你出城?!甭勚驴戳搜鄞巴饨志?,問道,“想買點什么在路上吃?” 明琬撩開帷裳望去,馬車正好經過百果齋,明琬眸色柔和,想起什么似的,脫口而出道:“買包梅果飴糖吧?!?/br> 記得聞致十九歲生辰那晚,她亦是提著聞致送的琉璃燈來到這家鋪子,買了一包酸酸甜甜的梅果飴糖,與聞致坐在放生池邊看長安夜景。 她想再嘗一嘗,當年的甜度。 聞致并未多想,命侍從前去買了飴糖糕點。他將油紙包的飴糖遞入明琬手中,低聲道:“不可多食,想我了便吃上一顆?!?/br> 明琬好笑道:“噫,誰要想你?” 聞致淡然端坐,強勢道:“樂不思蜀,必有重罰?!?/br> “若糖吃完了呢?”明琬笑問道。 聞致沉默了片刻,忽而喚道:“明琬?!?/br> “嗯?”明琬挑眉。 然而聞致望了她許久,只是垂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低低道:“早些回來?!?/br> “嗯,好?!泵麋浪鋵嵪胝f的是:能否別去洛陽? 聞致一直送她出了城門,馬車轱轆遠去,回首而望,聞致一行人已成了城門下佇立的一排黑點,很快消失在風沙彌漫的秋色之中。 到洛陽的那日,正下著綿綿的秋雨,城門處已有沈家的仆役執傘候著,將明琬及護送的侍衛引入沈宅。 沈宅門前有一條長長的街巷,寬巷兩旁種滿了枝丫粗獷、一丈多高的桃樹,只是此時尚是秋天,桃樹上除了稀疏泛黃的葉子外什么也沒有,若是早春暖日,一街的桃花層層堆疊綻放,風一吹如霞似粉,還不知是怎樣的如仙盛景。 明琬曾聽丁叔說過,聞雅喜歡桃花,沈兆追求她的那年便在洛陽沈宅的整條街上都種滿了桃花,言之鑿鑿道:“聞姑娘若嫁來沈家,我保證,每年春一開門,你都能看到全天下最美的桃花!” 聞雅出嫁那日是三月三,婚轎踏著桃花鋪就的路而來,灼灼其華,風吹落霞。 明琬進了門,沈家老爺不在,接待她的是沈家主母。沈夫人是個精明的女人,不施脂粉,看得出年輕時應該也是個轟動一時的美人。 “七月中祭奠我那早死的兒子,興許是那時染了風寒,勾起舊疾,這一病便不可收拾,總是氣短胸悶咳喘,吃了平喘丸也不管用。還要勞煩小聞夫人多費些心思!”沈夫人說話干脆利落,既不熱忱也不冷情,將明琬領去聞雅居住的廂房,又命侍婢們奉上瓜果點心。 沈宅頗大,比長安聞府還要大,三步一亭臺,九步一回廊,到了廂房,遠遠便見著小孩兒們笑鬧聲,是沈硯正在和小含玉捉迷藏玩兒。 見到明琬,小含玉明顯愣了愣,而后高興成什么似的,連躲也顧不上躲了,邁著小短腿狂奔而來,欣喜道:“琬娘娘!” 她長高了些,越發水靈可愛,看得出聞雅將她照顧得很好。明琬蹲身,一把摟住狂奔而來的小孩兒,感受到她軟乎乎的小身子,心中暖得像什么似的,笑著道:“慢些慢些,在這兒可聽大夫人和聞姑姑的話?” “嗯嗯!”小含玉攬住明琬的脖子軟聲道,“玉兒好想琬娘娘!” “好了,琬娘娘和聞姑姑有些事